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遂清清嗓子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怒喝。
“我人都没来你们就分好床位了?你凭什么和他一起住?我已经把你东西搬过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怒气冲冲,理直气壮。
很符合季遂刚开始对他的初印象。
“我——”季遂一句话卡在嘴边,手机被身边的商逐宁拿走。
“郑亭,安分点,别等我教你。”商逐宁云淡风轻,一句威胁的话说的好似“今天天气真好”一样随意。
但对方即刻像被掐住了嗓子的鸡,哑了声。
商逐宁把电话挂断,手机递给他,完全没把这个插曲放在心里,见季遂看他,挑挑眉,“还不饿?”
邱耀乐了,给季遂夹一筷子胸口油,“你脾气真好,下次他再敢这么刺棱你,直接给他一拳头。”
季遂笑看他,又把胸口油给他夹回去,“我脾气可不好,这不是没给我发挥的机会么,不过我可不敢动手,他学体育的,我哪打得过,这太油了我吃不了。”家里保姆做的菜都很清淡,季遂能理解,这身体素质不好,吸收肯定也不行。
邱耀上下打量他,“确实,你这小身板也太弱了,怎么回事?”
“生病,断断续续的,医院住挺久,刚好点。”季遂今早睡醒刚穿过来,自己也不清楚,盯着火锅含糊道。
邱耀很贴心,于是给他夹了好几筷子牛肉,“多吃点,好好养养。”话音一转,像是突然想起,问道,“要不要带你做做运动?”
商逐宁涮着肉,闻言抬头看他一眼,邱耀没发现,继续道:“我这练的还行。”
他把自己外套脱下,里面穿了件无袖宽松背心,手臂比了个动作,肌肉鼓起,很有动感。
季遂嚯一声,没忍住上手捏了捏,“这岂止还行,好啊,带带我。”
“那我们加个好友,以后去健身房我叫你。”邱耀顺势拿出手机。
“行啊。”白捡一私教,还是免费教学,季遂乐的不行,眉开眼笑和他加好友。
小江在一边阴阳怪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情又贴心,怎么不说带带我?”
邱耀把手机放季遂面前让他自己改备注,“某人还是先学会控制信息素发散吧,这光长身体不长脑子也不行啊。”
“谁没脑子,在座的各位,我可是连跳两级才坐在这和你们同进同出。”小江不服气。
邱耀诶诶两声,抬手一指商逐宁,“那位要不是家里没让也跳级了,多稀罕呢。”
小江说不过他,气鼓鼓戳着碗里的虾滑。
一顿饭吃的气氛融洽,小江年纪没到,即使上了学也不住宿舍,去了自家安排的家里,只有他们三个往宿舍走。
邱耀伸了个懒腰走在季遂和商逐宁中间,两个人下意识就让季遂走在最里面。
实在是他的身板在俩人面前不够看,很容易让人忍不住关心起他的身体健康。
“你没把人放眼里,我可忍不了,你等我两天,我换到你们宿舍来。”邱耀突然说。
商逐宁看他一眼,视线不着痕迹略过最里面低头看路的季遂,“随你。”
邱耀扬起笑,没再说别的。
回到宿舍,房间内安安静静,季遂走去看自己的床铺,原先放好的一些东西乱七八糟堆着。
看来郑亭还真是把他东西都搬走,结果被商逐宁警告后又挪了回来。
可惜心不甘情不愿,把他的东西弄的乱七八糟。
郑亭的种种行为很难让季遂这个原本对他抱有善意的人喜欢,更别提一顿饭下来,他知道郑亭和商逐宁他们也有过节。
人都有远近亲疏,他现在和自己的私教感情真的不赖。
他愤愤收拾自己的东西,收拾到一半,门开了又关。
季遂以为郑亭回来,想着待会会不会有什么血雨腥风,却听一道带着亲近意味的声音响起,“季遂,你在吗?”
喻湛容?
他愕然站起身,走了出去,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撑着墙的喻湛容看见他来,直接往他这边倒。
季遂下一跳,忙上去扶着他,对方没骨头似的软在他怀里。
季遂扶不住他,像一根融化的蜡烛,慢悠悠跟他一块倒地,“怎么喝这么多!”
他心急如焚,这个场面他应付不来,尤其是房间能叫的帮手只有一个商逐宁。
喻湛容十分闲适,即使自个现在半躺在地上,他借着客厅的光,看着季遂在眼前摇摇晃晃。
“你别动,晃得我,有点晕。”
还好,这人没耍酒疯,季遂小声道:“去床上睡觉好不好。”他咬牙使力,脸都红了,可这人纹丝不动。
Alpha是山吗,为什么这么重?
季遂呼呼喘气,好似陷在泥里。
怎么办怎么办,这怎么办。季遂欲哭无泪,难道只能让商逐宁来?
他低头看着半抱在怀中的喻湛容,如果商逐宁觉得醉酒的喻湛容美若天仙,又一见钟情了!那怎么办?
他左看右看,面色绯红好像上了层胭脂的喻湛容,半眯半睁的眼睛雾蒙蒙的,他很有这个潜质啊!
房间内的商逐宁听到外面声响怪异,放下手机走出来。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响起,季遂心里一慌,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人一把抗在肩膀上,突如其来的重压让肩膀不堪重负,惯性下,他眼睁睁感觉到自己和他一齐往后倒。
诶诶诶!
Alpha压在身上好似巨石,他呼吸都困难,浑身的骨头好像都经历了一场震颤,头脑昏昏。
等一下。
他缓过剧痛睁开眼,瞧见喻湛容趴在他胸膛上,和他脸对脸,仅仅相距几公分。
唇边温热感犹在。
?
要不要这么狗血?
他呼吸不畅,又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吻,脸色越来越红。
喻湛容捏住他的下巴,“原来你想接吻,”他压下去,两唇继续相触,“早说啊。”
季遂被巨石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起又起不来,推又推不动,一时之间两只手都不够用,只能任由喻湛容动作。
含糊间听见他说,“我技术很好的,你放心。”
放心?
我都快憋死了!
而且你上次说自己睡觉很规矩,也让我放心,结果我差点被闹钟砸晕!
季遂努力偏头,被掰回来,再次扭过去又被掰回来,喝醉的喻湛容根本不讲道理。
突然,一阵轻松传至四肢百骸,新鲜空气终于清空脑袋混沌,他捂着胸膛大口呼吸,简直要喜极而泣。
缓了好一会看见正提着喻湛容的商逐宁又一口大喘气,导致疯狂咳嗽。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模样太可怜,商逐宁递给他一张纸擦擦冒出来的眼泪,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问了一句,“情侣?还是他强迫你?”
季遂的脑子不清醒,现在全部供血都用来回忆他们一见钟情后天雷勾地火的狗血爱情史,所有插足者都会被这样那样的解决,所以他乍一听,以为商逐宁在质问他是不是强迫了喻湛容。
当即义正言辞,立马推脱,“没有没有,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