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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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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了?”

“对,算算他应该也快二十岁了。”

林媚珠有些失望,虽然未知出生具体月份,但陈惠生为初七摸过骨,他今年是二十二岁。

大魏黄册每十年重新编造一次,当时初七当时到县衙只是上了临时的“白册”,林媚珠看着里甲长在保结文书上写了‘初七’二字,还有些不高兴。

“阿公怎么不帮初七起个名字?”

陈惠生站在石臼前捣药,乜了一眼她:“早晚他家里人要领他回去的,起名字不是多余?”

林媚珠雀跃笑着,扯了扯初七的袖子。初七只是淡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现在回想起来,当地的县衙只能在本县或邻县贴榜寻人,前些年山贼横行,湖广一带又发生过饥荒和洪涝,流离失所之人比比皆是,更别提还有所多穷人舍弃孩子的。更何况初七不记得原籍,想要溯源几乎是不可能的。

林媚珠想,当时初七恐怕已经明白其中道理,只是不忍让她难过才没道破。

李敏之察觉气氛过于沉重,打了个岔:“长公主年轻时从军,还随军医学过一段时间,说不定你们还可以交流一下。”

林媚珠对长公主好感愈深,回道:“我也只是学得皮毛而已,不敢在长公主面前班门弄斧。”

李敏之见识过她的医术,以往自己的心疾发作过后,无不需要卧床静养一两日才能恢复,回道:“你太自谦了,我从未在心疾发作后好得那样快……就是将你放入太医署,也没人敢小觑了你。”

竹林初见,李敏之的话触动了林媚珠的心。直至今日幡然醒悟,她才发现有颗种子一直蛰伏在灵魂深处,在经历了灼骨焚心的业火后猛地撞开尘封的焦土,在这个无人知晓的清晨,猝然照见了第一缕天光。

这棵小苗注定要遭受许多风雨,但它已经拥有了足够抗衡世界的勇气和毅力。

林媚珠第一次大方接受了对方的赞美,“很高兴能帮上你。”

李敏之见她态度不似从前那般坚决,心情大好,“这有什么!说起来我还想麻烦你帮我一个忙。”

“是什么?”

正说着话,李敏之的侍女青黛传话,道请的人已打到了客房。

李敏之眨眨眼,“说曹操,曹操到。”

厢房外,风闷闷地在窗前打转,竹影懒散地耷拉着。

竹廊传来细碎脚步声,轩窗上的斑驳枝叶轻轻摇曳。

“怎么才回?”

没听到预想的回音,沈长风似有所感,转身对上青松欲言又止的脸。

“世子,县主知道您不舒服,带了大夫过来。”

沈长风摆手:“就说我歇下了,将人送出去。”

青松应下,沈长风将他叫住,“她留下的药,全拿去烧了。”

青松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下了。沈长风悠悠道:“别祸害人,这些药……寻常人可受不住。”

青松心里咦了一声,世子猜得可真准,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准备送给好兄弟晨风的?但是话又说回来,这是什么厉害药?

当然青松是不敢问为什么的,正欲告退,又见沈长风紧盯着自己不放,青松连忙问:“世子有什么吩咐?”

“你没和世子妃说我回别院了吗?”

青松头摇得像破浪鼓,“属下有叫晴儿传话的。”

“然后呢?”为什么大半日了还没回来?

青松道:“世子妃说‘知道了’。”

沈长风:“没了?”

青松赧然:“世子妃赏了属下一碗冰盏。”

沈长风:“就这样?”

青松更不好意思了,又有掩饰不住的高兴:“属下吃了一碗冰盏、两块红瓢西瓜,五颗冰镇樱桃……都是世子妃亲手准备的,好吃得很!世子妃说外头热叫我吃完了赶紧回别晒伤了……”

沈长风看着青松脸上的傻笑忽然觉得有些手痒,攥了攥手心忍下了,又问:“为什么她不回来?”

青松的笑顿住:我不知道啊。

青松马上明白:“属下去问问……?”

沈长风:“等等!”这么上赶着三催四请好像他多着紧一样。他太清楚女人的心思了,猜想林媚珠不过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和苏沁雪在一起生闷气罢了。他自觉问心无愧,自然也不需要有什么解释和自证的动作。

正巧此时暗卫送来了八皇子的密信,沈长风心里觉得林媚珠早晚会回来的,便也没当一回事。

白杨林里,别致的小别院传来谈笑声。

“一文钱!”

“等等……四连,结!”

众人齐齐笑叹起来:“稚子抱金,世子妃已经连着赢了三把了!”

李敏之趴在榻上看话本子,听到这话放下书撑起身子,笑道:“咱们媚珠手气可真好。”

坐在林媚珠身侧的陆霏儿一推手上的马吊牌,佯装生气道:“不成不成!准是位置的问题,连着两日都是东边的位子胡牌,我看就是要轮换位置才行!”

陆霏儿是刑部尚书之女,是李敏之玩得最好的朋友。她昨日得了李敏之的帖子,信上说结交了位信得过的女大夫,便马上拖着病体赶了过来。原来陆霏儿小产后损了带脉,如今打个喷嚏竟会漏溺,褥垫日日换上三回不止。得了这样的病症,陆霏儿羞于启齿,更何况请来的大夫也都是男子,她更无可能大大方方将详情讲出,只对闺中密友提过一回。

她也只是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只一次艾灸后,她竟觉得脐下三寸似有金针游走,胞宫内似有蚂蚁啃噬,艾绒燃尽之时,她感觉到腹腔有如浸于温泉,同时感觉到有一股气涌上了喉咙,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嗝儿。

当时陆霏儿忘了称呼,问她:“大夫,我能好吗?”

林大夫给她一个放心的笑:“你的症状算轻的,隔两日治疗两次,一个月左右症状就可以明显好转,我再给你开些药……”

陆霏儿有些羞愧,如果她知道要为她诊治的人是林媚珠,她是绝对不会来的。可两日相处下来,她才知道三人成虎的威力之大。陆霏儿本也是直爽性子,又与林媚珠年纪相仿,放下芥蒂后两人很快熟稔起来。

几人嘻嘻哈哈地换了位置,刚分好牌,林媚珠忽然竖掌叫停,笑得神秘:“且慢。”而后将唰地牌面一摊,众人齐齐高呼起来:“是天和!”

陆霏儿简直要嫉妒了,“我玩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天和的!媚珠妹子,你该去开赌庄做庄家的。”

众人顽笑着,林媚珠取了碎银叫晴儿到外头再买些新鲜瓜果回来消遣。

掀帘子时,陆霏儿正好见到晴儿与人在外说着话,忽然做了个噤声的嘴型。

林媚珠看她揶揄的目光,预料到了什么,果然听到青松说道:“世子不知是不是吃坏了肚子,这两日一直不见好,问世子妃有没有收拾药来?”

晴儿想了想,回道:“西厢房的紫檀多宝阁装了常用的药丸,保和丸就在最上边的天地盖,底下还有陈皮和砂仁……”

青松硬着头皮道:“下人都找过了,没见到有这些药,可能还得劳烦世子妃回去看看。”

李敏之请来的几名好友也有不少成婚了的,闻言咯咯笑了起来。

陆霏儿揶揄道:“这小侍卫话听准没有?世子要找的是药,还是别的什么?”

李敏之牙酸得不行,从榻上坐起来,笑骂道:“日日都来问,和邵家二郎倒是有得一拼,真受不了你们!”

这邵二郎正是陆霏儿的夫君。如果陆霏儿出门与好友小聚晚归,邵二郎吃饱后就会在京城瞎溜达,然后碰巧经过几人小聚的地方,然后不经意地发现原来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最后打着哈哈将不情不愿的妻子领走。

陆霏儿啐了她一口,“还说他呢,你也是个黏人精!我看到时候谁来治你!”

林媚珠只是淡笑着,没什么表示。

众人歇了牌局,嗑着瓜子呷着茶水,东南西北地胡扯起来。

“世子也不舒服?我方才经过湖边看见个大夫脚步匆匆,远远望去亭子里东倒西歪,隔老远就闻到一股子酸臭味。”

陆霏儿道:“快别提了,我家小厮就是个好事的,跑过去一看被臭得当场不省人事。据说亭子里都是粪汤和呕吐秽物。”

李敏之骇然道:“还有这种事?也不知是怎么了?”

林媚珠心道:其实很简单,到湖边散散步,顺便在为筵席准备的那几罐酒水里加点料,就大功告成了。

陆霏儿又道:“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说不准是他仇家给他下了药……”

又有人道:“胆子这么大,就不怕被报复?”

邵二郎是在大理寺任职的,陆霏儿自然比旁人知道多些内情,便道:“他的对家多到数不过来,如今在佛门圣地前出了这等丑事,不被唾沫星子淹死也会被弹劾奏折砸死,哪还敢大张旗鼓调查呢……”

李敏之想了想道:“吴矮子?就是八哥那个幕僚吴多智吗?”

李敏之虽然生在皇家,皇帝却一直有意不让她参与纷争,加上几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她感情都很好,她并没有像外界那样了解朝堂上的事。

林媚珠颔首道:“是他,先前因为献计驱逐沿海倭寇有功,受到圣上嘉奖。”

李敏之若有所思:“想不到他竟是这样德行有亏的人……”

陆霏儿打了个岔,“听闻最近黄河水患闹得厉害,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青松听见房内又旁若无事地聊起了天,急得不行,这叫他怎么交差?

趁着晴儿回房的时候,他悄悄挪了位置,好让帘子掀开时里面的人能看见自己。

他运气不错,林媚珠刚好抬头,看到了他被晒得红黑的脸。

虽说有白杨树遮阴,但烈日炎炎,即使房内放着几人还不时需要打扇,遑论在日头下罚站。

林媚珠眸光闪了闪,捧起青黛带回的佳酿,心里叹了口气道:“我房里应该还有备用的药,给他回去便是。”

陆霏儿眼神觑着她,“我看这小侍卫不好交待,你不回去看看?”

其实一来一回也就半个时辰,但沈长风与长公主不和早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即使长公主不在,恐怕他也拉不下面子到这里来。外界都说沈长风不喜林媚珠,如今看来,这情形怕是恰恰相反。

林媚珠摇头:“我不好回去的。”说着巴巴瞧着陆霏儿等人,将手背递上前,“痱子还没消呢。”

李敏之与陆霏儿对了一下眼色,心知肚明这痱子是她采花时不小心碰了荨麻起的,并不会沾染给旁人。

两人心里明镜似的:这两口子就是闹别扭了。

但她们也乐得林媚珠留下来。陆霏儿许久未出门与好友小聚,又得知自己有希望痊愈,高兴起来喝多了几两暖酒,话也不自觉密了起来。

她往嘴里放了一个糕点,嚼着嚼着觉得味道有些熟悉,叹了口气,对林媚珠道:“妹子,妹子,我真对不起你啊。”

“二郎从前在官署带回来过你做的糕点,对我讲‘能将点心做得这么好吃的人能坏到哪儿去?’,我当时还骂他没出息。”陆霏儿一拍大腿,“我真的是……该死,真该死啊!”

林媚珠忍不住笑:“那你后来吃了我的点心吗?”

陆霏儿坐不直身子,直往林媚珠身上靠,“吃了吃了,二郎那份我也吃了。”她牵起林媚珠的手,眉飞色舞道:“二郎见了你一定很开心,他一直想要个妹妹。不,是我妹妹才好呢。我带你去逛胭脂铺子。”

林媚珠故意逗她:“我可不会因为你是我姐姐就不收医药费。”

李敏之留意到林媚珠眼里一闪而过的黯淡,林家的事她也略有耳闻,她将坐得歪歪斜斜的陆霏儿扶正了,打趣道:“可不是,别乱攀亲戚!”

陆霏哈哈笑起来,末了道:“我知道二郎喜欢小孩,孩子没的时候他和我说没关系,反正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可我知道,他背地里哭得比我还惨。”陆霏儿抹了一把眼泪,继续道,“后来大夫说我小产留下了病症,他又和我讲,大不了以后从宗族里过继一个小孩,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霏儿捂脸哭起来,“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嫌弃我的话,可就是那样,我才觉得对不起他……”

林媚珠揽着她的肩头,温声安抚道:“你不要这样想,你这一路也遭了罪也不好受啊,生病是也正常不过的事情,更何况,正如邵大人说的,你们正当年华,等身子好了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李敏之也为陆霏儿拭泪:“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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