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恶心吗？我倒是觉得很亲切啊。”杰西卡对准杰森丢出一个wink，满脸写着‘我很无辜’‘我完全没有坏心思’。

一旁的达米安有许多和幼年版类似的习惯，比如此时，他也会发出略带不屑，类似‘TT’的啧声。

杰森的嘲讽更为直白，他冷笑一声，凝视着杰西卡的眼睛，不客气道：“希望你在面对蝙蝠的时候，也能用这种‘亲切’的表情，喊出一句‘亲切’的——”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杰西卡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只留下一条翡翠色的细缝，主动向他靠近一步。

Honey，明明是很简单的单词，但杰森却像是突然哑火的枪炮一般，只能微微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唇角轻微上扬，仰着下巴面露微笑：“说啊，亲切的什么？”

杰森僵硬低下头，又对上她怀里抱着那位的蓝眼睛。

小杰依旧在破口大骂。

杰森脑子里的思绪却莫名飘到很远。

他在想点什么？

他别过脸低声咒骂：“Fuck.”

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当他看见杰西卡怀里抱着一个，与自己长相肖似的小孩之时，他竟然**的，脑子还真就把方才年幼版格雷森的胡言乱语，莫名化为现实。

‘如果他和杰西卡如果有个孩子，十有八九确实会长得和小杰一模一样。’

他比幼年版迪克大不了几岁，但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他坚持蹬着双腿，几乎使出蝙蝠侠教导的浑身解数，只为试图挣脱桎梏，嘴里却没半点好听话，

“Fuck，我看你们两个都挺恶心的，莫名其妙闯进别人家里，说的话也是乱七八糟的一堆，还有你达米安，你也好意思说别人恶心，我看最恶心的就是你，站在旁边看戏吗？”

达米安方才确实有想帮他的想法，但在他骂出第一句脏话之时，他便瞬间止住脚步，只是站在一旁观看，这会儿他不客气道：“陶德，我觉得你确实吃点教训。”

“说得好像我多需要你帮助一样！”

他挣扎的更为猛烈，但杰西卡却好像，深谙如何驯化一只凶狠的狼崽子的道理，任凭他怎么闹，都无法挣脱，且最后还把尖牙对准旁人。

他看着憋屈，却别无他法的小杰，只觉得他们在应对某些方面，某些人时候做出的反应，也完全如出一辙呢。

等等，他面对杰西卡的时候也是这幅德性？

他才不信自己会像是这种被驯化的——呵，什么狼崽子，分明是野狗。

他早就过了小屁孩的年纪，怎么可能和他一模一样被杰西卡拿捏？

至少，他就绝对不会被人拎在半空中。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们？”杰西卡似乎学到幼年版迪克的某些手段，竟然也对他眨巴两下眼睛。

杰森大脑突然卡了壳，身体像是十年没打机油的钢骨一般，僵硬转动脑袋，将视线对准十分熟悉的韦恩庄园内部。

他单手握着脖子又发出一声冷哼，而后又像是重启成功，但程序紊乱的钢骨一般，直接大踏步进入屋内。

达米安冷冷盯着杰森的背影，说道：“我想有些人大抵是忘记了，这里并不是他们的家。”

杰西卡依旧抱着小杰，这会儿孩子似乎是有些累了，动作幅度小了些。

她得空用手肘戳戳达米安的手臂，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骂人的语气和达芙妮完全一样呢，虽然没有双马尾，也没有戴着蝴蝶结，但也一样让我感到家的亲切感。”

“达米安脑袋上戴蝴蝶结吗？听起来好有趣哦！”迪克比划着双手，兴奋道，“达米安达米安，圣诞节你可以扮成，头顶戴蝴蝶结的圣诞老人，然后给我送礼物吗？”

小杰彻底消停了，他皮笑肉不笑：“哇哦，全世界最可爱的大哥哥，你能不能满足你两个，啊不，我觉得德雷克肯定也很乐意加入我们，所以，你愿不愿意为了你三个可爱弟弟，戴上蝴蝶结呢？”

达米安头顶当然不会有，也绝对不可能有蝴蝶结，他的额头倒是蹦出两根青筋，此时想给她一拳的想法几乎攀至顶峰。

但他很清楚自己不能这么做，他倒不是因为她是个女人，所以没法一拳头砸在她的脸上。

要知道，他的母亲可是塔利亚奥古，恶魔之女。

母亲时常教导他，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是危险，千万不要因为觉得对方是个女人，就下意识觉得对方样样不如自己。

塔利亚一次次将他放倒在地上，都会加深他对这条真理的印象，

“只有愚蠢的傲慢者，才会犯下轻视敌人的大错。”

母亲，西瓦夫人，卡珊德拉。

她们可没一个好惹的。

他见过雨林里的瑰丽花朵，遇过长着鲜艳鳞片的蛇，也看透沙漠里每一处的宁静。

越是漂亮，越是让人放松警惕，便愈发危险。

任谁都明白一个道理，想要在吃人的环境之下活下去，却还能保留迷人的皮囊，那便更加印证他们的实力。

当然，他还见过另一种漂亮女人。

她并非刺客也不是杀手，但却不会给任何人她很好惹的错觉。

露易丝莱恩。

他很确信，就连超人都不会看轻她。

达米安认为，明白什么是绅士风度不是坏事，但如果看见一副漂亮的皮囊，只注意到体型差距，就为她们打上柔弱无害的标签，确实愚蠢而又傲慢。

毕竟就连蝙蝠侠，都不会因为性别歧视任何罪犯，不是吗？

他将猫女送进黑门监狱的时候，可从不会手下留情。

他没有手下留情，但见到一个有嫌疑的人就打晕审问，可能在刺客联盟比较试用，父亲不会喜欢他在韦恩庄园这么干的。

再者，杰西卡看似时时刻刻在惹怒所有人，但她十分清楚分寸与底线，他在观测她的同时，她也在试探他们。

她是小杰的同位体，虽然来自平行世界，但看起来平行世界的他们除却年龄，性别之外，家庭关系和本人性格都不曾有太大的变化。

所以，小杰在刺客联盟待过一段时间，他的同位体大概也与刺客联盟脱不了关系。

达米安确定，他从她身上看到的母亲的影子，并非自己的错觉。

他方才猜测为他们是刺客联盟派来的人，显然是因为他在她身上看到了这股气息。

成年版杰森给他的感觉并不强烈。

他很确定，如果陶德是个女孩，母亲大抵会更加喜欢她。

所以杰西卡........

杰西卡似乎是玩腻了年幼版同位体，在她彻底放弃挣扎之后，便双手将他放在地面上。

他双脚沾地便开始快速后退。

她又开始觉得有意思，抬起腿一脚扫在他的膝盖之上，致使他整个人向后倒去。

小杰猛地瞪大眼睛，倒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会摔倒，纯粹是他压根没想到杰西卡还会来这一出。

他想要站稳并不算难，但更过分的是，明明是她动的手，但却虚情假意拽住他的手臂，像是她在帮助他一样。

她一把将他抓紧怀里，导致他鼻腔之中又满溢那股子，他感到陌生，但意外喜欢的香水味道。

她抬手上下抚摸他的后脑勺，义正言辞指责道：“哎呀小杰，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他，不小心？

小杰回过神便立刻用力推开杰西卡，恶狠狠瞪着她：“你有病吧！”

杰西卡单手捂着脸颊，满脸写着无辜：“没有啊。”

她突然蹲下身，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亲在他的额头之上，柔软双唇碰到他额头的瞬间，小杰便像是被钉死在原地一样，即便她没有按住他，但他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杰西卡喜欢看书，其中也囊括各种各样的戏剧，她觉得此刻最富有戏剧性有趣的情节，便是用力发出吧唧一声，将故事推向一个小高潮。

小杰懵在原地双颊瞬间爆红：“你你你——”

杰森才刚踏进屋观察装潢，此时猛地回头：“你——”

达米安则是抬手捂住额头：“你........”

达米安想，

‘很好，她性格恶劣喜欢逗弄杰森和他的模样，也和自己母亲如出一辙。’

至于一旁的迪克，他拽着杰西卡的袖子左右晃动，嚷嚷道：“姐姐姐姐，我也要！”

杰西卡一愣，没明白迪克想要什么：“嗯？”

迪克指着自己的脸颊，笑得像是一朵向日葵：“姐姐亲了杰森的额头，我想让姐姐亲我的脸颊！”

杰西卡捂着胸口被击中的位置，满脸震惊地在他脸颊左右各亲一口，她看向一旁达米安，目光十分谴责：“你看看你小时候，再看看迪克，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可以这么可爱。”

达米安额头上爆出两根青筋，直接把迪克拽进屋内：“迪克，不要对陌生女人提奇怪的要求，万一她嘴上涂了和艾薇一样的毒药呢？”

小杰对此有同样意见，他脸颊通红，捂着额头却满脸写着嫌弃：“是啊格雷森，你小心哪天死在某个漂亮女人枪下，到时候哭也来不及。”

迪克理直气壮道：“我觉得爱上艾薇姐姐，又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说完又看向门外的杰西卡：“而且杰西姐姐是杰森的同位体，杰森是好人，所以姐姐也是好人，她才不会害我呢，对吧？”

杰西卡朝他抛了个飞吻：“当然，我可喜欢你了。”

迪克一夸夸俩，小杰的火也没法对着他发，他恶狠狠瞪着杰西卡，目光却止不住往她唇上飘。

她没病，他脑子可能真的坏了。

他迈着和杰森方才一样的步伐，大踏步走进屋内。

他把自己冲上脑门的血压归为愤怒，他对上目光复杂的杰森，完全没有压抑愤怒的必要，大喊道：“看什么看，你和你的同位体没一个好东西！”

杰森表情瞬间转变为嫌弃：“确实，我也不想承认我有个这么蠢的同位体。”

小杰朝他做了个鬼脸：“你离我远点，别想对我做和她一样的恶心事情。”

杰森面上嫌弃更显，他有病吗，亲他？

他怎么不说，他想被杰西卡——

呸，他才不想被杰西卡亲呢。

他抬手指指他的额头，露出颇为恶劣的笑容：“怎么，你就对被自己的同位体亲一口这么兴奋，还想留到明天当做纪念？”

小杰猛地冲到镜子前，视线刚对上镜子里的自己，才发现额头上竟然留下一个鲜红唇印，只不过他的脸颊看起来比唇印更加鲜艳。

他来回用袖子反复擦拭，看着越来越淡的唇印，小杰小声嘟囔：“真是恶毒的女人。”

至于杰森，他依旧搞不懂此刻的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他无意识抬手，将指腹轻轻按压在微微发烫的额头之上。

难道，他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