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帮我,不让我上岸,但我想见你。”
“我特别想你。”
聂执面无表情:“三年前,你驱逐我。”
当时聂执离开,是甘野不愿意他往下查,想驱逐他。
这只是个念头,实际上他自己都在犹豫,下不了决定,没有真开这个口。
但聂执天生对各种负面情绪敏感,尤其是排斥。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走了。
甘野老老实实跟他道歉:“对不起。”
他搂着他脖子,没有为自己开脱,也没有再耍赖跟他无理取闹,声音很闷:“我很害怕。”
“聂执,我怕你也被困在我找不到的地方,我活不到再见你的那一天。”
“你不要不理我。”
聂执闭上眼睛。
这个家伙为了让他放过这茬连对不起都肯说了。
他心想:这是假的,他只是在卖惨。
聂执心里清楚的很,感知到的情绪中没有半分害怕心虚,只有丝丝缕缕溢出的谎言气息。
他睁开眼的同时唇上被亲了一口。
甘野睁着眼看他,看起来非常老实可怜,又亲了一口才开口:“我再去跟二嫂多借点命,凑上一百,你是不是就肯理我了。”
食指弯曲,轻轻刮着他的喉结。
聂执喉结微动,不等他出声。
甘野主动蹭了蹭他的脸颊:“我只是太着急见你了没时间恢复,下次我一定优先考虑自己的安危。”
谎言的气味更重了。
“哥哥,你真的不理我了?”
他态度端正的给出虚伪承诺:“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聂执眼眸微动,短促笑了下:“我不想骂你,也不想打你。”
他攥住腰侧的脚踝,攥的很紧,语气完全相反的冷厉:“你最好记住你说的。”
甘野迟疑了一瞬,本着未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先混过现在就好的理念,眉眼上扬,很是开心的应了:“好啊,你不生气就好。”
手指从颈边衣领探入,不等向下便迅速抽回。
甘野用力搓了搓手指,放在唇边呵气,再次揉搓,冻紫的指尖揉的通红。
“聂执,你好冷啊。”
薄薄衣物隔绝不了太多寒冷,八爪鱼般盘腿贴在冰冷身躯的甘野开始受不住冷的打颤。
他不甘心退开,咬着牙叫他:“哥哥,你太冷了。”
向来只有甘野冻聂执的份,体温一降他就喜欢往聂执那扑,聂执不说,他从来没管过聂执冷不冷。
现在聂执冻他,他也不会反思自己以前做的事,下巴磕在自己手背上,开始指责他:“你现在不喜欢我就开始冻我了是不是?”
声音听着中气十足,显然获得力量后,他已经没表现出来的那么怕冷了。
聂执沉默着别开脸,长叹口气。
甘野才不管他怎么想,晃着他开始闹:“快把体温变回去!”
“快!”
聂执忍无可忍,抬手把他掀翻出去数米,抬脚向前,单手狠狠掐住他后颈。
颇为咬牙切齿,这是他三年来最为情绪外露的时刻:“冷?”
“受着,你自找的。”
他生受了三年,每日小心维持着甘野的微薄生机,这小白眼狼真以为他不承认就能抹了这事?
甘野反唇相讥:“我让你化冰了?你自己要活受罪!少往我身上赖,你就该直接掐死那小的!”
后脖子的力道更大了,甘野非常生气:“你现在对我一点都不好!趁我弱不是冷战就是冻我!
懒得哄你,我不跟你玩了,分手就分手,我自己回海上!”
聂执力道大的几乎要掐死他,绕是不易留痕的体质,甘野后颈也被他生生掐出乌青指痕,终究是留有几分理智,闭上眼睛平复心绪。
“走?”
再睁眼时,聂执收了手上力道,语气不好的呛了他一句:“少做梦。”
他突兀笑了声:“你说的没错,现在的你确实很弱,我不想动手打你,甘野,陆地有很多东西。”
牙齿轻磨,慢声道:“很多能让你听话的东西。”
甘野面露困惑,显然早忘干净了先前聂执说的话,没有管那么多。
他还在想着最开始的不愉快:“你就是想冻死我!”
冰团在一天,聂执的体温就不可能恢复正常,他这话更像是在强迫聂执处理掉冰团和幼龙。
聂执也不知有没有听出来,目光沉沉盯着他看,抬手很轻的拢住他的发尾,带着他消失在街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