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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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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魁忙工作,秋秋和同学出去撒欢,江鹭便剩了一个人在家。

往年她的十一其实也大多是如此度过,她性情喜静,不喜欢挑这人多的时候出去凑热闹。一个人在家看看书、追追剧也挺好,即便做做家务,心情也能得到些许放松。

但今年,放假前一天晚上,宋魁却回来抢着把家务都干了,垃圾也都扔了。末了还叮嘱她:“你这回放假就好好休息,享受生活,家里的事什么都不许操心,我忙完了晚上回来收拾。”

江鹭一脸质疑:“你会收拾?衣服怎么洗、怎么晾?柔顺剂放多少?晾干的叠起来都收在哪个柜子?……”

宋魁没辙地打断她:“鹭,你别总觉得我不会、干不好,就不让我干。不会我可以学,可以研究,即便干得不好,但总归量变引起质变,次数多了才能熟练么。我说了,我乐意为你付出,你不能总拦着不让,得给我机会,是不是?”

江鹭想起那天晚上脑海里冒出的念头,这倔驴就得拿鞭子抽着才行——这不,一抽鞭子,都不要人说,自己就主动拉起磨盘了。

她没忍住一声笑,宋魁瞧着她,问:“笑什么,我说的对不对,你给个回应啊?”

“对。”

他才点头:“就是嘛,别家里闷着,出去走走,散散心去。”

家里这摊子事全让他包揽了,秋秋吃饭回她爷爷奶奶那儿,江鹭一时闲下来无事可做。

好好休息、享受生活。这几个字读来多么轻松,她却好像在这么多年的劳碌中忘记了该怎么休息,怎么享受。有些人是一逢假期就出去消费、玩乐,但江鹭早已过惯了简朴生活,物欲极低,唯一能想到好好犒劳自己的方式,竟然是在家好好睡上两天。

——这大概也是许多教师的真实写照。

总有人说教师这份职业如何好、如何轻松,一年两个假期,自由的时间多,但这样的自由和假期不过是她们呕心沥血当老黄牛换来的微薄补偿。如果想要做一个负责任的老师,这份职业的心力交瘁是很难言喻的,个中痛苦与疲惫,恐怕也根本无法仅靠两个假期就轻易消弭。

假期头天她便睡了一整个下午,昏昏沉沉地,醒时快六点了,正赶上宋魁回来给她做饭。

他到她床头来,轻声唤:“鹭,醒了没?”

她迷糊着应声。

“给你说声,衣服洗完晾上了,饭也做好了,等会儿起来吃完,碗放池子里就行,明天我回来洗。”

江鹭听出他要走:“你干什么去?”

“回去啊。”

她支吾着,蚊子似的含糊一句:“要不别走了……”

话音落进宋魁耳里,他却一个字也没听清,只觉得是她还没睡醒,哼哼唧唧在撒娇。

她很久没有向他流露出这么可爱、柔婉的一面来了,宋魁心窝里阵阵软颤,俯身在她脸颊上偷了口香,才不舍道:“我走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一醒,江鹭怎么也再睡不着了。

宋魁不在,双人床的另一半空着,秋秋昨晚也住在了爷爷奶奶家,此刻家里静悄悄的,一点声响也没有。江鹭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现她以前向往、渴盼的独身生活固然美妙,却也莫名有些空虚。

于是,那封信、那把钥匙、那梦魇般的名字便又趁虚而入地缠上她。

想着,心情也渐由放松到烦躁、焦虑,翻来覆去,最后起身来,换好衣服准备去趟物业。

节前她就想去调监控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往快递盒上粘了这封信。如果有监控能佐证,或许可以以侵犯他人隐私、偷窃损坏他人财物等为由报案,让派出所立案追查?

她的设想是很顺理成章的,但第一步就卡在了调监控上。

说明来意后,监控室的保安问她:“咋了,啥事要看监控?”

江鹭道出来时编好的理由:“哦,我有个快递找不到了……”

“啥时候的快递?业主群里问了没有?有没有可能是谁拿错了?”

对方显然已经遇到这事不少回了,一套三连问给她问得一愣,还没顾上编这些细节,答不上来。

看她是这反应,保安直接给她推到办公室去:“这监控能不能调我说了不算,你得找物业办的人申请。”

她只得客客气气问:“物业办具体找谁?”

“诶,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你去办公室问问吧。”

江鹭只得又折去物业办公室。问了一圈,张经理推给王经理,王经理问刘经理,刘经理最后又安排给了小李。

好在小李服务态度还算不错,递给她一张表,“江女士,辛苦您填写一下这个,我们按流程审批完就可以了。”

填完后,小李拿着她的身份证去复印了一份,找相关领导签字。

等了好长时间,结果回来却告知她:“不好意思江女士,让您久等了。我看您填写的申请调取监控的时间是9月19日之前,这个区间没有开口是不行的,您只能填一个确定的时间段,比如9月19日8时至18时,最长不能超过24小时的。”

江鹭心说这是什么神逻辑,丢了东西,如果她自己就能判断什么时间段丢的,她不比警察还神了?

“我也没法填这么具体。现在这些快递送到了,都是往代收点一扔,也不给我打电话,我确实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送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

“那这个情况,恐怕得辛苦您跟快递确认一下了,否则我们确实没办法审批。另外,咱们小区的监控一般是保存十五天,超限了也是无法调取的。”

十五天?那么到明天,十五天前的监控岂不是就要被清理了?

“您这等于说,我要是填不上这个表,我丢的东西就没人管了?”

小李耐心解释道:“当然不是这样,发现快递丢失的第一时间您过来,我们肯定给你调取监控。但是时间这么久了,确实得按流程来办了。如果您丢失的快递价值较大、损失较大,我们也建议您报警处理,希望您理解。”

江鹭一阵懊丧。

站在物业的角度,倒也不是不可理解。监控毕竟涉及那么多小区业主的隐私,没有第一时间找来要求调取的,大概率是快递价值不大,甚至有可能像她这样编个子虚乌有的理由出来,怀有其他企图的。出于安全考虑,用这样的流程过滤掉一些人无可厚非。

毕竟不是真的丢了快递,这理由也站不住脚,她只得作罢。

从物业出来,江鹭觉得不能再这样盲目自信,单打独斗下去了。靠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能查出什么来?也许什么都还没查到,第三封信都要塞进她家的门缝了。

晚上宋魁回来,照例是做了饭就要走,江鹭连忙喊住他:“……老宋。”

他好久不听她用这个称呼,都到门口了,脚步一顿,扭头望她:“喊我什么?”

不就喊了声老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江鹭嘀咕,没接茬,只说诉求:“你今天能不能吃了饭再回?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宋魁受宠若惊:“我巴不得呢,这还用问!”

老婆难得给了台阶下,他登时乐得屁颠儿屁颠儿地,刚换好的鞋和外套又脱了,麻溜地钻回厨房:“我去盛饭。”

一个多月来,这是夫妻俩难得坐在一起吃顿家常便饭的时刻。

好容易得来个表现机会,宋魁恨不得跟奴才伺候主子似的,察言观色、鞍前马后、卑躬屈膝。给她夹菜,帮她挑出不爱吃的姜丝、葱段。她手抬起来,他餐巾纸就递上去,她抬眼一寻,他就知道她口渴,忙给她端水。

江鹭被他搞得都不自在起来:“你消停一会儿,别跟个服务员似的好不好?”

“哎,服务员还是抬举我了。我是家仆,伺候你的。”

自轻自贱还挺得意似的,江鹭白他一眼:“不需要。好好吃饭!”

他才坐定,踏踏实实跟她一起动筷。

吃完饭,他要收拾碗筷拿去厨房洗,江鹭喊他别忙:“晚点再说,你不先问我有什么事?”

“噢,对,高兴糊涂了。”他坐回椅子里,“什么事?”

江鹭起身去了趟书房,从书桌抽屉中拿出那两封信,回到餐厅递给他,将收到信的时间、地点,包括她目前查到的、打听到的情况都巨细无遗地交代了一遍。

宋魁越听眉心锁得越紧,抽出信封中的字条和钥匙,先小心捏着钥匙的边缘对着光看了看——上面的指纹很乱,层层叠叠、模模糊糊,最初肯定是少不了寄信人的,但现在十有八九已被破坏了。江鹭没有这种物证痕迹的保护意识,在这么多次的拿放之中,原有的指纹应该已经基本上被擦除、抹去,只剩下她自己的了。

但这怪不得她。况且,即使能提取出来寄信人的指纹,恐怕也是残缺的、扭曲的,调查比对起来也很难有结果。

他又拿起纸条来,盯着上面的文字没有说话。

直到她说完了,等了他近半分钟,他才抬眸望她:“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那会儿正跟你怄气,怎么说?”

“这是大事,优先级就不能提高一点?”

“你平时那么忙,我也不想麻烦你,总想着尽量自己解决……”

“怎么解决?靠你自己‘调查’到现在,不还是没半点进展。家里有个现成的警察不用,瞎逞什么强?”

她给他一噎,无法反驳。

宋魁想起自己调回来当日李国纲一群人反映的问题,梧桐半岛这个项目到底牵涉了多少人、多少问题在里面?除了盛江、耿祈年,现在怎么又冒了个景洪波出来?

他语气有些沉:“景洪波和这个项目的关联还不明朗。寄给你信的人如果有景洪波牵涉其中的材料、证据,最正确的处理方式是找警方报案,或者将材料寄给纪检机关。而不是寄给你,寄给你有什么用?”

“信上不是写了,‘无法实名检举’。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和我妈当年遇到的情况一样,比如遭到过景洪波的人身威胁?他肯定也和我妈认识,或者至少有过交集,否则不会联系到我。”

宋魁望进她一泓秋水似的澄澄眼眸,心下又怜爱、又忍不住叹息。

是她太正直、太仁爱,眼里看不到恶意和黑暗,还是他见多了人性与罪恶,内心已经无法再寻觅良善?

不论如何,出于对她的保护,他还是提醒:“这只是你的猜测。就凭这么两片纸、一把不知用途的钥匙?如果需要我们的帮助,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些,而是用这种打哑谜的方式。这把钥匙真的是重要物证,还是迷惑你的道具?当然,我不排除你说的这个情形。但你换个角度想,有没有可能,这恰好是一个了解你情况的人对我们的利用,甚至是给我们做的局?”

江鹭愕然愣住,一时间心惊肉跳。

她还从没往这个方面想过,在他面前她好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幼稚得连她自己都有些羞惭了。

“那……现在怎么办?”

宋魁思索着,拉她坐进怀里,安抚地搂紧,轻柔摩挲她的背脊:“先静观其变吧。等这两天忙完了,我再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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