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等人入麒麟阁议事。
麒麟阁内,倒是李承琪先禀告道:“启奏父皇,淮南沿海一带今日发来急报。许多东瀛流寇入侵。”李承琪呈上密报。
皇帝看了,气得咳嗽起来。
李珺珵与柳文暄陈敬之几个相视一眼,孔怀璋先上前道:“陛下,长庆殿大火之事,已查到人证物证,请陛下过目。”
皇帝接过孔怀璋道奏疏,看罢,恶狠狠盯着李承琪。他的手越握越紧,似乎眨眼间就要将那奏疏丢到李承琪脸上。
李承琪按兵不动,无论如何,他都要一口咬定,长庆殿大火于他无关。
皇帝最后道:“承琪,你手下道人怕是也要清一清了,竟然有人构陷你,你且好好查查吧,珵儿一向敬重你,朕不相信你能做出手足相残的事。”
“父皇,五哥一向最袒护我,必定是有人乱攀咬,望父皇明察秋毫。”李珺珵也开口道。
皇帝即便心头知道是李承琪,但一想到几个儿子都是这般狼子野心,不由得痛心疾首。高公公给皇帝倒了热茶,皇帝喝了一口,气息稍微舒缓些,道:“孔爱卿,将这名单上所涉及之人,全部问斩。”
“臣领旨。”
皇帝心头惭愧,仰天一叹道:“如今各方动乱,民不聊生,朕有负天下。”
未过多时,外间的内卫进来报:“陛下,程飞程子弢二位将军求见。”
“快传。”
程家父子禀告道:“陛下,臣收到岭北的密函,许多东瀛人勾结北境流民侵扰岭北。”
程飞身上还缠着许多布带,用了李珺珵的法子,短短两个月,他身体已恢复了八九分。
程飞道:“陛下,臣意与犬子一同北上,以绝后患。”
皇帝担心道:“爱卿的伤正到要紧的时候,如何能能长途奔波。子弢在岭北待了一年,他去足已。”
程飞道:“陛下,子弢他先前不过是因有江大人和文暄道锦囊妙计,这般总是不能根除后患。”
皇帝起身过来扶着他,老眼竟蓄满泪水。他道:“你去岭北,朕是放心的,可是朕担心你的身体。”
“陛下,秦王殿下为臣配了许多药,臣手脚已恢复,眼下只不过是外伤。岭北此季将冰消雪融,反而有利于养伤。”程飞揖手。
李珺珵点头,皇帝道:“好,那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朕等着你们凯旋归来。”
程子弢憨憨一笑,道:“臣定不负皇命。”
孔怀璋问:“程将军准备何时启程?”
程飞道:“我们行囊已经清好,等陛下发令,明日便能走。”
李珺珵想了想,道:“父皇,既然淮南也有流寇侵扰,我看,不如我同程将军一同启程,去沿海看看。”
柳文暄和陈敬之不由得神色一紧。此时不是李珺珵出巡的最佳时机。他对这个天下,还不够了解。更何况淮南是李承琪的封地。
李珺珵早就想去东瀛,此番,正好是个机会。
皇帝不大高兴,道:“朝廷有的是骁勇善战的能人,还轮不到你。”
陈敬之知道皇帝的担忧,笑道:“陛下,臣在漳州待了一年多,沿海我熟,不如我去东海吧。”
李珺珵不大高兴,若非陈敬之亲口否定自己不喜欢天素,他都要和他决斗了。陈敬之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看上去确实挺欠揍的。
李珺珵睨他一眼道:“陈大人,此番骠国王子来中原,不管后续如何,我朝按照礼节是要护送他们回去的,以表我朝诚意。人家是王子,我们这边少不得一个二品大员亲自过去和谈,我看,你最合适。”
他在“陈大人“这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哪是尊称,分明是威胁。
陈敬之一点也不怕他,道:“殿下可别忘了,我们这还有好几位状元之才呢,轮不到我。”
还有孔怀璋和江皓辰,以及马上要成为国朝文武状元第一人的柳文暄,确实可选之人多。
李珺珵挑眉道:“我看,骠国实在想和亲,陈大人其实也不错。再不济,还有户部崔大人的千金至今还在等你呢。”
好啊,李珺珵你在威胁我。陈敬子拿眼神刺他,仿佛在说,你小子忘恩负义。倒是孔怀璋道:“陛下,若是需派人去南境,臣倒是愿意走一趟,届时三司事务,便有劳陈大人和江大人了。”
陈敬之很快就算计了利弊,三司的事能累死人,忙忙道:“哎哎,还是我去吧。孔大人文质彬彬,怕是经不起此劳顿。”
孔怀璋忍不住一笑,不再多说。
李承琪亦请命道:“父皇,江淮乃是我的封地,那边我极其熟悉,不如由我去东海吧。”
李珺珵劝他:“五哥身体抱恙,还需将养,切不可再奔波。”
“东海的兵许多都是我亲自操练的,尤其是水军,可是其他地方不及的。”李承琪道。
柳文暄陈敬之知道李珺珵早上和萧遥打架,亦需修养,不过他怕是早就想去东海了。他们终究会重逢。他俩便也不再劝,最后柳文暄提议让承瑾跟着去看看,长些经验。
承瑜本也想去,不过他道腿才好一两个月,不适合奔波,反而会拖他们后腿,便也作罢。
议事过后,皇帝命三月二十八启程,李珺珵李承琪承瑾去东海,程飞程子弢去岭北。
李珺珵启程的那天早上,下着微微道小雨,柳文暄和陈敬之来城东十里亭送行。
江春不肯留行客,草色青青送马蹄。何况是烟雨飘摇的长安……
此一别,万水千山,心中只默念珍重。
李珺珵向柳文暄陈敬之两个道:“殿试在四月初九,今年会补上永宁二十二年一甲三人一同游金山,想必十分热闹,到时候记得给我写信好好说说。”
三人相互一拥,李珺珵低声叮嘱柳文暄帮他看好那个吃了假死药的萧遥,便和李承琪承瑾三个便骑马往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