“——我靠，期末考全区排名啊，今天出成绩了，快去看大榜！”
期末考试一结束意味着高一学年就过去上半年了，他们得验收一下自己跟五中赌约的阶段性成果。
王鹏夹着成绩单志得意满冲进教室，声音洪亮：“同学们，咱十二班的学生是真出息啊。我刚才看过榜单了，咱们这份成绩，现在已经有快一半儿的学生超过咱们学校一班的成绩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咱们学校不敢想的历史性突破，教学组和校领导都对我们提出表扬，大家实在是太争气了！”
他是情绪饱满拉得十分到位，然而下边儿却反响平平，众人象征性地拍拍手，甚至很多人趴在桌子上愁眉苦脸。
王鹏继续：“咱们12班每个人都超越了自己，成为更好的自己，做得特别好。”
下面小声嘀咕：“啥用啊……我们的对手又不是自己，又不是哆唻咪的一班。”
“差太远了，咋办呀？我现在我感觉跟架在火上烤的羊腿一样。”
闻见香味儿了，往里一戳，其实还是不熟。
他们已经私下比较过了，在总排名上他们班到现在，跟五中相比只有十个出头的人超了当天唐朝网咖在场五中五六十人中排名靠下的十几个学生，只有周吾的成绩在其中还能算得上是偏上，对方现在可能笑得肚子都疼，一想到他们那副嘴脸，十二班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去。
哎，他们都拼成这样了，怎么还是差这么多呀。
……现在还是断层差距，就剩半个学期了，感觉上，希望渺茫，那都是美化的说法。
“诶，怎么感觉大家都不太高兴啊？这么大的好事儿搁平时你们不得出去撮一顿儿，今天老师请大家喝个奶茶吧！”
石安然瘫倒在桌面上：“不用了，谢谢王老师……”民女实在是，不配呀。
王鹏心下奇怪，在家长群里报了喜，家长们自然也是欢天喜地，自己家的学渣孩子突然就努力用功，学习了半个学期有了这么大的进步，简直都想要星星不给月亮了，这都是什么自家报恩小天使啊？！可是家长们发现孩子们回来，每一个人都没有什么高兴的样子。
于是心中惴惴地开始在群里交流猜测，这孩子们不会是学习都学傻了吧？别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家长们开始冒出新的担忧，旁敲侧击地问孩子怎么了，声音大了都怕吓着孩子，更有甚者还想带孩子去看心理医生的。
孙礼妈：“儿啊，你可别吓妈妈呀，咱成绩不好没关系，咱千万不能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啊，实在不行再豁出去了，再读一年。”
孙礼：“……”妈您是不是有点儿多虑了？
主要这回吧，胜者王，败者寇，他哪有时间再读一年啊？！
以前生怕打游戏打出个好歹来，现在倒好……学习学得太苦了，他们也担心。
褚卫看着成绩单皱眉：“差得还是有点儿多呀，这次先让那孙子笑两天，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索琛：“你说上次唐朝看见的五中那四眼儿？他不说是你哥吗？为什么跟他不对付。”说得是褚捍。
褚卫：“屁的哥，别恶心我了。当年我妈都结婚了，他跟我又不是一个妈，他还比我大半岁，你觉得我俩能是咋回事儿？”
“……”婚外情，瞒着老婆出轨，搞小三，还有私生子，好家伙。
要素过于齐全，那很狗血了。
褚卫：“还好我妈不是恋爱脑，跟他离了，反正我俩过得挺好，至于那三口子，一家子贱.人，爱怎么过怎么过去吧。”
他们和五中的赌约是十二班一半以上的人，也就是至少二十五人，超过五中当天在场的所有人。而五中所有的人里边儿，还包括了几个火箭班中等的学生。
……他们要轻轻松松有这个学习的本事，还来什么哆唻咪。
向愈：“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到下学期我们的成绩应该还会有所提升，但是想整体超越五中的人，还是不太可能，除非……我们再进一步想想别的办法。”
索琛拧眉：“这会儿咱们班人学习都挺主动的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向愈倒是有个办法，“一条道走通了，咱就把另一条道也打通。”不过得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褚卫看着这两人，突然笑出声。
——你笑什么？
“笑你们两个学渣都能保送，保送了之后还得带着一个班的学生学习，完了学习效果不理想，你俩还得想办法，特别像那个下乡的村官儿，带头致富，哈哈哈你就说这事儿多荒谬。”
“……”是挺荒谬的，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别的办法，要想富，先修路，路也都是人走出来的。
向愈像是有了主意，在全班的班级群里洋洋洒洒敲了很多字，甚至还和班干部们讨论了一下群组电话，得到反馈和同学们的支持之后，他信心十足。
索琛：“走，我们现在去找王鹏。”
褚卫：“你俩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索琛——会说你多说点。
既然学生已经在态度上做到位了，这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他们都是学渣耶！学渣都开始努力学习了，还努力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想怎样？既然可挑剔的成分不多，那么剩下的因素……就是老师了。
王鹏一直不明就里，此时听了前因后果，大有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架势。
“——啥？！”我可算知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了，你们居然跟五中打赌，所以说这个出发点吧其实并不算是什么绝对正义，但是架不住它结果好啊！这种赌你们多来点呀。
一时不知道该赞叹这群孩子有勇气有骨气有志气，还是先说他们太冲动了。
——那必然是前者！！！厉害啊，孩子们！
王鹏沉思一会儿：“说出来听听，你们想让我们老师怎么配合？”
这是我们十二班所有人定下来的赌约，自然由我们班的人去实现。
向愈：“我希望学校能批准我们高一（十二）班实行走班制。”
走班制？
所谓走班制，根据学生层次不同的高低，并不固定在同一个教室上课，而是根据自己的兴趣和课程安排去不同的班级听不同老师的课，这样的优点是学习效率更高，可提升的范围更广，也能扩大同学间的交际圈子。
这目前在全华国也没有几所学校实现了，还是传统课堂偏多，实行起来有一定的难度。
向愈：“老师，我觉得我们班在这个学期的努力和取得的成绩，足够让学校重视我们一下，这个要求学校应该不会不答应吧？”
“我们商量过了，可以立军令状，如果到下个期末，也就是高一末的时候，没有达到我们所说的成果，那我们十二班听从一切处理。”
索琛也站得笔直，“对，相反的，如果我们达到了，那学校应当给我们全员奖励，具体由学校来定。而除此之外，学校没有任何损失，搞不好这个制度真能行呢。”
王鹏：“……”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眼光，他这班长和副班长选的，还真是带头搞事……啊，不对，带头学习的好材料啊！
学生都这么拼了，那作为老师他更得努把力啊。
于是王鹏也斗志昂扬起来：“行，既然如此，老师这就给学校写报告，争取下学期一开学咱们就实现！”
关于学生学习的事情，哆来咪处理得当然快，放假当天晚上就收到了反馈。
【班长：@所有人，经学校批准，高（十二）班从下学期开始实行走班制，具体详情请参照群资料。】
“奈斯！耶！”好好珍惜这点儿日子的寒假时光吧！马上就得上强度喽！论坛里很快起了个不知道谁发的记录帖——
《记录索向劈咪那些为我们披荆斩棘的时光》。
一时间家长群里也热闹起来。
【我怎么感觉我们家孩子好像突然就高兴了？】
【这大喜大悲的，要不行带孩子看看去吧？你们有没有认识靠谱的大夫？】
王鹏眼见着这事儿又要往玄学方向发展，赶紧出面解释，家长们恍然大悟。
【啊？！是这么回事儿啊。】
【我天，咱班的班长和副班长简直太优秀了，这俩孩子也太有想法了吧，啥时候开家长会呀？我可得见见，连带他们家长我也想看看，这得咋培养的呀？赶紧取取经。】
王鹏与有荣焉，可不，这俩孩子要保送呢，是我们班最优秀的孩子了。
【那他俩成绩应该也不错吧？！】
【人家俩人都保送了，那肯定不用考试啊，成绩肯定是相当好的孩子。】
说到这个……哈，王老师在线心虚。
寒假总不能住在学校里，左琛也不放心向愈回他舅舅家，那是什么地方啊？简直不是人待的，硬是跟索女士打了个招呼，把人拖回了自己家。
沐颜：“索琛，你行不行啊？还没追上呢。”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沐颜：“你别找赵乾李子小旺那几个孩子啊，跟他们没关系，你自己太明显了，你什么时候对人这么上心过？”
“……”
沐颜：“要集训了，是吧？要去赶紧去，我就要回国了，人我帮你照顾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索琛：“连自己都照顾不明白自己呢，还照顾小鱼？”
沐颜：“哎臭小子，你这是跟妈妈说话的态度吗？”还嫌弃上她了？
索琛：“就这态度，不爽你就换儿子。”别人都当索沐颜是大明星，也就他不惯着，俩人成天连说带呛的。
沐颜：“成啊，那我就换小鱼当儿子，你我真是受够了，一点儿都不可爱。”
……
晚上索琛委委屈屈抱着枕头凑到向愈旁边：“小鱼，我明天又要去集训了。”
向愈点头，“我最近寒假期间也要准备比赛。”春花杯在即，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多时间在家，一天大多数时间在舞蹈学院更有可能。
索琛继续委屈：“过去之后我又得神经衰弱，他们老那么吵，我肯定睡不好。”
向愈：“……你有事儿说事儿。”
索琛火速把枕头摆在小鱼床上：“我跟你一起睡行不行？最后一晚上了。”
“你……”这不太合适。
索琛：“求求你了，好多天见不到呢！让我睡个好觉吧，跟你在一起我才睡得好，咱们之前也不是没一起睡过。”
今时不同往日，索琛对他有别的心思。
可是看向那双眼的时候，向愈还是动摇了：“那你不许乱动。”
臭索琛，他怎么这么会装可怜呢。
索琛赶紧伸出手指：“肯定不乱动，我保证！”
当天晚上索琛就在自己的备忘录里敲了些字——
如果说世界上有什么快乐的事情，那就是小鱼在身边。
如果说有什么特别快乐的事情，那就是小鱼在旁边还能抱着他睡觉。
那如果抱着小鱼睡觉，闻他身上的香味儿，猛吸一晚上，再偷偷在人后颈上反复亲亲还趁人睡得香，偷摸儿咬了个牙印儿呢。
人间极乐呀，索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