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弗是霍格沃茨建校以来第一个因大蒜过敏而免修黑魔法防御术课程的学生。不过听说学校安排其他教授为其额外授课，所以奥利弗依然可以在通过期末考试后获得这门课的学分。说实话，这两天奥利弗走在城堡中总会收获其他学生羡慕的目光。当然了，这也是因为他们不知道那位额外给奥利弗授课的教授是斯内普，不然格兰芬多和赫夫帕夫一定会向他投以深切的同情。

眼下，奥利弗孤单地坐在地窖里，对着一本《黑魔法防御术指南》发呆。显然斯内普这学期也有很多额外的工作要做，所以他只是把课本甩给奥利弗，期待自己的学生自学成才。不过奥利弗对此倒不是很担心，毕竟汤姆说他曾经还申请过这个职位，一对一辅导奥利弗简直绰绰有余。

“Lumos。”在草草翻完课本后，奥利弗抽出魔杖施了一个照明咒。

当然，这不是因为地窖光线昏暗，而是因为奥利弗想要和汤姆说话。

“我想学守护神咒。”在面对自己生父时，奥利弗显然不会过于拘谨，他直接提出了一个课本以外的知识点：“我听说这是唯一一个抵御摄魂怪的咒语。”

但没想到向来很好说话的汤姆却回绝了这一请求：“奥利弗，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使用守护神咒。”

“……我以为黑魔王和邓布利多教授一样是无所不能的。”奥利弗听罢默默说道，请原谅他把汤姆和邓布利多并列，毕竟此时他也找不到其他更厉害的巫师来举例——这世界上竟然有汤姆·里德尔不会的咒语！

对此，汤姆拖着长音发出了emmm的声音，显然对奥利弗的发言极不赞同：“首先，邓布利多教授并非无所不能。其次，黑魔王就是不会守护神咒，不信你可以去问格林德沃。”

奥利弗自然没有胆量去挑衅格林德沃，因为对方的脾气一向不太好，邓布利多教授这学期还要时刻提防奇洛，就没必要再去给他增加工作量了。

“不过，为什么邓布利多明明知道神秘人在奇洛脑袋上，还要把他放到学校里来呢？”在与汤姆交流时，奥利弗从不称那个魂器为“伏地魔”——毕竟那是汤姆·里德尔后来为自己取的名字，用来指代一个魂器，对汤姆来说是一种冒犯。尽管奥利弗时常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蠢，他也清楚汤姆听得到这个评价。

“我想，邓布利多是想让哈利·波特学会直面自己的敌人。”汤姆语气中肯地说道，“毕竟，所谓的救世主也只是个孩子。如果不从小开始磨炼，怎么能确定他最终有勇气面对黑魔王？而且，这对邓布利多自己也是一种考验。那老头儿年纪越大越心软，恐怕也担心自己到最后会下不了决心让一个孩子走上战场吧。”

奥利弗觉得汤姆的话不无道理，但他隐约觉得事情并没那么简单。不过，无论奇洛是不是邓布利多为哈利安排的试炼，奥利弗都必须离他远远的。这也是他被禁止上黑魔法防御术课的原因——一旦靠得太近，魂器可能会感知到附着在他灵魂上的汤姆·里德尔，从而引发不可预料的变故。更何况，奥利弗的长相几乎与雷古勒斯年幼时一模一样，这也很可能会刺激到奇洛脑后的那位——毕竟，那枚魂器清楚地知道，汤姆·里德尔和雷古勒斯·布莱克确实有个儿子。

“那他会觉得我是他的儿子吗？”奥利弗问道，对此汤姆直言：“相信我奥利弗，你没有第三个爸爸。”

“好吧，但是我还是要学守护神咒。你说斯内普教授会教我吗？”奥利弗一旦执着起来，往往会有些莫名的固执，汤姆没想到他们绕了这么一大圈，还是回到了最初的话题。

“西弗勒斯会用这个咒语吗？我怎么不知道。”汤姆对自己追随者的能力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的魔药大师可不像是拥有强大正面精神力量的人。

“听着奥利弗，守护神咒之所以可以抵御摄魂怪，是因为这个咒语释放的是巫师灵魂中最正向的情感，它可以是快乐、爱情、希望等等。而经常使用黑魔法的巫师，灵魂难免会受到黑暗的侵蚀，这与守护神咒的原理产生天然的抵触。这也是我和格林德沃绝不可能发出这个咒语的原因。”汤姆的语气很平静，仿佛是一位真正的教授一样讲述着关于守护神咒的理论知识。

奥利弗只能听见汤姆的声音，但是此时他忽然很想看看对方的表情。

“那么你和格林德沃会后悔使用黑魔法吗？”

“当然不，奥利弗，所有事情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黑魔法给予我们力量，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汤姆很严肃地说道：“哪怕我做出的魂器造成了如今的悲剧，我也不曾后悔分裂了灵魂，因为过去的我确实会为了追求长生而做出所有尝试，人总是会为了实现目标主动做些什么，不是吗？”

奥利弗对曾经身为黑魔王的汤姆有了新的认识，这种坚定的信念感确实很有魅力。同时，他也抓住了对方话语里的某个关键词：“你刚刚说‘过去’，那么你现在的追求不再是长生了吗？”

汤姆很久都没有说话，奥利弗还以为是因为他太久没使用紫衫木魔杖导致对方又沉到了意识海底层。

就在奥利弗想用魔杖随便用个漂浮咒的时候，汤姆终于说道：“我想，我现在更想拥抱雷古勒斯和你。”

奥利弗立即勾起了嘴角，但嘴上却抱怨着：“雷古勒斯排在我前面哦。”

汤姆轻笑了一声，即使知道奥利弗正难得地向自己撒娇，但他还是坚定又认真地说道：“抱歉宝贝，但雷古勒斯确实排在最前面，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用自己的身体拥抱他。”

在这节“自习课”的最后，汤姆·里德尔还是把守护神咒的咒语教给了奥利弗。

不过，一向在魔咒学上颇有天赋的奥利弗这次却好似“哑火”，无论他如何努力，魔杖尖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因为你现在使用的是我的魔力。”汤姆安慰奥利弗道，“所以，施展不出来不是你的问题。”

奥利弗在使用汤姆魔力的时候，双眸都会染上红色，而且使用得越多，红色越鲜艳。

所以当斯内普推开门回到地窖的时候，就看见奥利弗瞪着一双猩红色的眼睛，仿佛被黑魔王上身一般。

“劳驾，布莱克先生，可以麻烦你大发慈悲告诉你卑微的魔药教授，你到底在自学什么吗？！”斯莱特林院长像一只危险的毒蛇一般吐着蛇信子，奥利弗感觉对方的后槽牙都要被咬碎了。

“你最好没有学习一些黑魔法。”斯内普有些后悔把奥利弗独自扔在这里，毕竟汤姆·里德尔的灵魂就在这孩子体内，即使这位黑魔王是未丧失理智的版本。要知道，上一个黑魔王格林德沃从来都很理智，但是没有人会认为他不危险。黑魔王这个称谓本身就是个问题，而斯内普深知伏地魔在拥有理智时是多么的有魅力，更何况那人还是奥利弗的亲生父亲，对这孩子的影响力只会更大。

然而奥利弗直接打断了斯内普的灾难性想象。

“我在练习守护神咒，教授。汤姆在教我守护神咒。”

斯内普的眼角狠狠抽动了一下，这就好像邓布利多正在教哈利·波特索命咒一样惊悚。

“喔？”斯内普压低声音说：“看起来并不顺利。”

奥利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抬头问道：“教授，你可以发出这个咒语吗？”

斯内普可以看到奥利弗眼中的求知欲，但他同时也知道这孩子身体里还有另一个灵魂。

或许是为了向自己曾经追随过的人证明什么一般，斯内普抽出魔杖低吟道：

“Expecto Patronum。”

一只银色牝鹿从这位阴沉男人的魔杖尖蹦了出来，这只牝鹿先是活泼地绕着奥利弗跑了一小圈，随后便回到斯内普身边，友好地蹭了蹭男人垂下的手臂。

奥利弗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知道斯内普过去追随过黑魔王，也听说过对方在黑魔法上有所建树。

“教授，可是我听说……”奥利弗小心地措辞道：“经常使用黑魔法的巫师无法使用守护神咒。”

斯内普收回了自己的守护神，他盯着奥利弗有些黯淡下去的红色眼睛解释道：

“黑魔法可以带来力量，但如何使用这种力量，完全在于巫师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