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仪看老夫人似乎要生气,便赶紧安慰道,“祖母,不言哥哥说的也是,我等会陪着祖母用完早餐后就回府中去。”
在王氏的调和下,氛围还算好。
王氏眼观鼻鼻观心,昨夜杨婉仪没有成功,看来还需要再想些办法。
杨府。
杨父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
“胡闹,除夕在国公府,今日也还在国公府,这是要让其他人都知道我们杨府的姑娘连自己家都没有,要赖在别人家?”
杨母赶紧安慰道,“老爷不要生气,婉仪也是有些着急了,实在是喜欢不言喜欢的紧,所以才会这样,且那日王夫人也跟我说了,沈不言与他的新婚妻子相处不和睦,定然会休妻或者和离的,既然这样——”
话还没说完就被杨父斥责道,“你怎得如此胡闹,婉仪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再怎么说现在沈不言也是有妻子的人,现在住过去像是什么样子?”
杨母登时就有些委屈,“这是婉仪去是看望老太太,照顾老太太,老太太之前与你有恩,现在身体不好,让婉仪去照看很合适。而且,如若不是柳儿没了,我也不会.......”
杨父听到这话就沉默下来,也不斥责杨母了。
“算了,随你的便吧。但是不可毁坏这么多年杨家清誉。”
两人的交谈不欢而散。
杨父没有在杨母的院子里多留。
杨婉仪很快就回来了。
“母亲怎得早上也不开心了。”
杨婉仪看见如此模样,便问道。
“无事,你在国公府怎么样了?”
看见杨母转移话题的样子,杨婉仪大概猜得到是自己那逝去的哥哥又让杨母伤心了。
杨婉仪把这段时间在国公府的情况都说了一遍,但是是挑着好的说。
“老夫人还是姨母对我都挺好的。”
杨婉仪有些羞涩,“也说了想让我来当他们媳妇。”
杨母擦干了脸上的泪珠。
“好,只要婉仪想,我就会尽力帮忙的。你父亲那边我也会好好解释的。”
杨父说过很多次想让杨婉仪早日婚嫁。
奈何杨母不同意,一直希望杨婉仪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因得杨父对杨母有愧疚,这件事情便这么耽误下来。
杨府的氛围不好。
国公府的氛围也不怎么好。
杨婉仪在的日子里,整个国公府都紧绷绷的,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谢昭宁没有去当那个出头鸟。
他们愿意怎么就让他们怎么做。
只要自己不说话,战火就烧不到自己身上来。
倒是沈不言似乎对自己很是愧疚。
“之前母亲想让我娶了杨婉仪。”
“我知道的夫君。”
谢昭宁说出这话的时候,沈不言却总是感觉淡淡的。
“夫人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怪罪于我吧。”
“怎么会呢,夫君之前有什么行为,都是夫君之前的事情,与现在没有关系。”
说着,谢昭宁扬起一个笑容。
笑容很是明媚,但沈不言总是觉得这笑容与昨日看烟花时候的笑容并不一致。
可沈不言不知道为什么。
她想谢昭宁应当是知道的。
高门贵族总是会愿意去结亲,所以这是一个很正常的事情。但他爱的并不是杨婉仪。
他只是把杨婉仪当成一个妹妹来看待。
他想向谢昭宁解释。
可解释的话说给谢昭宁听就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让人无从下手。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里。
杨婉仪回了杨府,国公府又重新安静下来。
年后几天,沈慕青也回门了,带着姜恪。
谢昭宁被王氏叫了过去。
此时的沈慕青已然挺着一个大肚子在王氏的房中。
“母亲,我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无事的,现在哪家的郎君没有一个通房丫鬟,姜恪只是找了一个通房丫鬟,没有去青楼。”
远远的声音传来,在谢昭宁走进王氏的府中便停住了。
可王氏也没有避讳着谢昭宁,继续说道,“你现在怀孕了,没有办法伺候姜恪,这个时候顺从他们意见,姜恪也需要一个通房丫鬟缓解压力。”
谢昭宁坐在了沈慕青的对面,看着沈慕青的泪珠子一颗一颗往下掉,。
王氏安慰道,“到时候你生下来的就是姜家的继承人,你才是正房,要有容人的雅度。”
说着似乎还瞪了谢昭宁一眼。
“别说通房丫鬟了,到时候你生下了小男孩,他就算纳妾那也不用担心,你的地位不用担心的慕青。”
听着这些话沈慕青似乎更加伤心了。
“可是他夜夜宿在那里,丝毫不顾着我,连婆母也不管。”
王氏对沈慕青很是耐心。
又絮絮叨叨讲着很多道理,谢昭宁听着这些话也不曾插嘴一句。
直到临走时,沈慕青这才把脸上的泪珠擦干净。
“母亲,我知道了。”
可谢昭宁看着沈慕青的眼神似乎很是阴郁。
与出嫁时那个欢天喜地的女孩子已然不一样了。
谢昭宁再一次看见姜恪。
姜恪还是如上次一般将沈慕青扶进马车,表现得很是恩爱。
可上车的时候沈慕青似乎是磕到了膝盖。
姜恪没有向她望一眼。
而是与沈不言说着话。
马车滚滚走远。
王氏感觉不舍又有些伤心。
她直到姜恪就是这样的人,可这是沈慕青执意想要嫁给姜恪,她能做的也只有宽慰。
既然沈慕青已经嫁过去了,而且姜家的人对沈慕青也是很好,那便很好了。
沈慕青走后,谢昭宁与沈不言聊起老宁国公。
“婆母说该去多看一看祖父。祖父的状态已然不大好,昨日丫鬟说东西已经吃不下去了,连喝水都有些困难。”
因得是春节,知道的人并不多。
王氏告诉谢昭宁,二夫人已经让沈灵日夜守在老宁国公身边,连二夫人自己也经常去看老宁国公。
“婆母也让我去守着。”
沈不言替谢昭宁掖了掖被子,安抚道,“如若要守的话,应当是我来守着的。明日宫里的御医会来的。”
还未到第二日,寿喜堂内就传来消息,似乎是老宁国公快要不行了,又呕了血,说着要见几个儿子。
二房和三方的人都来了。
谢昭宁和沈不言赶紧披上衣服朝着寿喜堂就去了。
二老爷和三老爷都在床边等着。
谢昭宁去的时候,许多丫鬟和小厮都跪在寿喜堂门口,沈不言让人现在就去请太医。
沈不言和两位叔父都在床边跪着。
老宁国公呼哧呼哧说不出话来,只是指着沈不言。
沈不言上前去,跪在了老宁国公的身边。
拉风箱的声音传出来。
“爵位、爵位、”
二房三房眼神一凛。
王氏则很是高兴,到了现在这样,应当是要把爵位传给沈不言。
毕竟沈不言是二代三代里最有出息的一个。
只是这话还没有说完,老宁国公又呕了一大口血,晕了过去。
太医匆匆赶来。
所有人都为太医让了道。
心都紧紧提着。
不仅是为了老宁国公的病情,也是因为老宁国公究竟想要把爵位传给谁。
如若处理不好,国公府必然会发生内讧。
谢昭宁看着现在跪着的人,心里忍不住生出一种荒唐的想法。
跪着的人没有在意老宁国公的死,都在想着她死后爵位和家产如何分配。
就算老太太看起来在哭。
但谢昭宁知道,那不是因为老宁国公快要死了的哭泣,而是知道自己似乎快要失区一个靠山的哭。
太医在里面呆了一夜。
丫鬟们端着血水进进出出,外面的人也跪了一夜。
直到清晨,太医才从寿喜堂内出来。
“恭喜各位。宁国公现在没有了大碍。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给他喂了参汤,过几日应当就会醒过来。”
沈不言将太医送走这才重新回到了寿喜堂。
寿喜堂内几位叔父已经在老宁国公旁边候着。
见沈不言来,对沈不言说道,“言哥儿,你先回去吧,我和你三叔父在这里等着就可以。”
王氏站了出来。
“不行的,二弟三弟你们先回去吧,言哥儿是小辈,自然应当在这里等着的。”
众人争执一番。
沈不言开了口。
“今夜都太累了,不若大家先回去,各房派出一个人在这里候着,如若祖父醒了就把大家都喊来。”
二夫人率先开了口。
“那就让灵姐儿在这里守着吧,前几日灵姐儿就在这里守着,应当是有经验的。”
众人虽然不赞同,可目前也没有太好的方法,不可能大家都熬在这里。
“好。”
沈不言沉默地拉着谢昭宁回到了海棠苑。
洗漱完毕,谢昭宁带着沈不言回到了床榻上。
“夫君休息一会儿吧,昨夜你也累了。”
谢昭宁看得出来,昨夜一直是沈不言在主持大事,如若不是沈不言站了出来,恐怕整个国公府现在已经乱成一团。
现在地国公府就像是一个漂亮地橘子,外表光鲜亮丽,里面早已被啃食千疮百孔。
谢昭宁摸上沈不言地头发,见沈不言没有反抗,便轻轻抚摸。
“夫君,睡吧,不要再想了,睡醒了才有力气想。”
复又在沈不言地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沈不言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