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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风雪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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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寒江城,越靠近山脚越难以前行,满天风雪几乎完全阻挡视线,原本茂密的树林也逐渐稀疏,很少能在看见活物的踪迹。

万幸的是,沈良时服用护心丸后暂时没出现任何不适,尚能够正常行进。

此时已近黄昏,但离开寒江城就再无可以歇脚的地方,只能硬着头皮一路前行,直到上山遇到雪山弟子。

“眼下风雪小些,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吧。”沈良时旋上水壶,拂去马背上的雪翻身上马,望着树林深处道:“也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出林去。”

林双脚尖拨开树脚的泥土,道:“再久也要走出树林去,我们不能在这儿过夜。”

沈良时看向她脚边陷下去的坑,看上去像是什么大型动物留下的脚印,比人脸还要大上一圈。

二人沿着小道一前一后策马而行,林中静悄悄的,除了马蹄踩在雪地上的声音,仿佛还有雪落下来压断树枝被的声音。

越行越暗,越暗越静,静得让人快要产生错觉,后背发凉。

“嗒”一声,落入沈良时耳中,那动静太轻,轻得让她以为是不是错听了,但紧接着她就笃定不是错觉。

“你听到了吗?”

林双勒住马,余光扫过两边丛中,“是熊吗?”

“不是,”沈良时微微侧耳,“是人。”

林双理了理手中缰绳,先是惊奇于她的耳力如此灵敏,接着心神一凛。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有人靠近,但林双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说明来人功力现在远在林双之上。

然而沈良时还有一个更糟的消息。

“两个人。”

话音一落,两道人影从天而降,同霜雪一齐悄无声息落下,挡住二人的去路。

“沈娘子好耳力!”

林双打马上前,示意沈良时后退。

“镜飞仙。”

她目光滑到他身侧着月白锦袍的女子身上,“月下仙。”

月下仙视线越过她,对上沈良时,颔首示意,“贵妃娘娘。”

此人正是去年暴毙在宫中的肃妃,徐司容。

镜飞仙笑道:“更深雪夜,两位是要到哪儿去,这么急匆匆地赶路?”

“还未恭贺新任门主之喜。”林双拱手道:“新门主不在雁鸣城与崔门谈判,怎么有空到这儿来?”

镜飞仙道:“崔家人小气抠门,谈不谈都行,毕竟此行是专门为你而来。”

“为我?”林双挑眉,问:“为了给你门下长老报断臂之仇?”

“诶,非也非也。”镜飞仙摆摆手,在林中踱了两步,道:“我是来报恩的,若不是你,我也不能成功接阿容回来,也不能当上门主。”

林双眼眸转动,随即想通一切关窍,“你故意让我偷听,知道你与肃妃的关系,皇帝忌惮他和你勾当被抖出去,才同意放肃妃离宫,没了挟制老门主对你也再无威胁,取而代之是早晚的事。”

“林小娘子一点就通,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这份恩情呢?”镜飞仙抚掌,双手成掌蓄力,“不如让你死的痛快些呢?”

他手中内力掼出,被林双轻轻一挡,震落满林树上积雪。

镜飞仙略有些意外,道:“看来你已经恢复了,正好,以免他人说我胜之不武。”

他飞身袭向林双咽喉,林双一拍马背向后退开,二人手上过了几招,很快消失林中。

“贵妃娘娘。”月下仙伸手拦住沈良时,道:“你我许久未见,不下来多聊两句吗?”

“这些年你从未露出过任何马脚,原以为是你生性恬淡不愿争斗,不曾想是因此。”沈良时下马行至她跟前。

月下仙莞尔,“羽淀还好吗?有没有给你惹麻烦?”

沈良时道:“他很好,乖巧懂事,临行前我将他送到太后宫里,萧承锦不会为难自己的骨肉,你放心。”

“虽然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问。”月下仙露出些不解的表情,见她不介意,问:“你不是爱萧承锦吗?怎么会离开皇宫呢?”

沈良时默了一瞬,反问:“那你呢?你为何要嫁给当年的太子?”

月下仙看出什么,不禁失笑,道:“你真的变的跟三年前不一样了,我还记得那会儿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那会儿你看起来是对皇帝有情的。”

她偏头时眉眼和镜飞仙有几分相似,但比镜飞仙多了几分冷淡,看起来更不近人情些。

“我不过是师父……也就是老门主用来掣肘师兄的一颗棋子,嫁人由他决定,生子由皇帝决定,反正从来不是我自己说了算。”

“当年众人围攻逢仙门,师父和师兄险些不敌,是皇帝伸出援手、派兵相助,才让门中所有人躲过一劫,报酬是逢仙门要为他牵制草原。”

沈良时蹙眉,问:“还有呢?”

月下仙目光有些嘲弄,又有些冷意,如同落下的雪花一般。

“将作为座下女弟子嫁入东宫。”

逢仙门议事大殿中,镜飞仙一把掀翻书案,怒不可遏,“不可能!我绝不会让阿容嫁进东宫!你们都休想!”

对面坐着太子派来的门客,他意味不明地一笑,道:“门主要想清楚,眼下众人就在阿斗山下,只要殿下下令撤兵,他们就会立马攻上来,将整个逢仙门夷为平地。”

镜飞仙身上的伤口崩裂开,流出血来,但他此时已经感觉不到,“大不了死战到底便是!我们怕他们不成?”

门客道:“是啊,你镜飞仙不怕,可是你的门主呢?明明可以用一个女人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打的你死我活呢?何况我们殿下是要娶她,又不是要拘禁她,徐姑娘嫁过去便是太子良娣,待到他日殿下登基,她就是宫妃,一点苦吃不了啊!”

“胡说八道!”镜飞仙看向上座的门主,恳切道:“师父,阿容和我自小在你身边长大,你怎么舍得把她送出去?!大不了与他们同归于尽!”

两鬓斑白的门主睁开眼,眼底如同一湖死水,他如同毫无感情的木偶一般。

“逢仙门不能毁在我手中。”

镜飞仙全身血液滞住,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养他教他二十余年的人,“为什么啊?!她一直视你为父亲啊!为什么?!”

门客得逞般笑了,“门主是清醒人,一切都为了以后做打算,如此最好,我们会一直守在阿斗山下,直到徐姑娘出嫁。”

千般不舍,万分怨恨。

出嫁那日,徐司容握住镜飞仙的手,让他为自己盖上红盖头,她的声音从盖头下传来。

“哥,我等着你接我回来。”

镜飞仙生平如此怨恨自己的无能,咬着牙答应她,心里将自己千刀万剐。

那套凤冠霞帔压在她身上,压在两个人的心头,像是一副要钉死的棺材。

迎亲的马车下了阿斗山,一路将新娘子送进东宫,送到太子床榻上。

新皇即位的前一晚,徐司容等在东宫中,没等到镜飞仙继任门主,等来了酒气熏天的萧承锦。

“在等逢仙门接你回去?”

他托起徐司容的下巴,强迫那张清冷的脸抬起来仰视他,“阿容啊,别傻了,你的好师兄是不会来接你的,如今逢仙门在其它门派手下苟延残喘,尚且没缓过来,怎么会贸然和朕翻脸呢?”

“殿下,你喝醉了。”徐司容冷淡疏离地请他回去。

萧承锦一把抓住她,手握住她的肩,“你怎么想不通呢,朕待你不好吗?看到侧妃了吗?你只要愿意跟朕服个软,朕一定比她更疼爱你!”

他说着,手顺势伸到的衣衫内,徐司容面色大变,抬手出招却被他一招挡住。

“朕有任何三长两短,你那逢仙门明日就会化为虚有。”

此话向来管用,萧承锦满意的亲了亲她的颈侧,慢条斯理地褪去她一身华服。他拎起酒壶,殷红的酒液浇灌而下,顺着莹白的躯体汇成涓涓细流。

萧承锦恶贯满盈,强迫徐司容为他怀了一个孩子,又强迫她生下这个孩子。

一年,两年,三年……

徐司容在无尽的深宫中,极慢极慢地丧失希望,但又始终抱着一线生机,她对着萧承锦满腔恨意,又无法向孩子宣泄。

“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月下仙背对着沈良时,轻声道:“但我也不会再见那个孩子。”

沈良时问:“你与镜飞仙……”

月下仙道:“我与他自幼相依为命,一同习武,一同长大,他是我师兄,更是我兄长。”

她转过身来,看向沈良时,道:“你们要去雪山?看来你们中有一个人不太好啊。”

沈良时道:“我久居深宫,想到处走走罢了,林双只送我到山脚。”

“她待你倒是不见传闻中的罗刹模样。”月下仙看向二人消失的方向,叹道:“不过可惜了,她不是师兄的对手,今夜注定走不出这片树林了。”

沈良时愕然抬头,“围攻逢仙门时她才十几岁,为什么要杀她?”

月下仙理所当然道:“想要对付江南堂,林双必须死,而且要最先死,这样才不会坏了师兄的大事。”

沈良时几步翻身上马,调转马头。

“来不及了,这么久过去,你只能为她收尸了……”

“砰”一声巨响从树林那端传来,伴随着一阵内力波动荡开。

“哥!”月下仙面色大变,顾不上沈良时便飞身而去。

林中的风吹起沈良时的衣摆,她才意识到自己生了一头冷汗。

正惊疑不定时,有人从另一侧林中钻出,直接落在她身后,隔着她的手握住缰绳。

“林双?”沈良时看到她侧脸上多出几道细小的伤口,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手上也有温热的血,全部蹭在沈良时的手背上。

“快走。”林双下颌紧绷。

骏马带着二人在林中疾驰,随着树木越来越少,雪地逐渐变深,速度也被迫缓慢下来。

背上加重,沈良时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林双?”

林双的手滑下去,血顺着指尖不断滴落,她整个人倚在沈良时背上,脸色苍白,血从她再咬不住的牙关中流出来,很快濡湿她的前襟。

“我没事。”林双头靠在沈良时肩头,声音闷闷的,“弃马步行吧,该上山了。”

镜飞仙实力强悍,若林双能有七成功力,与之一战不是问题,可惜她只有四成,能接住他几招已是不易,长久耗下去讨不到好处。于是她卯足劲挥出一刃,与镜飞仙撞得个两败俱伤,暂时抢到逃命的机会,后果就是自己也内府损伤严重。

天寒地冻中她在没有多余的内力用来护体,她要留着力气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意外。

沈良时紧搀扶着林双的胳膊,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山上走去,滴下去的血珠和脚印很快又被雪盖住,到处是白茫茫一片,如入无人之境,久而久之便有头晕目眩之感,极其容易迷失方向。

“这边。”林双轻轻勾了一下沈良时的手臂,在她袖袍上留下一片血渍。

她手中仍死死握着中宵,抢了几步走到前头。

沈良时看着她沾染血迹的衣袍,不禁抓紧自己袖袍,问:“你不是天下第一吗?怎么被他打成这副样子?”

“欺我内力不足罢了。”林双咳嗽一声,擦去下巴上的血。

此时已至半山腰,一座木屋突兀地立在不远处,二人上前查看一番,里面只有一桌一木板床,料想是守山弟子暂时歇脚的地方,只是屋内已经落进一层厚厚的雪,显然许久不曾有人来过。

雪山弟子按时前往山脚、半山腰值守,以防外人突袭,这一路走来,却不见任何人影,林双心中升起疑虑。

她缓缓合上木门,边走边道:“看来我们得自己上山去了。”

话落,林双蓦地跪倒在雪地里,血顺着她的下颌不断流下,失血让她体温骤降,体力在不断流失,灰白面色上沾着斑驳血迹,此时骇人至极。

“林双!”沈良时一把扶住她,摸到一手的血和凉。

她将大氅披在林双身上,手指僵硬地从怀中摸出护心丸,喂她服下。

逢仙门擅至阴功法,镜飞仙一掌实打实拍到林双体内,他的内力在林双的经脉中倒行逆施,导致此时内力滞涩,每运行一寸都如同凌迟刮骨一般疼痛。

林双试着冲开堵塞之处,但只换来牵扯内府伤处,又咳出血来,她只能将中宵插进雪地中,来撑住自己不倒。

“锵”一声,似是刀剑相撞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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