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招的胭脂气裹着血腥味,苏挽月的青鸾银簪挑开鎏金妆匣时,夹层里的孔雀石突然遇醋沸腾。韩昭的铁尺刮过簪身暗纹,二寸三的刻度与青铜骰子纹路严丝合缝:"姑娘这枚银簪,当是丙戌年河工案的证物。"
"大人可知这孔雀石粉遇雄黄会显何色?"苏挽月的指尖拂过铜镜,靛蓝色粉末在菱花镜上拼出赋税账目。当谢明夷的玉笏蘸取药酒轻拍镜面时,褪色的墨迹显出新文:"工部贪银七成转入兵部武库司。"
午时三刻,教坊司地窖的铜锁泛着药气。韩昭的铁尺劈开霉变的《乐籍名册》,苏挽月的画像突然自燃,灰烬中浮出半枚螭吻玉佩——正是二十年前其父苏明远任河道总督时的信物。谢明夷的玉笏挑起残佩,断裂处新刻的"甲子"字样正与兵部密函编号吻合。
"未时奏《折柳曲》。"苏挽月的箜篌弦突然绷断,第七弦里蜷着青铜骰子。当她按《九章算术》排列骰面时,缺失的"均输"篇骰子突然从房梁坠落——刻着今夜兵部武库的值守名录。韩昭的铁尺劈开琴身暗格,三百张洒金笺如蝶纷飞,每张都记载着工部与兵部的铁器交易。
申时暴雨突至,红袖招的琉璃瓦泛起铜绿。苏挽月的妆台铜镜突然翻转,暗格里浸泡在雄黄酒中的玉带钩正泛着鬼谷印记。当她将带钩按向《唐律疏议》时,钩尖突现磷光,在墙面投射出武库司的布防图——每个箭楼方位都对应赋税账目中的异常款项。
"酉时焚香!"龟公的铜盆砸碎在地,香灰里混着断肠草粉末。韩昭的铁尺挑起某块未化的香饼,中空处卡着半片洒金笺——正是顾炎之殿试时被焚毁的"强兵策"残页。当谢明夷将残页浸入苏挽月的胭脂盒时,褪色的朱批显出新墨:"戌时三刻,武库火起。"
戌时梆子声穿透绣楼,苏挽月的裙裾拂过青铜傩面。面具内侧的血渍突遇烛火爆燃,在纱帐上投出三百个密函编号。韩昭的铁尺劈开妆台暗屉,七十九封未寄出的密信正用《齐民要术》记载的密写术书写——米浆为墨,遇碘显形。
亥时初,护城河突然泛起铜绿。苏挽月的银簪挑开浮尸衣襟,兵部武库郎中的腰牌正黏着孔雀石粉。当她将腰牌按进铜尺凹槽时,赤砂流动成武库地图,"庚申库"的标记处渗出教坊司特供的胭脂色。
子夜惊雷劈中红袖招匾额,谢明夷的玉笏挑起燃烧的《乐籍》。灰烬中突现玉质骰子,按《孙子兵法》排列成阵图。当他将算筹插入骰阵时,缺失的"火攻"篇骰子突然从苏挽月袖中滚落——刻着明夜子时的精确时刻。
五更天,韩昭站在新铸的铜匦前。苏挽月将染血的《韩非子》投入谏言孔,当第一缕晨光穿透"术势"篇时,护城河突然漂起三百个蜡丸。每个蜡封都嵌着半枚青鸾银簪,遇热显影的文字正是兵部密函的调令编号——与武库司昨夜失窃的军械清单完全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