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上发布了一条讨论:【没有冒犯的意思。求问为什么你们都对钟云清很宽容的样子?
(楼主)明天发工资:虽然是文艺片演员,但是基本上知道他的都知道他被包养了。
就算长得好看,完全没人在意吗?对这个三观跟着五官跑的世界无语了。】
大众的论坛,小众的演员。这么点炮的标题,但凡是什么流量,立刻千楼辱骂。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稀稀拉拉地回复了几条。
1f 随便说点什么吧:笑啦了,楼主。还要加上“就算长得好看”,别把清丝爽死。
2f 杠精退散:平静无波,你点糊咖的炮干什么。
3f 清清我的宝贝:dd
4f 云轻轻:TD。不如关注钟云清的电影《笼外的金丝雀》,偶像派的外表、文艺片的内涵。第二部即将开拍,敬请期待。
5f 花开富贵我太阳:额,楼主是不是不知道钟云清的事情啊。要不去清丝组里搜一下,反正清丝都是怜爱的态度。Be like 挺可怜、缺爱的一个小男孩。
6f 形影不离:粉丝也不会受伤的程度,都一口一个姐夫来的(笑哭)
又过了几个小时,也就是一些粉丝很平静的发言。还有一下路人问是谁和粉丝介绍的环节。
很快,这条讨论也就沉底了。
这边。一个穿着黑白斑马条纹针织衫,戴着黑框眼镜的丸子头女孩。在手机上不断下滑刷新,叹气连连:。“哎…又沉底了。翻炒失败,爱上糊咖是我的命运。”
说着她一边在帖子下输入“dd”。Id赫然是:明天发工资。
这边,挂断了电话。两人还是坐在刚才的喷泉旁边。
“哈哈哈。我哥估计要开心死了。”露陌坐在旁边立刻就笑开了,笑得直拍钟的背:“还是去他家。”
他撇撇嘴:“就和他说一下,估计后面可能也会向他了解情况。”
“他估计嘴巴都要笑裂了。”
“没说复合,这次我是真的想分,只不过要考虑一下。”
她摇头晃脑地阴阳怪气:“哦,哦。知道了。这次是真的想分~”
“那你可要抓。紧。啊。”她手搭在他肩膀上,看着他。看着严肃,嘴巴却抽抽着翘起:“再不分,也是时候领证了。”
他噎着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是沉默。低头微微咬着嘴巴:“...”
“好了。”她没有在意,看看手表。起身扯扯衣服褶子,拍拍灰:“我来这里也不是专程来陪你的,还有事呢,要打飞的去了。拜拜。”不回头,挥挥手走了。
“拜拜。”他笑着挥挥手。
她末了,还补上一句:“拜拜。不打扰了。”
打个的,也就一会儿就到了。钟在小区门口等着,都是很熟悉的地方了,完全没有什么可看的。他就这么站着,也不看手机,眼睛发飘着发呆。
然后,他突然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果断地静音、关震动。
立刻就有新的消息跳出来,钟一副意料之内的模样。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小区门口是大理石灰色条纹的柱子和地板,底座金色,挑高很高,大约有两层楼。
从黑色大门栅栏看进去是一个占据所有视野的大喷泉。
后面满目都是苍翠的树林。远处的山上,秋冬的树叶一点一点的红和绿,盘山公路一圈一圈,途径几个颜色各异的别墅。
没有贺来刷卡,连房子的三千米以内都没有办法到。
站岗的保安向他挥挥手:“您好,是在等人吗?要不要先去保安室。”她指一指旁边。
“不用了,谢谢。”他挥挥手:“马上就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一辆月白蓝的车开来,他看看车牌。车在他面前停下,他伸手就拉车门坐进了后座。
大门感应车牌打开,保安鞠躬。车向前行驶,绕过喷泉,开进两边都是树木的公路。“叽叽喳喳”还能听到麻雀的叫声。
钟扭着头看车窗外的景色,并不看坐在旁边的贺常念。
远处就是天然湖泊。古色古香的亭子桥连成一条,横跨湖泊。
绿色的琉璃顶,红色的木头,柱子鲜艳却节制的彩绘。还有亭子顶上的金色心经。
贺常念看着他在看风景,又看看窗外。试探着问道:“你等会儿想去湖边逛逛吗?”
钟并不转头,眼睛盯着窗外不带动的:“不了。”
贺见他回话,微笑起来:“再过几个月,估计就会下雪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湖心亭看雪。我和露陌说过了,她也很感兴趣。还挺期待的。”
钟淡淡回道:“是嘛...”
贺继续说下去:“或者...”
钟打断道:“...我刚才有事情回来有点累了,你也刚工作完...有什么等会儿再说吧。”
“嗯...”车里就这么安静下来。就这么沉默着,几千米坐车也就几分钟就到了。
白色大理石地板,地上是拼接的复古圆形图案。白墙,米色绒沙发。其他便是一些仿古红木家具,还有茶桌在落地窗边放着。
楼梯是西式红木旋转楼梯。楼梯墙上是玻璃做的花卉装饰画,很精致剔透。中西、现古混搭。
一个看着身体很硬朗精神的中年女性从楼梯旁的走廊走出来,直直向钟走去。白衬衫黑西裤,低跟黑皮鞋,衣服干练,整齐的盘头。
她声音很洪亮:“哎呀!回来了!要不要留下吃饭,给你做你最爱吃的。”
说着,她过来搀住钟的胳膊:“你看看,你们年轻人真是的。是不是又瘦了。”说着捏一捏他的手臂。
钟连连摆手:“不,不用了。李姐我和常念说事情就走了,不留下来吃饭。”
“好吧,那你们说事。”她又拍拍钟:“回去自己吃记得多吃点,自己做饭,别老点那外卖,不健康。身体都吃垮了。”
说着,她松开手走动:“要不要给你装点橘子带着,就是我家后山的。自家种的没农药。”她拿起放在桌上的一个红色塑料袋,满满的装着东西。
“不用了,李姐,上次给的苹果我还没吃完呢。”钟连连摆手:“留着给常念吃。”
“哎呀,怎么吃这么慢。多吃点水果,对身体好。”她轻轻锤他背上几下,又把橘子放回去了:“那就留给常念吃。”
“吃了...吃了...一个个都太大了,吃完了顶一顿饭呢。”
贺常念在旁边微笑着看着。脚放松地“稍息”着,双手在口袋里放着。
李姐注意到这边了,眼睛看过来。向贺走过去:“哎呀,常念。脸怎么了。”
“又有点过敏了,是不是有点肿?”贺低下头,半边脸转过去给她看。
钟看过去,发现他脸上肿起来红色的一大块。看来是完全没有冰敷什么的。
李姐皱着眉,捧住他的脸:“有点严重啊,吃药了嘛?怎么也不说一声。”
“吃了,刚吃的,还没起效吧。没事的,吃了药就好了。”
“哎呀,我老了,你们就叫年轻人来做多做饭嘛,别老吃外面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好好的,又过敏了。”她忍不住拍拍他手臂:“可怜见的。”
贺温温柔柔地笑着,轻声细语:“秋冬就是容易过敏,其他人也一样啦。吃了药很快就好了。别担心,李姐。”
“好好注意。现在不注意,老了要老命了。”她“啪!啪!”拍手:“好了,你们说事,说事。”说着就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房子里去往楼上的是一个西式复古的红木旋转楼梯,旋转绕着一个红木八斗柜放一个珐琅花瓶,上面有一个等比的白色丘比特雕像。
李姐出了门之后。钟径直走向了楼上,上面一层是贺房间的小套间。
贺呆站着看着钟。眼睛微微睁大,有点惊讶。但也保持沉默,不吭声。之前他们要做什么钟才往那里走,不然是有一个单独的套房给钟的。
钟走上去了,拉开门。回头一看,贺没有上来,还在那里站着表情还呆呆地:“发什么呆呢,上来啊。”
贺这才上去。
一上去,钟就熟练地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葛优躺。手上还拿起遥控板开电视:“李姐不是不经常回来了吗?”
贺进了门,也在那里站着:“...露陌,她晚上带朋友回来,说要给尝尝李姐的手艺。就是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李姐不是可拿手了嘛。”
钟微微皱眉:“哦...是嘛...”舒缓表情转一点身子面对着他。整个人仰在沙发上,斜斜看过去。“啪!啪!”拍拍自己旁边:”你过来,别离这么远。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情。”
“什么事?”贺并没有在他旁边坐下,而是坐到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钟无所谓地瞟一眼,继续说下去。一边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一边说:“高中体育老师,今天警察局打给我电话调查。他…他被发现死了,尸体被发现了。”
贺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更加放松。他挺直的背放松地躺下,手指交叠放在腹部:“是吗?这个事情,有需要特意当面说吗?”
钟云清看到贺这个样子,翻了个白眼。转头不看他,仰起头看天花板:“的确,没必要。”
贺常念把脚翘起,脚踝叠脚踝。继续看着他。
钟继续说道:“今天...”
“嗯。”贺点头回应,双手抱胸起来。
钟云清继续说下去:“今天…”
贺横插一句,又打断了钟的话:“请想好措辞再流畅地表达,好吗?”
钟云清看他这副鬼样子,完全忍不了。提高音量:“干嘛这样对我,我是你员工吗?!”说着,直接把遥控板抡圆了扔过去。
遥控板砸在贺身上一声闷响,贺只是笑着接住:“跟你开玩笑的。”说着,起身贴着钟坐,把遥控板放回他手里。
“不知道什么玩笑不该开嘛!”钟拿回遥控板的第一时间,就拿遥控板轻轻打了贺一下。
贺就只是在那里笑,也不回话。
“什么东西,半天憋不出个屁来。”钟直接一个跨坐在贺身上,掐拄他的脖子。
狠狠把他往沙发里压:“有我,你要感恩戴德地。知道吗?”说着,钟又狠狠往他脖子上施力。几乎整个人重量都压上去。
贺的整个脸都通红的,应该是被掐住脖子。血液不流通的原因,吧…
贺常念眼睛发亮,嘴巴张着笑。虽然因为被掐发不出声音。挣扎着大喘气…完全不挣扎,双臂摊开。
至于李姐后来有没有回来,这两人是不知道的。
钟从被窝里爬出来,就穿着一件到大腿的t恤。床头的反扣着的手机因为电话,一直亮着屏幕。
他拿起床头的烟灰缸,用手机照着地上的衣服,轻车熟路地从贺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包烟。
走到阳台。
别墅是在山上,但景观着实很好。远处能看见一片繁华的灯火,实际上此处离高档商圈并不遥远。所谓的“闹中取静”不过如此。
不过,山上风实在很大、很冷。吹得他前发飞起来,吹得他牙齿打颤。
他回头又去把刚才扒拉的贺的外套穿上了,自己的外套不在这个房间。虽然忘记是在哪里了…
他看着那片繁华的灯火的一条条线条,思考哪里是他和贺常念去过的哪个地方。又在哪里做了什么。
仔细想想真是充满回忆,他手笼住点烟。
“咔嚓!”点燃香烟,是很精致的细条烟。吐了一口烟才手夹着烟打开手机,翻看航班信息。
任由手机上面的电话拨打着,没有备注只有号码。由很多个6和8组成,很吉利的号码。
之前从警察局出来时,他就发现自己订错时间了。手机上的航班日期,赫然是一年之后的今天。
他凝视着这个信息良久,直到手上的烟快烧到手上。将烟灰敲到烟灰缸里,将烟碾在烟灰缸里。
转头回了房间,把手机反扣。钻进被窝拥抱贺常念。
抱得有点紧。贺常念半醒过来嘟囔几句胡话,也回抱钟云清。
钟云清抚摸一下贺常念的脸,被打的那一边还是肿着发热。
脑子里又冒出什么想法,愧疚?心疼?或者是同情?
钟摇摇头,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最后,钟云清并没有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