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夜慕看到令狐漓这副模样，心里纳闷，不会他们真不同意吧？
“……”令狐漓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回答。
夜慕和宸惜对视一眼，皆有些意外，但他们都没有打扰令狐漓，静静等待着。
良久，令狐漓才开口，他的眉眼间盛满了纠结和苦恼，对着夜慕问道：“小慕慕，如果你能选择，你会选择成为雄性还是雌性？”
“这……”
令狐漓问得异常认真，夜慕怔愣一下，下意识看向了宸惜。
宸惜也没想到令狐漓会问出这个问题，有些讶异，但随即朝夜慕安抚地笑了笑，无声鼓励着他。
“成为雄性……”夜慕又默念了一遍令狐漓的问题，不自觉捏紧了拳，喉头滚了滚。
他是一个男人，在他从前的认知中他理应是雄性。
而且在这个世界雄性普遍意义上比雌性更加强大，这是由基因决定的，他当然想变得更强。
如果在他最初穿越来时让他选，他肯定毫不犹豫选择成为雄性。
但……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个其实不重要了。”
因为不管他是雄性，还是雌性，差别不大。
他已经有宸惜了，并且只会有宸惜，不会再在意被其他兽当做雌性；战斗力上的差距也可以后天弥补，并非所有雌性都比雄性弱。
“就算是为了让我更好地和宸惜在一起，成为雌性也并无不可。“
“……”话落，现场安静了一瞬，夜慕蓦地反应过来，宕机：我刚才说了什么？
宸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将后知后觉感到羞耻的夜慕抱进怀里。
“我很高兴。”
夜慕耳尖通红，顺从地当了一回“鸵鸟”。
令狐漓又被喂一嘴狗粮，一腔悲郁化作无语。
“小慕慕，你变了。”
想当初断情绝爱的夜慕居然也有如此“恋爱脑”的一面。
想到什么，令狐漓又忍不住叹气。
他的浅浅也会这样想吗？
时间回到一刻钟前。
“你们想说什么？”
待其他兽都走完，令狐漓主动开口问道。
丹墨影也不绕弯子，单刀直入：“人鱼一族的秘密，是在成熟期前能自主选择自己的性别。”
“那条人鱼仍然是无性状态。”
令狐漓几乎是瞬间明白丹墨影说的“那条人鱼”是谁。
“浅浅？”他还在消化突如其来的信息，低声喃喃。
“他是人鱼一族的王。”
又一个重磅炸弹，炸得令狐漓晕头转向。
他隐约知道江浅在人鱼一族应该地位不低，但也从未想过居然是一族之首。
“你、是怎么知道的？”倒不是令狐漓不相信他的话，只是他现在脑子有点乱，胡乱问了一句。
“活得久，知道的自然更多。”丹墨影如是说。
“哦……”令狐漓完全没心思去追问了，他脑海里一直在飘着几个字“无性”“王”“选择性别”。
他迷迷糊糊间想。
如果能选，浅浅肯定会选成为雄性吧，浅浅那么要强的一条人鱼。
难怪他无意识忽略了浅浅的性别，原来他现在还是无性啊。
当人鱼一族的王，浅浅累不累啊。
“我言尽至此，余下的你自己抉择。”
丹墨影没有插手他们之间的意思，他只是觉得令狐漓有必要知道这些。
令狐漓混沌地点点头，招呼都没打一声直接走了。
“臭小子，和墨墨说再见！”令狐决不乐意了，自家墨墨为他操碎了心，到头来这小子连一点礼貌都没有。
“噢噢……”令狐漓行尸走肉般：“再见。”
丹墨影拉住又要跳脚的伴侣，淡淡道：“给他一点空间想想。”
“嘁。”令狐决撇嘴，神情颇有些嫌弃：“这小子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了吧。”
丹墨影看着令狐漓离去的背影，并未搭话。
……
令狐漓走在路上，雪花飘落在他身上盖起一层雪衣，他恍若未觉。
为什么浅浅不曾和他提起这件事？
令狐漓回想着他和江浅相处的点点滴滴。
各种片段闪过，最后停格在江浅笑着说出的那句“不见不散”。
令狐漓并不觉得自己被欺瞒，他知道浅浅不说肯定有自己的考量，他只是担心，在他不知情的时候，浅浅已经决定好，或者，已经默默做出了让步和牺牲。
他不希望自己连累江浅，不希望江浅因为他，改变自己。
他的浅浅很好，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要走的路，不应该被任何东西束缚。
但他又担心，浅浅会在意。
令狐漓能感觉到江浅对自己并非完全没有意思，江浅正在慢慢接受自己，但他不知道江浅对他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他在江浅心里排到第几位。
他一面希望浅浅能多喜欢自己一点，一面又不想自己重要到可以让浅浅为了他放弃其他，这种矛盾心理拉扯着他，让他头痛起来。
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令狐漓索性开口问了夜慕。
江浅曾经说过，他俩很像，事实的确如此，夜慕所想，正是江浅所想。
令狐漓听了之后，虽然无语，却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并不是一个一端是王位另一端是令狐漓的天平，江浅没有必要从中取舍，他大可两者兼得。
无论江浅如何抉择，令狐漓觉得，只要他的浅浅心里有他，其他都无所谓。
“你们说，我去变性怎么样？”
郁结解开，令狐漓又开始胡说八道。
如果他是雌性，浅浅就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地选择成为雄性了，这对他们都好。
“呃……”夜慕一哽，无语。
他们所说的雄性雌性，在夜慕眼里都是男人，所以无论是雄性和雄性在一起，还是雌性和雌性在一起，在他看来都没区别。
但，夜慕真的只是单纯好奇：“你们还能变性？”
“不能啊。”
令狐漓回得理所当然，末了还奇怪地看夜慕一眼，仿佛他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小慕慕你怎么这么问？”
“……”
夜慕拳头硬了，见令狐漓都有心思贫嘴了，毫不客气赶他：“你滚吧。”
“好嘞！”
令狐漓自觉把夜慕惹毛了，应得干脆又狗腿。
刚打算离开，外头传来一阵骚乱。
夜慕听着九尾狐们断断续续的话语，拼凑出骚动的起因。
白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