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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无梦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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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从星面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不对!不对!

任何人都可以出现在此处,可唯独不该是萧忘忧!

因为只要他一出现,就将开启悲惨命运——

不!不对!萧忘忧是太子,是自己许久之前就与他相识,哪来的悲剧宿命?

究竟是怎么回事?!

“唔……!”顾从星的头又开始泛起钝刀切磨般的痛苦,被压抑许久的耳鸣声再度作响。

滴——

滴滴——

好鼓噪的声音!不要再响了!不要再动了!

顾从星刹那间已是冷汗涟涟,他双臂抱紧头颅,痛苦地弯下腰,紧咬的嘴唇中漏出痛苦呜咽。

“……喂?”

萧忘忧本是等着顾从星认错讨饶,却全然未料到他竟却像是见鬼了一般。

更没想到他竟会露出如此痛苦的模样。

“顾从星,你究竟是搞什么鬼,别以为搞这一出就可以逃过冒犯之罪了。”

萧忘忧这般说着,却不自觉地伸出双臂,轻搂住浑身颤抖的顾从星。

顾从星依然垂着脑袋,萧忘忧的视角只能看到他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轻颤,如狂风骤雨中的白杨。

怎么回事,他好像快要支撑不住了……

萧忘忧“啧”了一声,正欲呼唤太医,可一个转头间怀中人就被夺了去。

臂弯间的暖意骤然消失,萧忘忧面色一沉,回首却看到更加冷峻的面容。

兰决长臂一揽就将顾从星按在怀中,另一手轻抚他的面颊,动作极其轻柔,可抱人的力道却是不轻,两具身躯毫无缝隙地紧紧相贴。

一贯如沐春风的声音,此刻却像是淬了冰:“太子殿下,息怒。”

明明说着请人息怒的话,可他却毫无恳切神态,眸光沉沉。

“哼,你放着琼花宴的主角不当,一直偷偷注意着这里作甚。”

萧忘忧俊美面容上浮现出讥嘲之色,“既然这般在意,方才又何必装作毫无察觉?”

看似毫无察觉此处顾从星灼灼目光,与他人谈笑风生。

兰决眯了眯眼,反唇相讥:“在下竟不知,殿下与从星已化干戈为玉帛,乃至为他打抱不平了。”

萧忘忧听了这话眉峰紧蹙,正欲张口,却听到一道焦急的呼唤。

“顾从星!”

来者正是梅慈。

他提着衣摆跑来,直到接近了才发现太子也在此处,草草行个礼就向顾从星的手腕探去。

兰决一把捏住梅慈的手,皱眉道:“你这是又是作甚。”

“兰决?你疯了?我可是医官!他都快疼晕过去了!”

听梅慈这般斥责,兰决如梦初醒般松开了手,默然任梅慈动作。

此前他并未与梅慈接触,之前看到此人时也是发现他和从星在一处。

也对,梅慈是当今紫禁城中最年轻的医官,乃杏林圣手梅慕之后。可为何自己全无印象?

兰决眉峰微蹙。

梅慈诊断道:“也许是之前的头部旧伤复发,得先把他带到房间内,我为他施针压制。”

“这里离东宫近,既如此不如直接去我偏殿。”萧忘忧极快地应道。

兰决无声地看了他一眼,调整姿势将顾从星拦腰抱起。怀中人已经意识不清,面容苍白,连嘴唇都要失去血色。

他正要迈步前往偏殿,却听一名侍从急急道:“兰大人!您不能离席啊……”

兰决脚步一顿,旋即沉声道:“若我不愿呢?”

那侍从被问得一愣,求助的目光望向太子。

萧忘忧冷哼一声,与兰决和梅慈一同疾步向偏殿行去。

***

“唔……我这是?”

顾从星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处于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此处装潢典雅名贵,处处彰显着非凡贵气,显然不是自己的居所。

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被紧紧握着,不断递来暖意。

顾从星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望去,只见兰决正趴在床边,脑袋枕在手臂上,露出一张轩然霞举的侧脸。

清晨的曦光镀在他周身,越发显得这人清朗润泽,若白玉雕琢。

顾从星心中微微一动,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用指节轻蹭他的睫羽。

那日的状元游街时也是这般,红衣锦袍的兰决落在一片灿烂日光之中,仿佛天地都在为他加冕。

在那时,自己想做什么?

似乎也是像现在这般,与他并肩而立,与他紧紧相握。

“……从星?”

没想到极轻的一个动作竟唤醒了兰决,他的双眼瞬间睁开,眸光凛冽。可在看到顾从星时寒光褪去,又变得柔和起来。

“你头还痛吗?感觉如何了?”兰决坐起身来,轻声问道。

“我已经好多了,不必担心。”

顾从星如今已经感受不到头痛,浑身轻松。

可不知为何,远离了那清醒的痛楚,像这样处于一片舒适惬意时,他的内心却有一处陷入不安。

几日前那种如同身处悬崖吊桥之上的错觉又席卷而来,令他不由得敛眉。

说起来,这次极其强烈的头痛正是在遇到萧忘忧之后开始的。不仅如此,自己当时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如今再去回忆,却全然没有思绪。

简直就像是……自己的记忆在被逐渐抹去一般。

念及此处,顾从星悚然一惊,脊背泛出些冷汗。

“从星?”兰决担忧地伸出手,贴了帖他的脸,“可是又感到不适?”

顾从星缓缓摇头,他的视线扫过房间,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斟酌开口:“兰决,你会不会……偶尔感到异样?”

眼看兰决眸光一闪,顾从星正要继续,却感到周身空气又泛起寒意,屋外树影晃动,在窗棂上映下不规则的黑影,竟如无数漆黑双目。

他停顿片刻,倾身向前,嘴唇紧挨兰决的左耳,悄声吐息。

“尤其是……和记忆有关?”

闻言兰决瞳孔一缩,霍然抬头,顾从星未料到他的动作,尚未来得及收回身子,柔软唇瓣擦过兰决的脸颊,留下转瞬即逝的轻吻。

兰决感受到脸上那一抹温热的柔软,动作一滞,像是石化一般。

两人大眼对小眼,无声地对望片刻后骤然回神,俱是双颊通红。

“……抱歉。”兰决清了清嗓子,目光不自觉地望向顾从星的嘴唇,看着那处不点而红,不知为何突然想起“秀色可餐”这一词语来。

他猛地挪开目光,连双耳都染上红晕。余光中顾从星也默然移开视线,兰决轻呼出一口气,回到先前的话题。

“你之所言,我亦有同感。”

两人极有默契地不再继续交谈,他们目光对视,仅一个点头就已经知晓了对方所想。

——此境果然有异。

两人正各自思量着,却听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喊道:“皇帝陛下、君后殿下驾到!”

顾从星与兰决愕然对视,俱是极快的轻轻颔首,将神色又恢复成放松模样,迅速整理好自己的着装。

一只烫金长靴已经踏入门槛,兰决搀着顾从星下床,两人俱是垂首行礼。

“陛下圣安、殿下万福。”

“呵呵,不必多礼,快平身。”

男子的庄重又不失威严,语气却是亲切。

顾从星与兰决起身,抬眸与面前两人对视。

当今项国皇帝陛下萧楚君正眼含笑意地端详他们,他身量颀长,作为一名中年男子而言甚至略显清瘦。比起天潢贵胄,倒是更像青衣书生。

他身旁一人身着玄色华服,双眼之上轻覆月白鲛纱,一张面容极为精致贵气,竟有些雌雄莫辨之美。

不过他一开口,便是柔和的男声:“从星还病着,快些躺下休息才是。”

顾从星当即应了一声,却也不敢当真御前失仪地躺下,只等皇帝君后落座高位后才与兰决一同坐下。

说起来,这两位天横贵胄对自己这般亲切也并非没有原因。

当今镇国公顾将军正是先帝的义子、皇帝的义弟。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厚着脸皮对皇帝喊一声表叔。

三十多年前,先帝与其肱股之臣顾元曾共患危难,顾元割股奉君,以其血肉救下君命。

可待危局破解,先帝行赏却未能及于顾元。顾元心志淡泊忠纯,也未主动请赏,只携其老母隐居山中。

若是到此为止,便也就是一段寻常的君臣佳话,可惜……

顾从星思虑着往事,在心中暗暗叹气。

之后先帝发觉顾元竟已留下一封致仕信远走,追悔莫及,率人来到他隐居之地希望其重新出山为官,却遍寻不得。

先帝寻人心切,竟听信郭氏谗言放火烧山,想以此逼出顾元。

可他们等来的,只有顾元与其老母烧焦的尸身。

——原来,顾元母亲腿部有疾,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下山!这一对母子,是被活活烧死的!

先帝悲愤交加,当即命人斩了献策的郭氏,并将其家眷俱流放为奴。

他唯一带下来的,是顾元的养子,即当今镇国公顾予。

当时顾予下山采买逃过一劫,先帝将少年顾予带回宫中,并破天荒地收为养子,待其极为宠溺。

可惜,顾予在及冠后得知了先帝所作所为,实在难以再伴君侧。故而自请戍守边关,常年不回京中。

顾从星被生下后,顾予在京中难得多待了几年。但之后不久便是皇位之争,顾予帮大皇兄上位后又回了边关。

其大皇兄正是当今圣上。

待顾从星长到舞勺之年,镇国公夫人也追随丈夫远赴边关,抵御外敌——从前项国内还有如同神兵下凡的江将军,他率兵攻城势如破竹,可在即将攻下敌首时受伤,坠于深崖生死不明。

此后,国防重任多由镇国公夫妇承担,再鲜少回京。

顾从星被几个阿嬷捧着长大,逐渐成了如今这副小霸王模样。

顺带一提,他年少时也没少来宫中晃荡,毕竟这位表叔皇帝陛下待他亲厚,他有时就干脆宿在乾元殿。

当然,也没少与萧忘忧打照面。

两人自幼时起就不太对付,原因说来也好笑,不过是小孩子间幼稚的争宠心——

顾从星与萧忘忧年岁相近,有时两人一同去寻皇上君后,他们待顾从星宠溺亲切,对萧忘忧却总是严苛有加。

毕竟除了长公主外,他们唯有这一个皇子,自然是作为储君来培养教导的。

可对于年少的萧忘忧而言,便是这个野孩子一样的表弟顾从星抢走了自己的父爱母爱。

故而,两人见面后总是拌嘴乃至打作一团。有时甚至美名其曰说要比武,实则出招全无收敛,常常以两败俱伤收尾,令一旁的宫人们心惊胆战。

直到两人长大了些,入了太学,顾从星才稍微收敛。

——不直接打太子了,打太子伴读。

……算是有收敛吧。

顾从星这般想着,有些心虚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汗珠。

“从星身体如何,如今可是无恙了?”

君后覆着鲛纱的面容向这边转来,唇角带着温和笑意。

“回殿下,已无碍了。”

也许是因为自入太学后自己便不常来宫中,此时面对记忆中极为熟悉的皇上与君后,顾从星并未感觉到多么亲近。

反倒是有些陌生与隔阂。

“在我们面前,你不必拘礼。”皇帝抚须道。

“从星也长大了,自然不会和以往一般撒娇卖痴,陛下也该习惯了。”

君后开着玩笑,在看到顾从星面颊上升起起红晕时得逞般笑了笑,竟如夜昙绽放般夺人心魄。

“呵呵,也是。你说得对。”

皇帝顺着爱人接话,目光看向兰决时转了话题:“说来你二人幼时极为交好,令忘忧总是羡慕得很。我还记得从星总是向兰决讨抱呢。”

“这……!没有吧,陛下是不是记错了?”顾从星的脸更红了。

“从星可别害羞,幼时你总是跟在兰决身后,每次学业有进步了便缠着他抱你。”

君后笑意更盛:“那时从星你总爱揉兰决头发,兰决就去捏你耳朵。你们明明也不过相差五六岁,在一起时倒是有趣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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