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寻缓缓松开燕瞿,燕瞿快速扭头去看背后的人,这个人跟柏寻的长相有七八分的相似。
只是他的头发全白了,身上穿的破破烂烂,之后燕瞿看清楚了周围,非常空旷墙上全是乱七八糟的刑具。
远处的一个角落里还蹲着几个人,看样子是外国人,距离他们近的一面墙上,钉着一个黑人。
“他叫凯卡是我小儿子,他快死了。”柏榆林对着燕瞿说。
“有点疼你忍住。”柏榆林脱下自己的外套绑在柏寻的伤口上。
柏寻低着头不去看,燕瞿眯起眼睛看着两个人,他想起来了,这个柏榆林是柏寻的亲生父亲。
柏榆林绑好柏寻的伤口,“你这个用点里可以拔出来,可拔出来会造成出血。”
“不拔不能拔!”燕瞿赶紧说话,他想起书中柏寻的结局是死,死与燕庭的制造的车祸。
现在剧情是改变了,他也被书“认可”成为书里真正的角色,可“燕曲”给他留下的话是结局未变。
万一拔下来柏寻流血过多死了怎么办,想想燕瞿有些后怕。
柏榆林欲言又止最后点点头,抬着艰难的脖子朝着角落里的人走过去。
燕瞿凑到柏寻身边问:“这是那?”
柏寻抬起头脸色苍白,“柏家的地下室,我常常来。”
“我们能逃出去吗?”燕瞿看向柏寻。
“你害怕?”
“怕啊,我告诉你,你所处于的世界是小说,你最后的结局是死亡。”
说到死亡柏寻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谁的结局都是死亡,你害怕我死亡。”
燕瞿眨了下眼避开他的视线,“你常常来知道那能出去吗?”
“知道,但是现在出不去,门被锁上了。这个门的外面还有两层的门,我们只能等着曲总他们来救我们,不然我们出不去。”
提到曲尚燕瞿的头更低了,回忆着燕庭当时的画面。
“怎么了?”
“我用你买的刀捅了燕庭,好几刀,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他算是这本书里的主角,有主角光环的你知道吧。”
柏寻点点头,“打不死。
“对,打不死了。”
“可燕庭他要伤害你,你在自我防护,曲总跟燕习之撕破脸了,应该知道后果,她有资格因为燕庭报复你,但你也有资格利用任何方式保护你。”
“嗯,这句话也送给你。”
柏寻一愣点点头,这里没有窗户没有钟表,不知道时间,柏寻这会有点坐立难安。
“伤口疼。”
柏寻蹙眉摇头,“想上厕所。”
“我也有点。”
柏寻抬手指着一个方位,“哪里是厕所……快接住他!”
燕瞿听见咔哒一声,柏寻的上半身软了下来,被挂在墙上的凯卡坠落。
柏榆林和萨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几个人去接落下的凯卡。
“柏寻你没事吧。”燕瞿抱住柏寻。
“没事,现在我们可以一起上厕所了。”
柏寻说完顶上就传来震动声,纯白的天花板变成了细密的铁网,铁网上站着人。
那个人是柏荣年他后面还跟着方允莲,柏荣年眯起眼往下看,“柏寻只有不听话的孩子才会进到这里,你应该听话的。”
“听个屁!你个死变态!老不死的!”燕瞿看见他张嘴就骂,觉得柏荣年这个死变态纯折磨人。
对自己亲儿子亲孙子下那么狠的手。
柏荣年缓缓蹲下通过铁网的空看燕瞿,眼里充满的着嫌恶,“你就是燕习之从钟明哪里带回来的兔啊,他本以为曲尚会喜欢你,可没想到他却先讨厌你了。”
“柏寻告诉我你的计划,你不是一直渴望父母吗?你看你的爸爸就在哪,虽然妈不是亲妈,但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对于那个从非洲捡回来的孩子都那么好。”
柏荣年褶皱的脸上浑浊的眸子盯着柏榆林看,柏榆林发抖挡在萨丽面前。
“爸,这些年我都是按照你的意思做的,你放过萨丽和孩子们,他们也是您的亲孙子,是我错,都是我错跟他们没有关系。”柏榆林跪在地上恳求。
萨丽抱着凯卡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柏荣年开口,用不利索的中文说:“你是一个怪物,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
柏荣年笑起来,“我可不是什么怪物,洋人真的一点不懂得敬爱长辈。”
“柏寻你好好想一想吧,毕竟你是我亲手教导出来的,就那么舍弃你,怪可惜的。”在柏荣年的形容里,柏寻像一个外貌好点的物品,可有可无。
天花板关闭燕瞿看不到柏荣年了,但他看见方允莲在柏荣年消失在视线里时,扔下了什么东西。
很细小闪着光,在柏荣年走后,柏榆林低下头开始痛苦,只是他为什么要慢慢的移动。
看上去确实很像崩溃的人,可他距离原来的地方越来越远,突然张开手臂嚎啕大哭,双手拍着地面。
在燕瞿看的愣神时,柏寻的脸贴着燕瞿的耳朵轻声的说:“一会可以出去了。”
“柏榆林拿了你奶奶扔下来的东西,她是在帮我们?”燕瞿盯着柏榆林看。
“她跟柏荣年待在一起几十年了,巴不得柏荣年早点老死,可柏荣年动了她最重要的东西,她不能再坐以待毙。”柏寻的双眼泛着寒气。
孩子,柏荣年动了他的孩子,还有他孩子的孩子。
灯再次熄灭时,柏寻喊醒了熟睡的燕瞿,他醒来眼前一片黑,被柏寻拽着跑起来。
远处有个长方形的光点,柏寻拉着他往那个方向跑,他看到柏榆林带着人背着凯卡跑。
“快一点!快一点!”玛雅喊着。
燕瞿被柏寻拽着跑入隧道里,隧道很狭窄,能通过一人柏榆林在他们前面。
跑了不知道多久燕瞿大口喘息着,类似于警报的声音响起,燕瞿看到地上有血,一开始以为是前面被背着的凯卡,直到视线落到柏寻身下,才发现柏榆林的裹在柏寻胳膊上的外套被染红了。
“柏寻你的胳膊。”燕瞿喊着。
“没事,现在重要的是跑出去。”柏寻回头看了燕瞿一眼。
终于跑到了一个宽敞的地方,这个地方像是斗兽场,还没等燕瞿看清楚,无数只猎狗窜了出来,柏榆林他们在前面里面被围住。
凯卡身上留着血,猎狗的嗅觉灵敏他们被饿了好多天,闻到新鲜的血液兴奋的要命。
柏荣年站在斗兽场的高位,他拄着拐杖睥睨着下面,柏榆林慌张的看着周围,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玛雅紧急扶住他。
“爸爸你没事吧。”玛雅担忧的问。
柏榆林摆摆手,“没事,躲到我身上,他们很凶悍。”
“跑吧我的孩子们,在这里用力的奔跑吧,你们不用力跑就会被吃掉,我的父亲白手起家,手段狠辣才有我今天,这个社会本来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柏荣年张开手臂,看着斗兽场下他的子孙。
徐清舒站在他身上,他转过身,“怎么,你很心疼他们?”
徐清舒隐在皮肉里的喉结上下滚动并不明显,“与你这个疯子我无话可说,开始吧。看看他们那一个能活到最后。”
徐清舒穿着一件青色旗袍,银发被一根木质发簪挽着,她的步子优雅,完全看不出这已经是以为年过七旬的老妇人。
柏荣年抬手握住徐清舒有些微凉的手,另一只手举起旗子一挥,“开始!”
那些猎犬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样往他们身上扑去,燕瞿大骂柏荣年是疯子,把这一辈能想到的脏话全骂了出来。
“柏荣年老子艹你爹!”
“别艹了!”柏寻拽了一把燕瞿把他往身后带。
背着凯卡的迪伦被扑到,玛雅拽着猎犬的两只耳朵往后拉,旁边的一只猎犬咬住了玛雅的手臂。
燕瞿躲避不及时被咬住脚踝,柏寻差一点被扑到,尖锐的犬牙刺进皮肤,疼痛从左脚踝蔓延上来。
燕瞿抬起另一只脚踹向猎犬的狗头,“疼死了!”
柏荣年欣赏名画般的看着斗兽场里的场景,样子及其沉静,完全没有发现站在一旁的徐清舒往后退了一步。
她的眸子里放出凶狠的杀意,那是蛰伏了几十年积攒下来的,按动按钮高出的围栏降低。
徐清舒脱下脚上踩着的高跟鞋,赤着脚做了一个冲刺的动作,就几步远,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把柏荣年推下去。
这个斗兽场是柏荣年的得意之作,他最喜欢的两个地方,一个茶室一个斗兽场。
徐清舒向下望被推下去的柏荣年,他的脸上显示愤怒后是嗤笑,时间太短她看不慎清。
坠落在地柏荣年发出痛苦的表情,斗兽场的看台不高,就两层楼的高度,但要摔死一个七旬老人就简单多了,更何况下面有那么多猎犬。
徐清舒拿起旗子坐着柏荣年的动作,只会那些猎犬去啃食柏荣年。
这一刻徐清舒感受到了柏荣年的控制感,柏榆林看到这一幕,发疯的叫了出来。
柏荣年的惨叫声太短暂了,徐清舒收起旗子,躲在一旁的保镖根本来不及救柏荣年。
现在旗子握在徐清舒手里,柏荣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听话了几十年的女人会杀了他,当初在孩子与他面前。
这个女人选择了他,现在孩子真正受到危险,她选择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