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敬之,陈晋在金州这一带还有伏击地,让他拦住陈晋的退路,且竹溪那边来的人,动向不明,绝不能让他们汇合。”
陈敬之和柳文暄手中可用的人,算上老弱病才和民兵,也不超过四万,虽手中有炮火和火器,那些士兵未经过训练,未必就真能发挥出它的价值。竹溪这里,有萧风藏的一百门子母炮,他陈晋难道就不会藏?
“一定要断了陈晋的后路。”李珺珵语气极沉。
程若梅揖手,道:“我这就着人去通知。”
陈晋这老贼,背后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谁也不知道,这神出鬼没的十万金甲军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出现,毕竟在这四周的山中,除了黄金墓,他还有其他的据点。
小雨昨夜告诉他,天素是带着毒药出来的,目标便是金甲军,若梅也告诉他,金甲军自乱阵脚之事,或许是天素用药也未可知。
此地危险重重,黄金墓一爆炸,能将整个金州引起如此大的地动,许多房屋被摧毁,那么,他还有没有更厉害的手段。或者说,整个金州城到竹溪的山中,里头有溶洞,他在原来溶洞的基础之上将整个地下打通,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能将兵马粮草运过来,之前在西北,陈晋一贯夜间行兵,或许就是与此有关。
金州,北边是太乙山,过了渭水,便是长安。难怪他去年在这里遭遇伏击,无论如何都甩不开这些杀手,好像不管他逃得多快,他们还能找到他的所在,原来,那群人就是在这里被训练出来的,所以他们对这里的地形再了解不过。当初楚叔父大抵也是遭遇了他那样的经历,才中毒至此。
陈晋,藤原,还有一个人,没有出来,那个人到底是谁……
李珺珵心头沉沉,去长安咫尺,竟也是天涯。
竹溪县城之东一处山中,茅屋内,戴着黑色斗笠的年轻人看着牡丹的尸首,她的头被咬得面目全非,脖颈处的脊骨清晰可见,脊骨周围,连接的肉被撕咬掉了。她的身上有两个洞,一个在腹部,一个在胸前。
黑衣人拿着从牡丹胸前取下的那柄手刀,忽而发力,那弯曲的手刀从他手中飞出,径直打在门外的树上。
其他几个顶尖高手,脖颈几乎都被咬断。
旁边的人道:“找到尸体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我们跟着足迹找了许久,没找到李珺珵的下落,只看到一串狼的脚印。到了山口,狼的足迹和那些逃亡百姓的足迹混在一起,不知去向。”
黑衣人这才觉得,牡丹这一年多来,委实为他做了不少事,可惜啊,这人太贪心,想爬到他的榻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埋了吧。”他的声音很冷。
四周站着的随从面面相觑,以前都是直接拖出去丢了,眼下竟然要埋,这或许是主人对这牡丹的恩宠吧。
牡丹死亡的消息很快传到千秀耳中,她找到藤原,愤愤道:“主人,牡丹姐姐可是你的……”
牡丹和藤原同岁,和藤原一同长大,甚至,在某些事情上,对他有着重要的启发意义。也正是因为这些,藤原心头厌恶得紧。他给贪狼包扎完毕,也不看千秀,只道:“咱们干的,本来就是杀人的营生,收钱办事,便是生死有命,这样的结局,难道你没想过?贪狼如今也快成为一个废人,他这右手,怕是再也不能用剑了。”
贪狼戴着面具,面具下眼角有泪滑出,藤原故意借机废了他的手臂,怕是也知道陈晋的金甲军中毒与他脱不开干系,这个人不仅心思狠毒,又是个极其细心的,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一旦被发现,便是这个结果。眼下,他俩之间,也就差撕破脸皮了。
“大人,您难道对牡丹就没有一点情分?”
“情分?”藤原笑了笑,“你指哪方面的?是她将身子给了我,还是她曾差点与我成亲?”
他洗了手,用布擦干手,整理了袖子,又道:“你不是曾经也想杀她的么?怎么,现在倒可惜了?”
“主人……”千秀眼中满是杀意,“是文天素杀的牡丹,是文天素,是您一直护着的文天素,若不是您出手,她早就死在我手下了。”
“所以,你又是为何要违逆我的命令,擅作主张去杀人呢?作为杀手,难道不是绝对执行主人的命令么?”藤原的声音变得很轻,“你知道为何牡丹献身于我,我依旧没要她么?就因为那时的她和你一样,自以为是,擅作主张。所以,脱光衣服站在我面前,前有她后有你,你觉得我会为一个不听话的宠物和乱了自己的衣冠么?”
宠物?
千秀咬了咬嘴唇,藤原从未将她放在心里过。
藤原看了眼千秀,哼了一声,道:“但从容颜来看,牡丹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子,她有她的优雅知性,也有她的风情万种,甚至在男女之事上,她更懂得如何取悦男人。而你,偏偏好的不学,要学她来如何魅惑我?但凡你把这心思用在习武之上,也不会连贪狼都不如,再看看文天素,她和你同岁,她的身手如何,被你弄废了还是将牡丹杀了。这就是我为何喜欢文天素的原因。她虽长得不如牡丹,身材就更差得远了,可脾性和天赋上,却是你们不能望其项背的。这世上就没几个值得我欣赏的人,文天素吧,怎么说呢,她身上总是有种朦胧的美,没有那种庸俗。这样的人物,这样的品格,实在叫我生了将她占为己有的心思。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很贪心,世上的好东西,必须得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