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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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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在勤政殿后,是天家起居的宫殿,一应物件都十分齐全。

天家急病,翰林医官院所有太医即刻进宫待命,当值医官和专为天家看病的御医则先一步到达。长公主陪着皇后等在福宁殿主殿之中,杜广白在里间给天家诊脉,外面一众医官和宫人来来往往甚是忙碌。而旁边的朵殿中,仁瑲仁珩已经睡下,定远侯、晟王和许琛三人坐在桌前,都各怀心事地沉默着。

晟王心里在盘算,他进宫时虽带着木鹞,但现在的情况他也不敢冒险使用。他若没有回府,季亭必然担心,此刻宫门落锁,直隶营和皇城司加强戒备,是断然无法将消息传出的。

而定远侯则在疑惑,天家一向身体康健,今日也没有过多饮酒,怎么就急火攻心直接昏厥了?

许琛转动着手里的茶杯,满心都是刚才看到的夏翊清的表情,他觉得夏翊清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流露出那样疑惑的表情。

一个时辰后,福宁殿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安静,对于其他人来说便只是安静,可对于身涉其中之人来说,便是煎熬。

容贵妃在承庆宫屋内来回踱步,锦瑟也神情紧张地立侍一旁。

“不行,我得去东宫!”

锦瑟:“娘子,皇后娘娘说了,谁也不能去见太子殿下!”

容贵妃满面愁容:“我去问问清楚,到底是不是他干的!”

“娘子,现在主上不知是何情况,殿下虽然被禁足但依旧还是太子。如果娘子违背了皇后娘娘的命令私自去见了太子,难保主上醒来不会更加生气。”锦瑟劝道。

“我总不能这般干坐着!总要做些什么!”容贵妃十分着急。

锦瑟:“娘子稍安勿躁,现在事情的关键还是在太子殿下身上。若太子殿下没有做过,想来以那位院首的手段,必定是能查清楚的。”

容贵妃道:“对对对!院首!我们要不要给那位疏通一下?”

锦瑟:“娘子千万不可!那可是赤霄院!”

“赤霄院……!他!唉……衍儿这是怎么回事?!之前吏部的事我便觉得有些不对,还提醒过他,他到底怎么想的?!”容贵妃已然六神无主。

“娘子如果实在担心,不如去求皇后娘娘。毕竟皇后娘娘刚才也是替太子求了情的。”锦瑟劝道。

“你说得对。”容贵妃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锦瑟,我们去福宁殿,我们现在就去!”

锦瑟赶紧扶着容贵妃往福宁殿去了。

夏翊清回到浣榕阁,安抚了一会儿惠妃才回到自己的寝室之中,他已然明白今日就是之前即墨允所说的“风起之时”。这风起自东宫,确实算得上是“暴风雨”了。夏翊清自然无法安眠,只让安成去取了水来,在屋内点茶。

“这么晚了,主子若再喝茶,怕是更睡不着了。”安成劝道。

“今夜这宫中还有几人能入睡?”夏翊清轻叹一声,“我也只是给自己找点事做,不是要喝的,你去随便取些井水和普通团茶来就好。”

安成不再多话,依言去取了井水和团茶,伺候着夏翊清落座点茶。

夏翊清从茶焙笼中取出一块茶饼,用茶槌捣开成拇指大小的茶块,接着用茶碾一点点将其碾成粉末。夏翊清手中的动作极慢,他手中用着茶碾,心中却想着旁的。

旁边茶釜中净水已滚过三次,夏翊清才将茶叶碾碎过筛,开始调制茶膏,这一盏茶就点了近半个时辰。待茶点好,夏翊清也确实并未入口,而是将茶水全数倒在烧水的炉炭之上,激起“滋滋”的声响。

安成在旁,用炭夹翻动了几下炭块,复将茶釜之中添满净水。

“你也点一盏罢。”夏翊清道。

安成:“主子想喝茶吗?那臣去取龙团胜雪来。”

“我不喝。”夏翊清摆手,“我只是想看你点茶,你也不用再去取什么东西,就拿眼下这套东西点罢。”

“是。”安成上前,从夏翊清手中接过茶具开始烹水点茶。

夏翊清撑着头靠在榻上,看着安成手中的动作,沉思半晌,开口问道:“安成,你可有欲望?”

安成坦然回答:“自然是有的。若没有欲望,臣此刻该在庙里念经。”

“那你想要什么?成为两省都都知?”

“臣只想一直伺候主子。”安成说道,“做两省都都知每日要处理许多繁杂琐事,责任更重,臣自知没那个天分,还是踏踏实实跟在主子身边更好些。”

“跟着我能有什么出息?”

“臣是内侍,这‘出息’二字本就与臣无多大关系。就算主子以后……”安成收了声,停顿片刻,方才继续说道,“主子荣耀,那臣便能跟着沾些光。”

夏翊清说:“你对我,还是有期望的罢。”

“臣只是觉得主子这些年太过辛苦了。”安成笑笑,又道,“主子心中定是在笑臣,一个伺候人的内侍,竟会觉得锦衣玉食的主子过得辛苦。”

夏翊清不置可否,道:“那你说说,你为何觉得我辛苦?”

“主子的辛苦不在身,而在心。臣这些年跟在主子身边,亲眼目睹了主子的遭遇和境况。臣有时总在想,主子的不在意,到底是真的,还是被迫的。”

夏翊清:“这并无多大区别,无论是真的不在意,还是被迫不追究,结果都是一样的。而且我这般身份,就算追究下去又能如何?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

“被迫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忍下那些不该受的委屈,这便是主子的苦,而且这种苦是难以言说的,因为说出去无人相信,无人理解。”安成此时已点完一盏茶,他将茶盏放到一旁,抬头看向夏翊清道,“臣今天话说多了,请主子责罚。”

“我罚你做甚?”夏翊清示意安成将茶盏端到榻桌上,“我知道这些年你心中一直有想法,所以今晚便想跟你说说话。”

“臣心中的想法并没有主子的安危重要。”安成却并未将茶盏放到桌上,“这茶不是主子该喝的,主子可以不在意,但若臣让主子喝了这茶,便是臣的过错。”

夏翊清也没再强求,他摆手道:“今晚所说的话不必再对任何人说,你出去罢,我想歇一歇。”

“是。”安成起身,将茶具逐一清点收好后便离开了房间。

待安成离开,夏翊清打开后窗,即墨允便翻身进入屋内。

“明之这是审完刺客了?”夏翊清问道。

“我没去审。”即墨允摇头,“不能说话,又不识字,审不出什么的,白白浪费我的刑具。”

夏翊清:“那你要如何复命?”

即墨允沉默。

“竟然是真的……”夏翊清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自己学艺不精……”

“他就倒在你面前,你学医这些年,若是连急火攻心气滞郁结都看不出,怕是代内人和药仙谷都要无颜面见世人了。”

夏翊清道:“可我依旧不敢相信……”

即墨允轻声说:“四郎,有位故人曾经跟我说过,排除了一切的可能,剩下的即使再难以置信,也是真相。”

夏翊清不解:“为什么?我不懂。”

即墨允笑了笑:“帝王心不可测。”

“明之,我该怎么办?”这是夏翊清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真正的手足无措。

即墨允心底泛起阵阵心疼,他走到夏翊清身边,放缓语气,轻轻安抚道:“一如往常即可。适当的关心和适当的担忧。”

“这样便可以了吗?”夏翊清追问道,“那……东宫又该如何?”

即墨允叹了口气:“风未起时尚能躲避互助,可如今风暴已起,能保全自己已是不易了。”

夏翊清缓缓地点了头。

“四郎保重。”即墨允翻窗而出,重新披上黑色绣衫隐入夜色。

福宁殿朵殿之中,众人各怀心事,但因担心宫中眼线众多,也不敢交谈,只能干坐着。

“咻!”窗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晟王听到声响立刻起身:“我去去就来。”

此刻许琛心中更是疑惑,这宫中竟还有晟王的眼线?他身边围绕着的每一个长辈,仿佛都藏了许多秘密。

晟王走到后方的窗边,轻轻推开窗户,低声说:“帮我告诉他,让他放心。”

“好。可有口信?”那人问道。

晟王想了想,说:“暂无,静观其变。”

那人欲走,晟王又开口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知与不知,要看那位到底要达到什么目的。”

晟王问:“刺客怎么回事?”

“确有其事。”

晟王:“知道了。多谢,保重。”

“你也保重。”说完这话,窗外之人飞快地隐入夜色,竟无一人察觉。

那人正是刚从浣榕阁出来的即墨允。

晟王踱步回到桌旁坐下,叹了口气:“太狠了。”

听得此话,定远侯心中浮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东宫。

太子六神无主地在主殿来回踱步,一旁的内侍于汇低头不语。

“于汇,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十分慌乱。

“殿下稍安,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于汇倒显得冷静。

太子:“怎么转圜?!怎么可能转圜?!那刺客摆明了是来构陷我的!还有之前吏部的事情,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得罪谁了吗?我是不是得罪谁了?”

于汇劝慰道:“殿下先冷静一下,臣倒觉得此时正是好时候。”

太子:“你什么意思?”

于汇低声道:“主上并未说对殿下有任何处置,皇后娘娘也只是暂时将殿下关在东宫。”

“所以呢?”太子追问。

于汇分析道:“皇后娘娘和主上向来同心,如今皇后娘娘没有对殿下做任何处置,甚至还在那种情况下替殿下求情,想来主上也并没有真的要处置殿下。”

“可爹爹刚才那般生气,我真的害怕!”太子依旧慌张,“自从我当上太子之后,一直觉得惶惶不安,我总觉得达不到爹爹的要求。如今又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刺客要陷害我,于汇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得罪人了?我是不是不配当这个太子?爹爹是不是特别生气?”

于汇:“殿下是天家昭告四境亲封的太子,是仲渊未来的主人,不该如此妄自菲薄的。”

“不不不!你胡说什么?!仲渊的主人是爹爹!我不配,是我不配!”太子反复念叨着。

就在此时,一名小黄门进到殿内,跪在太子面前,声音发抖地说:“太子殿下,天家……天家不大好了。福宁殿传来消息,说太医也束手无策,若明早还不能醒来,恐怕……恐怕……便要准备着了,如今各宫的主子都往福宁殿去候着了。”

于汇立刻呵斥:“连回话都回不好!快出去!”

太子瘫坐在地:“爹爹……!爹爹是被我气成这样的!我……我要去福宁殿!我要去见爹爹!”

于汇扶起太子:“殿下,如今太医都束手无策,殿下去了又能如何?更何况皇后娘娘将殿下禁足,如今殿下是出不去的啊!”

“不,我要去,我一定要去!于汇你帮我!我一定要去!我要说清楚,真的不是我干的!”

“殿下,臣斗胆劝一句。殿下现在还是太子,天家若真的万一……殿下是要继位的。”于汇压低了声音。

“于汇!你胡说什么!”太子惊慌地推开于汇。

于汇跪在地上:“殿下息怒,但殿下冷静地想一想,宏王如今已改封号,英国公向来无宠,尚未封王,六皇子年岁尚幼,皇后娘娘只有公主,无论哪个皇子即位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在这种情况下,殿下顶着太子的名号继位才最名正言顺,才最不会让朝堂动荡。如今殿下只要安心待在东宫便好。”

太子依旧有些担忧:“真的?”

于汇:“殿下不用管其他皇子如何,就在东宫好好待着就行了。如果天家醒不来,殿下以太子身份继位,那今夜之事自然无人再提及。如果天家洪福齐天,看到殿下依皇后娘娘吩咐禁足东宫,对皇后娘娘足够恭敬,而且还能冷静处事,想来也不会多怪罪。到时候天家因殿下遇事冷静思路清晰而态度缓和,殿下借机再说明今晚之事疑点颇多,让人彻查,想来天家也会同意的。”

太子果真冷静了下来:“对,你说得有道理。那我便在这里等着,对吧?要冷静!”

于汇恭敬地说:“殿下一如往常即可。”

太子道:“你出去罢,我自己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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