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坐在这儿了。”
“那么,合作愉快。”
“问神之乱还没结束吗?”陈惊鹊插嘴。
书上写的结束了呀?
“孩子还是天真,怎么会结束呢,只是变成了另外一个阶段。或许到我死了都结束不了呢。”
“啊??”
那问神之乱由‘白头人’群体发起,从隋代开始潜伏,原本的矛头是对准‘妖死后会形成骨梦’。可演变到后来,却成了一部分人喊着“不同于人,即为妖。”的口号,要杀了移机和那些有些不同的人。
移机早在57年前便失踪了,局面看似平和下来,实则处处暗涌。
“很难,对吧?我会拼尽全力保住你们所有人。”
瞥见陈惊鹊那副样子,姜慈想起家里那些让人不省心的孩子,“不信我?”
“我这人一生行事爱荒唐,但有一点,从不轻易许下承诺,我说话算话的。”
姮娘问:“伊是个怎样的人?”
姜慈又转头看姮娘,几乎脱口而出:“阿姊若还活着,定是最优秀的领袖。”
“对得起很多人,这就足够了。”姮娘道。
“对,这就足够了。”姜慈又在看姮娘,那眼神像是在说,不愧是伊。
“若姮娘子有时间,可否到阴阳宗一趟。我有些东西要展示于你,重骄君也有话要与你言说。”
“重骄君?”
“原因我下次再说,总要留些悬念的。万一姮娘子不想去了,我可就得哭了。”
陈惊鹊想了一下那画面,有点儿让人感到恶寒。
“也欢迎带上同伴。姮娘相信的人,我也会相信的。”
姜慈话音刚落,窗外便响起一阵轻敲。
姜慈直接站起身,作揖告辞,“姮娘子,在下还有事。明日来人送几位回京,到了京中,会有人将一样东西送过去。再会。”
人刚走两分钟,陈惊鹊拿起桌上的桂花糕吃,“呸!坏姨!什么承诺,说白了,还是要咱们当刀。”
“刀~是要咱们去刀人吧?”巳野又在喝血。
“啊,对。”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太对的。
“当心人还没走完呢。”姮娘的话像是一声闷雷,炸得陈惊鹊捂住自己的嘴。
伊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谁都没听到......对吧?”陈惊鹊又跑出去环视院子,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姮娘道:“无妨,正因为阴阳宗做事有规矩,不全用感情用事,才值得一时信任。不然,对方说的任何话,我一句都不会信。”
站在门口关门的陈惊鹊要闹:“我现在是向着你哎!”
姮娘点点头,“嗯,坏姨。”
“现在,没人了吧?”
“姮崽......是在逗你哦~”巳野坏笑。
陈惊鹊......陈惊鹊生不起来气。
见伊还是有些坐立不安,姮娘:“惊鹊,没事的。有这么多人在背后为我们造局,倒不如自己搞清楚来龙去脉,顺了伊的意也好,不顺也好,最起码有些事我也是能自己选的。”
“我懂的,就按照你说的做。另外,叫我临狩吧,称呼字更亲切些。”
“好。”
“等......我忘了问风叶的事了。”陈惊鹊想起来时,人早就没影了。
“问明天来接的人吧。”
…………………………
太原府夜晚的烛火摇曳,楼外行人匆匆,楼里人影惶惶,什么事都好做。
“玩个新鲜的。”素和蝉将银子放到门口的人手里。
这地方也叫‘蜂巢巷陌’,男子举体自货之地。
那人将伊带到珠帘翠阁的暗室里,奉上茶,隔着红纱外边是另一个屋子。
“我不愿听,将声音减弱些吧。”素和蝉并没碰桌子上的茶盏。
“也别伤人,让他住嘴就行。”后头还得让他做口供呢。
素和蝉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什么对于这样的男人来说最屈辱。无非是让他身败名裂,让他在自己最看不起、觉得最肮脏的事物脚下雄伏,更甚之让所有人知道他的经历。它认为这对于我来说是羞辱,实际上是因为这对于它来说是羞辱。
“阿姊若是觉得脏,就先回去吧。”
“干嘛赶我走,我看这垃圾处理的方式,也觉得爽啊。”伊这个妹妹,不愧是潜光姨的孩子,也不愧是在吃人的地方走回来的人。“就是这画面确实酸眼睛。”
素和蝉扶住素和芝的触碰茶盏的手,任由那两盏茶随着红纱后面的人影晃动渐渐变凉。那人试图以世俗令伊生不如死,可伊从来看不起世俗。伊不会因为贞洁生不如死,只会因为没有手刃仇人而痛。
“阿姊,权力和力量真好……”
天际渐红,几只公鸡此起彼伏地报鸣。街上渐渐开始响起叫卖的歌声。从那楼里出来的素和蝉满脸笑意,与素和芝向家的方向走去。
“老板,来块蜂糖糕,在这儿吃。”素和芝见了那路边的摊子眼睛一亮。
“好嘞。芝娘子今日来得早啊。”卖点心的山娘子应下。
“可不是,就为了赶紧吃上老板这份蜂糖糕呢。再来两份汤饼吧,多谢老板。”素和芝掏出钱来递给山老板。
“老板郎今日没来帮您吗?”
“昨个他跟人喝酒去了。”
素和芝没再继续问,山娘子将蜂糖糕装在盘子里给素和芝,蜂糖糕热气腾腾得。
“两位娘子稍等啊,先去坐会儿吧。”
素和芝点点头,带着素和蝉到空位坐下,“这家的蜂糖糕从早到卖完都是要排着队的。”
伊将筷子递给素和蝉,“今日来得早,我该多带些回去。”
“老板,我再买个三斤蜂糖糕呗?”
“芝娘子,三斤不太行。你和那位娘子一人买一斤还行,不然别的客官就没得吃了。”
“行,给我俩一人一斤。”
伊又对老板介绍:“这是我家离家多年的妹妹,叫蝉,鸣蝉那个蝉。”
素和蝉也顺应着露出个笑脸,像小时候跟着长辈见不认识的邻居那样:“老板好。”
“蝉娘子也好。我就说嘛。蝉娘子长得好,也格外像你,在外头闯荡是不太一样,这浑身的气度也是格外像你家的人呢。”山娘子将汤饼端过来,又将包好的蜂糖糕放在桌子上,“两位吃好,我继续忙去了。”
“好,老板生意兴隆。”
“承您吉言。”
吃了饭,太阳完整地挂在天上,街上行人更多,商贩也多,素和芝拽着素和蝉挨家挨户逛过去。没多时,两个人身上已经堆满了东西。
“不行了不行了。还有不少店,我下次再带你逛。”
素和芝腾出一只手拉着素和蝉,“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