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要和我一起吃吗?”
谢昭宁点点头,她也还没吃饭。
谢昭宁看着沈不言满意的模样,与这几日一回来就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的样子完全不同,这才放心下来。
她没必要和沈不言闹得太僵。
和沈不言搞好关系到时候和离会省去很多麻烦。
沈不言正吃着饭,外面似乎有喧闹声。
沈不言停下了手中的碗箸,朝着谢昭宁有些歉意地说道,“我去看看。”
谢昭宁点点头,“夫君去吧。”
沈不言出了门之后,外面喧闹的声音这才安静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
外面的侍卫似乎在回答谢昭宁的话,谢昭宁没有听清。
接着,一个声音传入谢昭宁的耳中。
“臣前日审理陆家一案有所进展,特来向沈大人汇报情况,只是有一点,陆家的长嫂刚刚在家自缢了,现在有人愿意作证是陆放把她的长嫂逼死的。”
谢昭宁没有听清说的是什么内容。
这个声音!
谢昭宁一下子想起来在礼部侍郎的生辰宴那晚听到的声音。
是那次草丛里的声音。
虽然当时说的是淫词浪语,但说话的语气语调和方法谢昭宁却记忆深刻。
外面的人还在说这话,谢昭宁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沈不言见谢昭宁走来了,转头看了一眼谢昭宁,似是在安抚,回头对那人说道。
“可有人证、物证?”
那人抬起头来。
谢昭宁这才看清那人的长相。
眉清目秀,站在那里仿若桃花,但只一眼,谢昭宁便感觉不舒服,这人的眼神就是蛇毒一样。
恭敬地站在那里却像是毒蛇一样伺机而动,只等一口把猎物咬断。
“回大人,陆府之前的丫鬟婆子,还有一个不知所踪的小孩子已经派人去找了,其他人还在审问中。”
沈不言点点头,“这件事情双方都不能偏袒,务必要公正。如今陆家长嫂自缢,你和程辰去带着仵作验尸,验尸结果第一时间回来禀报我。”
两人领命去了。
陆府?
谢昭宁有些疑惑地看向沈不言,但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哪个陆府,是不是自己知道的那个陆府?
众人离去后,沈不言又带着沈不言回到了饭桌。
“抱歉,这件事情目前闹得比较大,所以需要尽快解决,我们继续吃饭吧。”
说着给谢昭宁夹了菜。
沈不言并未透露过多,但还是回答了谢昭宁的问题。
“是陆放。前几日被人状告给陆家灭门,所以现在才能上位。”
谢昭宁心中虽然震惊,但也知道这是朝廷机密,自己不能过问太多。
此时的谢昭宁又想起刚才那人的声音。
经过在脑海中多番比对后,谢昭宁确定,那人就是那天晚上和丫鬟偷情的人。
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夫君,可否问下刚刚那人是谁?”
沈不言见谢昭宁眼中写满了好奇,心中的不快似乎又升腾起来。
“是司御司,叫叶诚明,他夫人是户部员外郎的女儿侯元香。”
司御司,这个名字谢昭宁有些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说过。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沈不言看谢昭宁有些发呆,将思绪带了回来,“夫人今日不是去参加赏花宴了吗?怎么过来了。”
谢昭宁没好意思说太无聊了顺便来给他送饭,于是回答道。
“突然想起夫君这几日似乎食欲不好,有些担忧,所以特意来给夫君送饭。”
一顿饭下来,两人似乎冰释前嫌。
沈不言那几日泰山崩于眼前不动声色的表情也有了变化,至少谢昭宁能够感觉到沈不言是有些开心的。
开心她给他送饭么?
谢昭宁被沈不言送到了门口,“夫人先回去罢,我今日还要在这里审理案子,估计最早也要明日才能回去了。”
刺杀三皇子的犯人需要尽快审理出来。
谢昭宁感受到沈不言身后似乎有很多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可一看去,又没有人。
“那夫君早点回来。”
“嗯。”
“对了,叶诚明那人你少些接触,他夫人还行。”
谢昭宁听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没有弄清楚是什么意思,于是点点头。
从刑部离开,谢昭宁去了李姨娘的宅子里。
工人正在给院子扎着秋千,谢思薇正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思薇。”
谢思薇听到了谢昭宁的声音,眼睛一亮,朝着谢昭宁跑了过来。
“慢些。”
陪着谢思薇玩了一阵之后,谢昭宁与李姨娘聊了起来。
“思薇这几日怎么样?”
李姨娘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思薇这几日感觉比在谢府的时候养开心不少,昨日我带她在门口玩了一阵子,有个小孩还过来跟思薇玩玻璃球。”
“只玩了一会儿,我就把她带回来了,你也知道,她受不得在外风吹太久。”
谢昭宁点点头,“姨娘不用担心,我会努力去找大夫的。思薇的病总会有人能看好的。”
李姨娘摸了摸谢昭宁的头,“娘知道你也辛苦了,为了思薇的事情还有我的事情,在国公府那边也要照顾好自己。”
谢昭宁不免落下泪来。
谢昭宁离开的时候,谢思薇叫住了她,神神秘秘往自己手中塞了一个东西,还说一定要回府之后打开。
谢昭宁笑着摸了摸谢思薇的头,“好,那姐姐改日再来看你。”
国公府。
翠儿今日早早起床给院子里的花浇水。
这些花儿都快落了,翠儿每日捡着新鲜的花折来给谢昭宁,插在花瓶中。
秋兰走了过来。
有些戏谑地看着翠儿,“你整日弄这些有什么用?”
翠儿是个脾气好的,听到这些话也不恼,只说道,“过几日花儿都要谢了,还能好好观赏几日。”
说完将手中的一朵花儿递给了秋兰。
“秋兰姐姐要吗?”
秋兰看着眼前的翠儿,接过了翠儿手中的花儿。
扔在了地上,用脚踩了上去。
“有些人,一辈子都爬不上去的。”
秋兰一直都不喜欢翠儿,明明家里那么悲惨的环境,却整日笑眯眯的,连带着海棠苑每日都欢声笑语的。
她心里真的很不舒服。
翠儿呆愣片刻,望着秋兰离去的背影,将被踩段的花儿捡了起来。
谢昭宁回到海棠苑的时候,翠儿正在给房中的花瓶换水。
“姑娘回来了。”
谢昭宁一愣,发现翠儿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翠儿?”
翠儿摇摇头,“无事的姑娘,就是外面风太大了,被风沙迷了眼睛。”
谢昭宁看着外面艳阳高照的天,没说什么。
翠儿走后,长宁才道,“姑娘,翠儿的母亲昨日来找翠儿了,说又生了一个弟弟,但是弟弟生下来就带着病,翠儿的母亲说是要把两个妹妹都卖了。”
“这件事也是我听其他人说的,翠儿的母亲还说钱不够,想把翠儿领回家嫁出去。”
谢昭宁问道,“嫁出去?”
“对。”
那日他们是在门外说的,有人说隐隐约约听到说要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鳏夫,那鳏夫愿意给十两银子,还帮着给翠儿的弟弟治病。
长宁大致叙述了一下。
当时翠儿没有同意,可昨日晚上她问我,她要是走了姑娘会不会伤心,也会不会生气。
“你可知她弟弟得的是什么病?”
“好像是羊癫疯。”
羊癫疯治不好的。
就算把翠儿卖了也治不好的。
“你去看看我还有多少银子。”
晚饭前,王氏派人来喊谢昭宁。
“谢氏,你今日可有给慕青中意的人选。”
谢昭宁回道,“儿媳眼拙,自看不出来,一切但凭婆母安排。”
王氏满意地点点头,“那也尚可,到时候如若成了慕青的婚礼还需要你来操办。”
接着,王氏话锋一转,“既然你什么都听我的安排,那为什么到现在肚子还没有什么动静?还没有给言哥儿生个一儿半女?”
谢昭宁垂眸,并未回答。
“你嫁过来的时候我便告知你了,你嫁给言哥儿的首要任务是给沈家延绵子嗣,如今二房都快要生了,你这里却什么动静都没有,我要你何用?”
王氏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谢昭宁只是淡淡道,“儿媳会努力的。”
王氏看着眼前这个不露神色的女子,冷笑道,“既然你生不出来,我自然会给言哥儿找妾室,你今日把秋兰领回去,跟着秋兰一起服侍言哥儿。”
秋兰扑通一声跪下了,“谢夫人。”
谢昭宁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女子,并不言语。
谢昭宁把秋兰带回了海棠苑,安排在了偏院。
秋兰都做好了被谢昭宁挤兑一番的准备,可谢昭宁并未说什么,只嘱咐到沈不言最早也是明日才能回来,今日就先安排在偏院住着。
秋兰一夜未能安寝。
没有真正服侍过沈不言,这件事就没有尘埃落定。
现在虽然大夫人支持自己,但尚且不知道沈不言会怎么想。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生米煮成熟饭。
谢昭宁这一夜却睡得很踏实。
只是半夜间,感觉自己被一个热源紧紧抱住,挣扎不开又沉沉睡去。
翌日谢昭宁起身的时候发现沈不言静静躺在自己身边。
似是累得很了,连谢昭宁下床都没有发现。
“夫人,秋兰在外面等着,说是要伺候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