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耀低头,摸着拂尘杆,颔首道:“两千年前,确实合作过一段时日。”
随即问道:“在互换弟子中,可有发生一些怪事轶事?”
紫耀面露娇羞,思考片刻后,答道:“并无。”
楚子虚觉得其中有些怪异,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异。
他顾不上深思,索性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既然我们缘分颇深,能否请贵派弟子与魔修们互换,互相学习对方技能,让魔修的医术更胜一步。”
紫耀娇声道:“若是魔尊不嫌弃,也不是不行。”
清虚派的修炼法门类似于采阴补阳的秘术,这是楚子虚不知道,也未曾想到的,但是他后来还是知道了。
两千年前,清虚派和苍玄派互换弟子修习便是为了方便广结道侣。
“怎会嫌弃呢。紫耀掌门肯传授魔修医术,本尊感谢还来不及。”
紫耀眉头微皱,用拂尘杆挠挠头,不禁问道:“子虚道友,不知修行多久?”
楚子虚爽快答道:“我区区三千年的小妖,哪有什么作为。”
毛动天眼中满是慌乱,无声说着:完了,露馅了!
岂料,紫耀眸色深沉,奉承道:“魔尊年纪轻轻,境界修为高深,紫耀望尘莫及。”
楚子虚吸多了紫罗兰的花香,肺里有些甜腻,也懒得和紫耀商业互吹,便找个理由脱开:“紫耀掌门,事不宜迟,我等先回去调查。”
紫耀拱手道:“静候佳音。”
楚子虚刚走到门口,想到了一件事,让毛动天等一下。
他跑回去和紫耀偷偷说道:“对了,紫耀掌门,你一定要放出风声,说我带人来过清虚派,并且暗示熔炎炼魂炉也在我手里。”
风声一放出去,像一个诱饵,为了把老狐狸临沧引出来。
紫耀表情疑惑,仍点点头:“魔尊大驾光临清虚派的消息,明日将会传的沸沸扬扬。”
楚子虚拱手小声道:“我也静候佳音。”
等楚子虚一干人走后,紫耀静下心来,脑中浮想联翩:当年百门联盟,屠魔大会时,她带领弟子一同去救治伤员,当时毛动天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只听昏迷中的毛动天,口中翻来覆去得念叨“子虚、子虚、鼠犊子、大老鼠、硕鼠、子虚。”因发音与师父紫虚元君相同,引起了紫耀的注意。
直到今日,紫耀心中明悟:“原来这二人早有苟且。”
她又派人叫来了紫月,黑着脸问道:“紫月,你可曾见过今日座上的两位贵客?”
紫月是紫耀亲传弟子之一,丝毫不敢隐瞒,她当即跪下,低着头,将在星云派遗址中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盘脱出,未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紫耀用拂尘的毛穗甩过紫月的头上,斥骂道:“你这小浪蹄子,净给清虚派丢人!若是传出去,让世人皆知我教了一个你这般放荡的弟子,我的老脸往哪放?”
紫月连连磕头:“师父莫恼,弟子知错……”
但她心中仍不服气,暗中骂道:“就是有你这般水性杨花的师父,才能教出我这样的弟子。”
紫耀终究有些妇人之仁,看着徒弟红肿额头,说道:“停下吧,以后多注意言行。你是用哪只手摸得动天道人?”
“动天道人?”紫月问了一遍。
紫耀看着傻徒弟,怒从心起,又喝道:“你所说的白衣公子就是星云派掌座首徒毛动天,连人都不认识,你就随便勾引?”
“啊!”紫月跪在下面,抬着头,瞪圆眼睛,惊得大呼一声。
“可是,可是师父,毛动天不是死了吗?”紫月疑惑道,转而眼眶中泪花涌出:“师父,求你不要砍我手,弟子还要行医。”
“紫月,你的医术也白学了,死了仍有魂魄尚存,若用特殊之法,可向阴曹借命。”紫耀看着跪在脚边恨铁不成钢的蠢徒弟,轻叹一声说道:“哎,你以后见到毛动天,切记要绕着走,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否则,你两只手都不够给魔尊赔罪。”
一直以来,魔界与仙界明争暗抗,魔尊的地位,虽不及天帝,但也不是一个修真门派能抗衡。即便是当年的屠魔大会,也是召集了阎浮洲的所有宗门,联合与魔界对抗。
紫耀阅人无数,一眼便识得楚子虚只是表面假以辞色,里子可绝非善男信女之流。
紫月又为自己开脱道:“师父,弟子只摸了毛动天的手,魔尊虽皮相绝佳,可弟子看他骨子里带着邪气,不敢非礼魔尊,魔尊为何要砍了我的手?”
“愚钝!”紫耀恨得一脚踢向紫月。
紫月又“啊”一声,倒在地上。
紫耀低头,拍了拍自己鞋上的尘土,说道:“这一脚,让你长记性、长眼色。我懒得看你,即日起,你去无紫崖面壁思过,未想通此中缘由,便不得回来。”
撂下这句话,紫耀气哄哄得走了。
再说楚子虚和毛动天已经回到香玉居,祁武等魔兵回到了魔域。
香玉居许久未打扫,枯叶铺在地上,踩上去吱吱作响。
毛动天抱怨道:“硕鼠,你把房子扩建的这么大,打扫起来也耗费时间。”
楚子虚哄道:“又不用你做,我来就好?”
“你来?打扫?”毛动天的语气难以置信。
“对啊,这段我记得呢,以前咱们住在这里时,家务活一直是我干呢。”楚子虚拿起扫把准备扫地。
毛动天夺过扫把道:“我来吧。”
楚子虚抢了几下扫把,拧不过毛动天,急忙施了一个法术:万鼠蚀骨。
一群小老鼠不知从何处窜出来,把地上的枯叶带走。
毛动天看着地上滑稽的小老鼠,笑道:“这个法术原来还能这么用。”
“可不仅仅这些……”
楚子虚冲着小老鼠一指,一道灵光闪过,地上的小老鼠排成一个心形。
又一指,排成一颗猫头型。
楚子虚问道:“好玩吗?”
“嗯,好玩。”毛动天眼里笑出了星星。
楚子虚笑靥浅浅一绽:“还有更好玩的,你要看吗?”
“看看。”
楚子虚又一指,所有老鼠都仰躺在地上,露出肚皮,楚子虚贴近毛动天的耳朵说了一句话。
毛动天的脸顿时白里透红。
他自然也不能放过楚子虚,一个猫爪子挠上楚子虚的脸,留下三道抓痕。
楚子虚捂着血痕,道:“我说小猫,难道你以前也经常挠我?”
毛动天没好气道:“挠,不过你以前比现在乖巧多了。”
是夜,大概是楚子虚在毛动天耳边那句话作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毛动天做了一个瑰丽旖旎的梦,他梦见自己和楚子虚回到了兽态的时期。
【他以第三人的视角看着自己变成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猫,追着一只大老鼠跑。
硕鼠跑不动了,缩成一个小球,等着被猎捕。
追上老鼠的小猫,大口喘着粗气,把硕鼠紧紧搂住,任着它横冲直撞,肆意磋磨,也绝不放开。
硕鼠身上的毛,蹭到小猫的皮肤上,有点扎。
硕鼠的两颗门牙亦是不消停,对着小猫发出攻击,咬在猫肉上,留下一个个崭新的齿痕。
小猫的也不甘示弱,可爱的猫爪子在硕鼠身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抓痕。
偶尔,硕鼠会攒足力气,狠狠一击,企图着冲破小猫的禁锢。
捕食一只老鼠会给小猫带来灭顶的快感。
捕猎中的小猫也有些痛苦,他抓着挣扎的大老鼠,累得浑身是汗。
硕鼠挣扎到最后,仍是无法抵挡住小猫湿暖的搂抱,最后在小猫怀里束手就擒、丢盔卸甲。
小猫也意识模糊,在疯狂与粗暴中沉沦。
偏偏这只硕鼠的爪子就是欠,趁着小猫失神,把玩起那条长长的猫尾,左摇右晃,上下摆弄。
小猫呜咽一声,看着自己这条可怜的尾巴,被耗子爪不知疲惫的玩弄,肿了又肿。
他气的怒火中烧、勃然大怒、怒发冲冠,恨不得一口将硕鼠吞噬入腹。
硕鼠硕鼠,以身饲“虎”。三岁贯汝,朝夕相顾。
两个小动物,就这么互相挑逗着,便是他们的日长光阴。】
毛动天迷蒙的睁开眼,看见身边的楚子虚,潜意识的闭上了眼,习惯地在楚子虚怀里蹭了蹭。
俄顷之后,毛动天又猛不丁睁开眼,瞬刻往床角一缩,捂着衣襟,睫毛微微抖动,似哭非哭,好像被欺负了似的。
楚子虚早就被毛动天蹭醒,用暧昧不明的眼神凝望蜷缩在角落的小猫。
他满脸坏笑,带着几分轻佻的语气,说道:“看来,你昨晚做的梦不简单呀。”
一向诚实的毛动天,总是有不得已撒谎的时候,比如眼下,他实在难以启齿,只好狡辩道:“没,我昨晚没做梦。”
楚子虚也不屑于揭穿毛动天,但又想捉弄毛动天一番。
他把锦被掀开,一抖落,展示给毛动天看,用哄孩子般的口吻说:“小猫,你都几千岁了,还尿床,我去帮你洗床单被褥。”
毛动天一脸惊讶,立即阻止道:“不行,我自己来。”
楚子虚偷偷瞄了一眼毛动天的脸。
那张脸红得恰当好处,像是女子涂了胭脂般,讨人喜欢。
他终是不忍心继续使坏,说道:“好,你自己洗吧,我还嫌弃腥味大呢。”
毛动天紧忙下床收拾被褥,在羞耻中开启了新的一天。
这天,香玉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呦,尊上在这儿呢?”
听这声音,楚子虚心中暗道:“大事不好!传送通道被发现了!”
此时,毛动天这个外宠正在后院洗被褥,不知楚子虚的正牌妃子已经找上门来。
楚子虚惊道:“淑妃,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紧忙把淑妃抱起,用了瞬移术离开。
待毛动天听到楚子虚的声音后,急忙赶来时,只见楚子虚抱着一位女子,用耗费灵气的瞬移术,私奔了!
毛动天气不打一处来,把屋内的物件,能砸的砸,能踩的踩。
若不是祁武及时赶到,阻止了毛动天拆家,香玉居差点就化为废墟了。
楚子虚回到魔域,放下淑妃,问道:“淑妃,你给我当妃子多久了?”
淑妃趾高气昂道:“自从你当上魔尊那日,便纳本公主为淑妃,已快十年了。”
楚子虚淡淡道:“这十年里,我待你怎样?”
淑妃答道:“尊上对我甚好,我是你最倚重的妃子,你赐我荣华富贵,你甚至交给我一些政务权力,除了。”
话说到此,淑妃顿了一顿:“除了不与妾等圆房。”
楚子虚眼神锐利道:“我娶你们公主二人时,咱们可是约法三章,我因身体欠佳,只配合你们做假夫妻,护你们姐妹周全,待他日,你们各自寻觅良人,你们现在为何出尔反尔?”
他语气依然很淡,却是不怒自威。
淑妃亦不甘示弱,她一只手握拳,骨节咯咯作响,憋红了脸说道:“尊上不就是现成的良人么,为何要去再寻觅?”
楚子虚心中一震,暗想:“还是我对你们太好了,生了不该生的念想。”
毕竟是面对女人,楚子虚亦是个怜香惜玉之辈。
他动了恻隐之心,改了语气,缓缓解释道:“我让你们觅良人,是让你们找个情投意合,可以托付终身之人。我,我楚子虚不能人道,我与你们仅是合作而已,毫无感情可言。终身大事,不可儿戏,你们何苦一厢情愿,非要跟我蹉跎一生?”
“尊上在前,寻常男子,岂能入眼?”淑妃直截了当说道。
淑妃为人精明能干、心直口快,不屑于绕圈子。
楚子虚也很欣赏淑妃这点。
因历届魔尊不可女子担任,淑妃苦于女儿之身,无法继承大统。
否则,魔尊这个位子根本轮不到楚子虚头上。
但在此情事上,淑妃却顽冥不灵。
楚子虚无奈叹了一口气,念及她久居深闺之中,不识乾坤之大,一时半会没办法劝明白。
淑妃继续说道:“我听传言,皆说魔尊喜男色,喜龙阳之兴,当真?”
昨日让紫耀宣传魔尊带人到清虚派一事,果然被传的沸沸扬扬,连魔界都知道了,甚至编出了花边新闻,传的绘声绘色。
楚子虚从不认为自己好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