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倒在地上,浑身骨头都像裂开了一样痛,躺了一会儿,忍着痛爬起来,拿剑做拐杖,慢慢的走,走了没多久,便因又痛又饿,晕倒过去。
迷糊中,他听见有一男一女两人在争吵。
其中妇人怒道:“这人害了我们儿子,还将他带回来做什么?任他在外面死了,被野狼吃了,又干我们什么事?”
男人叹了口气,道:“他不是一般人,若教他在这死了,与我们无关也有关了。”
妇人道:“与我们有什么干系?我们可曾对他做什么?他自己犯错,通敌叛国,被废了修为,自寻死路,难道陛下还要怪我们不曾好好哄着他护着他?他当他是谁?便是陛下也不能如此折辱臣民,何况二弟、我儿可都是殉国而死,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不够么?”
男人道:“外界传言做不得真啊,天下又岂有真不在意自己孩儿的父母?陛下这般人,若谁真叫他不喜,焉能活到如今?”
妇人道:“昔年流言纷纷,都说这人并非陛下亲子,那皇后怀孕的契机根本与陛下当年对不上,谁知道……”妇人的声音骤然小时。
“够了、够了,不要说了。”男人应是捂住了妇人的嘴,须臾,无奈道:“就当是命吧,我项氏,前朝贵胄……如今知道了,你我看似贵胄,不过任人摆布的傀命,祖宗罪孽多端,报应啊。”
妇人一顿,呜呜地哭起来,男人不住地连连叹气,扶着她走远了。
白云鹤听了个全,悠悠转醒,已经知道自己此刻躺在谁家里,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发现已有人给自己疗过伤,身上痛苦消失于无,从乾坤袋子取出纸笔,迅速写道:“恩仇相报,绝无怨言,孤身布衣,人无可迁。”
走出门去,下人立马通报了项蓝前来,项蓝正要作揖行礼,白云鹤将纸递出,项蓝还以为是什么指示,拿过去看,眼中又是震惊,又是疑惑,很快平静下来,将纸递还给白云鹤,道:“大公子何出此言?”
白云鹤将纸重新一折,着重露出布衣二字,想表明自己和大黎、和楚先再无任何关系。
项蓝见了,只是摇摇头,道:“这世上很多事是不由得自己做主的,出身更是最无法做主之事,大公子莫要来折煞我等百姓了。”
白云鹤急于写点什么,刚拿起笔,项蓝便道:“大公子真当自己是游侠了?”
他觉得这个大公子还真是单纯的可笑,接着道:“即便大公子当真、真心如此想,陛下、霍将军未必如此想,到那时,我项氏又能怎么办呢?”
叹息一声,又道:“这世上有一些人,生来便和旁人不同,举手投足、一念思量,不知就要牵涉多少人的性命,若那人不能明白此事,也将自己当做与众生百姓一般人,只随心意行事,天下何等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