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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十九二十回回 英淑女娴淑施齐家 勘情人悯情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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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罢了。”黛玉便拉了史湘云手才要说,就见王夫人使打发个小丫头传话道:“表姑奶奶原路里才来,请了先安歇。明日有话再说。”几个人站起的听了,见小丫头去了,复坐了只要拣了要紧的话再说说。

史湘云便打听当日情景,宝玉只将赖管家说的,水溶王爷一力庇佑的话略说了使听,湘云点头道:“要不也不至于太落魄去。我瞧房里的摆设,有几样竟是原来的呢。可见天也没有全塌了。就只这样天气,各个房门还挂着这样一色浆染的织布单门帘,等明儿只起了风,倒看他旗幡似的扑舞去。也该统换了袷的才好,莫若直换了棉的也罢。”

李纨早使叫了林之孝家的来,问了安排好了没有。宝玉便起身往出走道“我竟去书房睡去,凭你们姊妹这里一处再说说悄悄话。”说完辞了出去。

因宝玉后头这一进上房原空着书房隔壁的房子,紫娟雪雁只为了便宜挤在碧纱橱床上,是以西北屋只堆放些旧包袱棉絮桌椅等,多只在炕席上散撂着,李纨黛玉早命人擦扫出这一间房子,只叫湘云两个小孩子跟两个奶娘住着,史湘云的妆奁早摆在宝玉书房书案上的,被褥也放在书房椅子上,因今晚史湘云不独住,是以暂不铺陈了去,宝玉只依旧在书房床上安歇了。翠缕先和素云一处睡下。林之孝家的又回了芳官与五儿的话,李纨便叫往厨下住的屋子安插的睡去。又命打水上来,将沐盆拿进李纨抱厦屋里,请史湘云屋中翠缕伺候的櫛浴了,用李纨妆奁洗漱罢了,便往黛玉屋中来。

进来见黛玉也才盥漱毕,只穿着身绛色平布袷裤袄,外罩着淡紫色印花细布袷大褂,系着白绫裙子,脚上一双绣鞋也是扎着线绒团只护着鞋头。因见史湘云还是绫罗羽纱锦缎披肩的,便打趣一番,拉手作故笑道:“俗说入乡随乡的,你只这样富贵模样,显得我们倒是了丫头奴才似的。还要给奶奶请安了。”湘云笑道:“哪里又见过如此标致的奴才丫头呢。我这身衣裳才也是挑了平日最不爱穿的,只说太简糙些,竟还是招了你笑话我。”黛玉请他坐了笑道:“这竟是俗常说的,贫富差距的话了。”湘云笑道:“快打住罢,你们竟是几年间穿戴惯了这些,又瞧着我的袍子新鲜。岂不知我才见了你们都这样装扮,心里才是羡慕的了不得呢!竟要烦你给我也拿了这样的来,趁着这会子没人,我也穿穿使得。”黛玉笑道:“我知你只有了兴头,底下便是没个完的闹人,索性便依了你去。我原没什么,你若不觉乏,我竟取了来你试穿去,我们家别的有限,就只这些,只怕你穿的日子长了时,还嫌烦了呢。”湘云便只催快拿来。

黛玉因亲开了炕首柜子,随手取出个包袱只往炕上撂下,湘云早近前自解开包袱翻查挑拣起来。黛玉便使紫娟拿茶来,请湘云吃茶,只使往妆前坐了,道:“想和我们一样儿,须得先改了梳头,才通体协调。”史湘云点头向妆前坐着,忙忙吃了口茶,只叫紫娟雪雁伺候梳头。他二人忍笑上来打开湘云发髻,除下一应珠钗簪翘步摇,黛玉跟前拿起湘云头上拿下的金钗翠簪,向翠缕道:“这些竟收了去罢,只怕暂不兴戴了。”湘云也向翠缕道:“这个自然。你先收进我妆奁匣里去罢。”翠缕应了,雪雁便掌了灯,带他向宝玉书房内,因归了首饰,二人复回来。黛玉便道:“横竖有我的丫头在这里,也叫你的人早歇着去。你只想顽闹,人家也跟了一天了。”湘云便使翠缕先去睡去,紫娟因引翠缕去了。

一时湘云只荊钗布衣的穿戴齐整,自是欢喜的对着镜子问这里问那里的,黛玉靠坐看着摇头道:“你便是如此,也只瞧着同个唱戏的一般,只差少了油墨粉彩的再涂抹描画了脸面。”湘云便大笑了,道:“这才是我想说的话,只是没想起来如何说了,竟只叫你倒先派了我好的。”黛玉走向炕边歪着道:“你竟说说,一个大家,原没个变故也罢了,只是遭了变故,竟真如是戏里一般了。”湘云依旧左右瞧着镜中衣裳尺寸,道:“你又感慨起来。如今暂愁不到哪里,且静心过日子罢了。”黛玉正要使向林之孝家的传话,使便熄了各屋檐下及通道口的灯笼风烛,就见林家的已至屋门外请问,因吩咐了使皆去了。林家的道了安歇,带着住儿媳妇自去巡看了,也便命了夜禁回屋歇下。

史林吃了新茶,湘云便道明日只做主买回新棉门帘,好给各屋门房门统挂了。黛玉只谑笑道了凭奶奶施舍的话,早见他眼只涩饧,只催他躺下说话。雪雁紫娟因伺候才卸了妆,添换了中衣方钻入被窝里睡下。紫娟门边摆了夜香盂,格子外书案上龙纹鼒里添了安息香,暖壶也拿进,与杯盘摆在桌上,方值夜往格子外小床上伺候睡下。史林二人又说了几句小孩子的话,黛玉枕边便眼见史湘云正说话只顾合眼的睡去,黛玉倒思忖一会子才入寐。

一时正不知身在何处,便只觉肩上叫轻推着,于是醒转,睁眼就见原是史湘云一手曲肘枕上支着头,只笑看他被闹醒。黛玉捂嘴打了欠道:“你想茶吃只管叫人,倒闹我的什么。”湘云只使他噤声,道:“你听,我恍惚听了有人吵嚷。”黛玉辗转侧了身道:“许是后头园子里值夜的几个人,他们听是白日睡觉,晚上不知又是闹的什么鬼。你竟隔着两层院子也听得见,只怕又是你择席的旧病闹的。换了旁人再听不见的。”湘云道:“这样浅门浅户的怎么听不到,你怕是已惯了。又说我择席,你这被窝又软和又香,炕又温热,正解乏,哪里还害起择席的旧病呢。我也不知心里有何计较的,只醒了再睡不着。”黛玉只枕上闭眼道:“这会子了,又计较什么,巴巴的也闹我醒来。”湘云便道饿了,黛玉听只坐起,向炕前杌子上取了褂子自搭了,只撩帐子唤紫娟,命取了桌屉内几样点心来,再沏了热茶。

紫娟披了袄上来,笑道:“表姑奶奶才来,天也凉了,只吃又干又冷的点心,只怕是怠慢了。不如我现叫柳嫂子,使弄些热菜热汤的,才晚又试衣裳又说话,只费了工夫,想必是睡的晚了才肚子饿,二奶奶也一起吃些,岂不好?”黛玉还不及答话,湘云便道:“我去瞧瞧去,亲叫起柳家的起来弄些酒,我二人先酒逢知己一回才好。”说着便要下地,黛玉忙止他道:“这样事宗也是头一遭,料也无妨。紫娟,你竟叫柳嫂子只把冰窖里过节下买回来的那些元宵丸子弄了来吃,再添两三样儿菜,热一壶酒便是了。”紫娟应着,先打茶给他二人,方开开房门出去,又由门外拉合双扇房门,听脚步只开了屋门出去。

史湘云便悄声儿道:“等吃了酒,我只想和你比一比几样东西,你只不要认了输便好。”黛玉便猜着几分,因使添衣起来道:“被子先摞在里头被摞上,再把褥子卷起来些,等他们拿了炕桌进来。还道我认输去,底下也不知我们哪个才输呢!”湘云一壁叠被一壁只合掌道:“妙极,此乃激将法也。”黛玉穿衣道:“阿弥陀佛,你又算计人了,我也只为不落了你那爱哥哥明儿怨我,道我只支吾了慢待你去。”湘云只嗔道:“爱哥哥,爱嫂子!”

二人谑笑吃茶,便见紫娟进来,一手提着玻璃绣球灯,一手打起帘子,后头五儿芳官跟着,各端着盘子一字的进来。雪雁这里早摆好炕桌,正捧着沐盆伺候史林净手。紫娟始向炕桌摆饭,史湘云只见桌上鱼肉鸡鹅的热凉菜具备,又有一火盆上只架着窑钵,内里正翻滚着汤圆。热汤瓷罐内温着酒吊子。

湘云便道:“又闹得你们大家都起来的伺候,凭这些就该赏了你们,还有那柳嫂子。”五儿因回道:“紫娟姐姐往厨下传话,道二奶奶姑奶奶吃饭要酒,我只和我妈说,使我和芳官做来。只捡了橱柜里现成的鸡鸭鱼肉,学我妈的工夫烧制了,我妈这会子还睡着呢。”

黛玉请湘云执筷,自拿筷搛吃,紫娟伺候斟酒。湘云且吃道:“你们捣鼓起来也不差。先说要了何赏物。”芳官先向前站着道:“我也不想奶奶赏,只求姑奶奶和太太奶奶说说,还让我回来当差便好了。只求二奶奶了。”说着早向黛玉跪了磕头。黛玉使起,笑叹道:“嗳嗳,我才只当你早跟着云儿的。你只如今还想跟着我们伺候着,已属难得,不象那起子人,只要躲开才好光景。我做主收了你便是,只是你恐怕不知道,”未等黛玉话落,芳官早复跪了道:“二奶奶的意思我知道,才在厨下,几个人闲话说了,如今不过图个吃住,主子有难,大家一处担着才不辜负主仆一场。好歹瞧着主子光景,只图个心里踏实。若说为了手里落下几个铜子儿,哪里当差还没有呢,一心只想着天天瞧见,才安心,只求主子也体谅了去。”

史林吃饭听着相看点头。黛玉使起了,看了芳官,道:“紫娟,今儿腾挪那间屋里,几个旧包袱里我原穿过的袄子褂子,你赶明儿给芳官挑几件来,我瞧他身量和我差不多,他里头原穿的庙里的袍子,外头又罩了件哪个的旧褂子,颜色太深,也不像他穿的。”芳官笑道:“我才进院子,先向柳嫂子借来穿着,等明儿主子给了,就还了他去。谢二奶奶了。”说着深福一礼的谢过。湘云笑道:“这五儿原来伏侍过二哥哥的,你叫人家母女分开也是不好。竟使他也一起这里伺候着罢了。大不了我明儿再给凤姐姐那头买个丫头。”黛玉只催他吃饭,一时湘云道吃好了,黛玉便使几个人撤下残桌另添些自吃去,几个人谢了,伺候撤下炕桌。雪雁伺候漱口净手毕,芳官五儿又伺候拉开寑褥,紫娟权上新茶,黛玉使先去吃饭,因吩咐暂不要进来人,见已收拾完地上皆依命下去了,黛玉便自掩了房门。

黛玉上了门闩,回身坐了吃茶,只看史湘云,湘云靠着道:“我想老祖宗一辈子疼爱你和二哥哥一场,必是有上好的妆奁给你,我自然也一般的有这些好东西,原是父母在世便早早特使储备下的,我这会子只想拿我的与你的比较比较,也瞧瞧哪个的宝贝又多又好的。”说着,请黛玉拿出才叫收着的那三个挂纱里子的绣金织缎包袱来。

黛玉见他只个个解开包袱,拿出几个洋漆描金的大小宝匣,早使荷包内钥匙个个的打开匣锁,只敞开盖儿的整齐摆在柜台上,又解开个四方包袱,只见原是细棕金编宝钉嵌铜锁的大箱子,打开箱盖时,只见竟是一满箱的官锭金银,银票房契地契也在一处收着的。黛玉早步近柜台先瞧匣子里的,果然内里自是珠宝玉石玛瑙翡翠之类,不由使手拿起对着灯影的细瞧,湘云只催他道:“你的也不取出这里鉴赏,只顾瞧我的。”黛玉见这些也发了兴头,道了:“真真拿你没法儿。”因自挪了杌子垫脚,向帐顶拿了钥匙,便上炕打开炕头那里两个洋漆描花镶锁的红色木板大箱子,靠窗箱子里只拿出几个包袱来,一一解开,便见包袱里几个厚重匣子,其中一个方匣竟是镂空雕花缂丝的外观,那玄关处钉嵌着纯银锁辔,吊着个小小的黄金如意形挂锁。湘云一见便先拿起细看,只觉此方匣沉重,因托于掌上上下左右的览看,道:“这是楠木的,经雕耐磨,才作成这个样儿。你这里头的可也抵得过我几个匣子里的宝贝?”黛玉点头又摇头,湘云搁下手中宝匣,催道:“还打开瞧了再说!”黛玉一笑只将此匣开启,便见匣内只晶光闪耀的,湘云大乐,便只攉开被,将匣中一应宝物只轻轻倾倒了褥子上,果见原是猫眼夜明珠宝石玛瑙珍玩等物,只映的帐子也幻光十色起来。

黛玉道:“这些多是我母亲当年的陪嫁,我当日得的老祖宗给的也在一处。这个匣子和原来的宝石,还是我父亲扬州捐馆时候,特使留给我苏州老宅子里储藏室铁柜子的钥匙,还有父亲给我的遗书,储藏室里的貂皮都陈旧的很,我只照父亲遗书,由铁柜子里拿出这个宝匣和金钥匙,再不想其他了。”湘云听看点头,又指着那两三个略小的红色洋漆匣子道:“这几个里头还有什么,也和这些一样么?”黛玉斟茶吃了,道:“一样也一样,就是成色略逊一筹,也小了,老祖宗大事完了当晚,一家子分得了老祖宗手里的,我分了几颗珠子玉石都在里头。是了,”说着又将几个匣子全打开,也尽珠光宝气,只有一只长匣内所装之物犹是一方锦缎鲛绡包裹,湘云因解开,方见原是一支红珊瑚,黛玉便道:“这还是我父亲那年殿试钦点得了探花名头,因进宫谢恩时,正赶着宫里宴庆诞辰,只得见了宫里娘娘拜了寿,那位太妃娘娘便赏了我父亲这个,又有明黄缎包着,上头还有御笔题字呢,我父亲一辈子都不舍得示人。我也老早只叫老祖宗收着,出了那样事,也亏了老祖宗把我的几个匣子只和寿衣一起包着,连同老祖宗手里的宝贝,等拿到了家庙里,也只鸳鸯姐姐管着,不离手眼半刻。那会子我和宝玉正往苏州去扫墓,一路上便听得京里只乌烟瘴气,惊忙掉头回来时,便听我们府里也叫抄了。还只当统叫官家收查了去呢,实是万幸得很了,莫若我也可算天下第一不孝之人了。”湘云摇头道:“真真我要输了,我原来收着的那一枝绿珊瑚只给我相公陪葬使了。因我想珊瑚原并不值什么,只是得见他的人少,才拿了讹传成了宝的。单这个我已输了。”正叹气,又瞧见自己的金银箱子,便指着道:“那这些东西呢?你的也取来比比看。”黛玉方想起,只弯腰往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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