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的缘分太浅。
别离的光阴虚耗着一腔热血,惨烈的血渍似乎要将所有的希冀都淹没才肯才肯罢休。
只是,这么多年来,他隐忍得还不够吗?
面对现实的挫折尚可以逆来顺受,然一次次的等待都成了风入空谷,了无回音,生怕哪一次他没有坚持住,所有的相逢都成了荒唐。
李珺珵眼中萦绕着雾气,连看那些杀手时,都晃出虚影。然,活下去的意念,让他极为精准得杀掉每一个偷袭而来的人。
原本以为,征战沙场,见了无数死亡,心会更坚硬一些。
后来才发现,经历无数生死,才知道生命何其脆弱,才知道相守何其难得。
面对那些艰难险阻,支撑着他的,也不过是梦中的人影,和渺杳的相逢。
可惜梦太少,还未来得及捉住她的衣角,金戈铁马便将浅梦踏碎,以至于想要回忆梦中哪一点温馨也成了奢侈。
梦中相逢几时,更怕情深缘浅,聚散难期。
一个人在黑夜之中走得太久,久得心都麻木。唯有心口间那一抹温润,时时在呼唤着他的意志。
于是,哪怕刀斧加身,他也不能倒下。
程子弢与乔卓然示意秦王的异样,以为秦王杀麻木了,或是太累了。
是啊,这么些时日唯有那一日在山洞中歇息了半夜,又被追来的杀手惊醒。然后继续逃命,逃命,无休无止的逃命。从黑夜到白昼,又从白昼到黑夜。
山一程水一程,跨过千山万水,最后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呢?
这种想法真令人窒息。
杀手袭向承瑜,承瑜身手虽精进了不少,与这些杀手比起来,尚显稚嫩。况这几日他感染风寒,高热不退,行动也不十分灵便。
李珺珵护着承瑜,避开杀手的暗器,将承瑜一拉,暗器从承瑜身边飞过。
他迅速出剑,身影如幻,与乔卓然程子弢联手,须臾将杀手除了大半。
才砍了一个人的程子弢道:“殿下,我这手法是不是越来越快了?”
乔卓然递了一眼,似乎再说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对方杀招猛烈,稍一不慎,便可能殒命。
李珺珵还未回答,程子弢止住他:“算了,你肯定又是淡淡一嗯。”
明明小时候很可爱很古灵精怪的秦王殿下,怎么长大了越来越闷了?
乔卓然低声道:“注意说话的分寸。”
起起落落的暗器不给几人喘息之机,电光火石之间仿佛就要取人的性命。
生的意念让众人坚持着,死亡的恐惧让众人颓废着。
大概好死不如赖活着,饶是程子弢,此际也都拼尽全力杀敌。饶是李承瑜,也竭力拼杀着。
正当李珺珵示意脱身之际,不料那几人一阵猛烈的飞镖袭来,李珺珵见一飞镖快伤到承瑜,将承瑜猛然一拉。说时迟那时快,背后数枚暗标打向李珺珵。
“殿下小心。”乔卓然提示道。
撑到极限,身体的反应也没那么敏捷了。避无可避,李珺珵接住了第一个暗刃却未接住第二个。
飞镖没入李珺珵的左胸肩,鲜血霎时染红衣衫。
乔卓然心头一沉,程子弢眼神一惊,李承瑜神情一讷。
这半个月虽一直被追杀,然秦王身法巧妙,悉安然避开,最多只有衣衫划破。
眼下,强悍如斯的秦王殿下竟然受伤了。
是啊,这么多天,那么多杀手都死在秦王刀下。
每当杀手来袭,秦王总是第一个杀出去,若是杀手人数不多,秦王一出手便将所有人解决干净。
可是,再强悍的身体,也都有一个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