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

“我去买些生活用品，之前的我丢了”小右说话也慢慢的，像是后遗症一样。

小左看着小右手里拎着的东西，主动接过，小声嘟囔。“还好不是梦”

而刚进来的这个人，似乎更像是刚起来，迷迷糊糊的把东西递了出去，完全忘记袋子里有自己买的内裤，所以就有了尴尬的一幕。

自己的舍友拿着自己的内裤端详，然后说了一句“我给你买了内裤的，不过是按照我的买的”找到了码标，“诶，咱俩是一样的，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

小右从小到大哪见过这场面，尴尬的脚趾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自己的舍友看着自己的内裤，说着码数一样，讨论颜色的话，还给自己买了内裤。

这场尴尬来的措不及防，而发起人却让它愈演愈烈。

“这种紫色是挺好看的，那下次我就……”而另一个人并不打算陪他聊下去，阻止了他的发言。

“没有下次了”跟昨晚同样的话，却因为不一样的事，带上了不同的语气。

尴尬让他的脑子没有办法过滤要出去的话，说出口之后，才觉得自己语气太硬了。

随后又干错了坏事一样内疚，缓和了语气，“我是说…我可以自己买”

直到这句解释说出口，因为他上一句话的语气，惊慌盯着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失落。

小右才想起来回答他。“你是说阳台上的内裤吗？我以为是你的，就去买了几条”

小左的失落没有持续多久，继续看袋子里的商品。

“你刷牙了吗”

冷不丁的出现了与先前话题不一样的，虽然话题转变了，但他并没有很高兴，因为这句话在挑战他的底线。

“当然刷了，我出门怎么可能不刷牙”情绪激动的解释着。事实是他并没有找到备用牙刷，顺手把小左以前的牙刷扔了。

“那干嘛戴口罩，牙刷刚买过来”小左努力回忆自己刷牙的时候“你不会…和我用了一个牙刷吧”

“没，没有”也许是心虚的太明显了，对方特别尖锐的提出新的疑问。

“呼，还以为间接性舌吻了呢”小左又想了下“ 不对啊，备用牙刷你都找得到，怎么没看到阳台上的新内裤呢”

还没等小右回答他，奇怪的脑回路已经转弯儿了。

“你穿内裤了吗？”

上一个已经撒谎了，还被问到了内裤这里，如果再说谎，说不定他就凑过来直接扒着看了。

只好顶着憋红的脸说“没，没有，内裤可以，让我，穿”好不容易把话断断续续的憋出来了。

“那你先换上阳台晒的，回屋换，我去把你的新内裤，和新牙刷消消毒，杀杀菌”

小右不想再尴尬下去了，抬手就准备阻止他“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小左版扫描仪器’对他进行了扫描后，同时下了结果通知和对他的质疑，“你确定你行吗？你这样搓不干净，我来”

小右似乎在他眼里，看到了，‘你行吗’这三个字，虽然很不爽，但也是事实判断。他现在这幅样子是真的不太行。

只好作罢，任由对方去洗。小左拿着内裤一边拆包装，一边往洗手间走。

刚进洗手间，“对了”把脚停在那里，转了上半身，扒着门框，往外探头。才继续说着前一句的下文。

“要不要我帮你穿内裤？”语出惊人，小右这辈子听过最多的让人羞耻的话，也就今天了，尴尬最多的估计也是今天。

“不，不，不用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完完全全的结巴了，脸已经憋的通红了。

“真的不用，你能使上劲儿吗？”

“能”

如果真的让小左给他换了，他大概以后在小左面前，脸就没有正常的颜色了。

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想象这件事，羞耻心呢，被自己吃了吗，啊~

小右从对自己的痛骂回过神来，小左已经洗完内裤出来了。

因为沾水的内裤，被小左用手当作衣夹，平头正角的展示在半空中。

而这时的小右还瘫在沙发里，沉浸在思想批判中。呆呆的扭头看向小左，然后就被吓回来了。

“你这是认清事实了，想等我给你穿？”

“不是，我只是……”什么样的感情表达出去，到了热心的人那里，尤其是有愧疚的小左。

所有的拒绝，和无声的反抗，都会被他的热心融化，变成另一个样子，小左在阳台的声音很清楚的传了过来。“没事儿，不用害羞，等我会儿，我快挂完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频率很快，对方来势汹汹，小右的心跳和脚步的频率合拍，弹奏了一下圆舞曲的开头。

在小右紧张尴尬，焦急的想对策是，小左已经把手放在了他的裤腰上，正曲开始了。

小右的所有反抗，都被小左弹棉花一样，挡了回去，一曲圆舞曲结束后，小右已经完成了他的极限挑战。

从前也这样过，他很反感，可是小左的举动牵扯到了以前的回忆，却没有带来与当初一样的实感。

小左被闹的满头大汗，一边擦汗，一边看着外面的天，功成身就的对小右说“好了，你要是不反抗，肯定不会花那么久，都快吃晚饭了”

小右满脸通红，因为刚才的闹腾还在大口喘气，而小左还保持着以防他腿乱动的姿势，坐在他的身上，这场景人外人看了，大概都会多想。

小右忍着急喘，转动大脑提建议“那…要不要去看日落”

小左对这个建议很满意，打算实施，站起来看了看瘫着的小右，“你起得来吗”

“说的好像我们做了什么一样”小右起身跟他往门口走。

都走到门口了，小左想到刚才对方的表情，就处于男生的本性，去调戏人“做了哪个一样？”

可惜小右不吃这一套“装吧，我可不理你，你调戏不动我，小孩儿”

小左把小右裹得很厚很严实，自己骑车带他，好像跟以前也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是，有人身上添了些伤，路边的行人又少了一半，没变的是路边无法走动的树，认不清的流云，路边各种小店的叫卖。

对于昨天的那些事，依旧没有真实感，除了他脖颈确确实实有着伤口。

落日看完，就要去买菜了，大超市离得远，有很多自己旁边超市卖的不一样的，经常换超市买。

不愧是大超市，叫卖就是起劲儿，放出多种打折大到诱人的商品，偶尔城管不严的时候，还会有推车卖小吃的来蹭蹭人气。

超市门内语音系统自己卖力工作，不停的在喊“欢迎光临”，一点也不亚于在门外叫卖的姐姐。音响也很卖力，不过都是些喜庆的歌曲，因为元旦过了，就是年了。

小孩儿一边苦着脸在家洗昂的注视下写作业，一边在心里放烟花预庆压岁钱的到来，计划它们的去所。

大人享受过年的假期，和亲人们的见面，酝酿着聊天的战斗力。老人们更不用说了，按照传统，穿花衣，去楼下更加健壮的跳舞唱歌拉二胡打太极，显摆显摆自己的儿子闺女，想方设法的花样催婚。

所有人都很忙，忙着喜悦，当然忙肯定不会漏掉他们俩，他们此时此刻在忙着选择什么饭，什么菜，买多少，够不够。

小夫妻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是会生大气的，怎样平凡的小事呢，比如说争吵要这个还是要那个。

“这个好吃”小左指着薯片说。

“致癌”

小左被无情拒绝了之后还是不甘心，跑到了泡面那儿“那我吃这个”

小右慢悠悠的推着小车，有小车扶着自己，走路也没那么慢。因为没吃饭，嘴唇还在发白，但依旧是温和的样子，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

慢慢走到它的旁边，看着货架上的泡面。“也致癌”

“可是我有没有癌症都一样，都是死”

“嗯，死的快或慢的事儿”小右从小没被关注过，所以不知道怎么去劝，所以自己形成了独特的方式。更像是平常的损人。

“哦”小左好像被说服了一样不在说话，默默的跟着小右在蔬菜区转悠。

过了很久，才开口说“你希望我早还是晚”

“嗯？”小右想了一下才反应出来他说的什么。“我希望啊，A和B，我选C”

“没有那个选项”小左执意要知道那个答案，不想开玩笑。

“有，我最后一个愿望就是，你不要死”

“我没开玩笑，没有选项C，我就造出来一个”

小右听到这种答案，倒也不是很在意那个事情了，释怀的回复了这个答案的感想。

“你成绩不好吧，做题这样做可不行”

“还行吧，不是很差”

扯话题扯到天涯海角，往东南西北扯，很快两个人买了菜回去。

小左一进屋就赶快把东西拿到厨房，接了杯热水给小右端过去。“为了奖励你，今天我给你做饭”

小右坐在沙发上，接过那杯热水，看着走向空调的小左“为什么要奖励我？”

“表现太好了”空调开启的滴滴声伴随着小左的回答，传过来。随着后半句话出现的是走过来的脚步声“我做饭可是很难得哦，一点儿也不难吃，不过没你好”

“嗯，我遗传的，这是天赋”

小左听到这个就不想再聊下去了，因为马上就要扯到那两个人了，而对方似乎也没想往下说。

小左已经从对‘父母’盲目的向往，变成了没有也挺好的，他看到小左现在这幅样子，给他穿内裤的时候，身上的疤痕，想想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