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从迟思的白皙的脖颈往上涌,耳根都红透:“嗯,睡腿上吧。”
迟思自己也觉得奇怪就是很痒痒,小白脸涨了红,明显呼吸不顺!说不出来的感觉,狭小的空间充斥着迟思的小心思,自从上次江清顺跟他说完他就越来越觉得应该对江丞更好,父母教育他知恩图报,他自己也没意识到对于江丞是不是好的太过。
迟思心里想“不过,不过,江叔叔对我有恩,小丞给我写信给我牛肉干。他是我弟弟。”
江丞心里自然是没有想那么多的,他身子歪着,头靠在他的大腿上,重新闭上了眼睛。
迟思僵了有好几秒,才捡起地上的书,翻到刚才看的那一页,继续阅读。
迟思忍耐地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重新去看代码教程,同时脸又控制不住地发红。
在县城读书的时候,很多男同学,他们会明目张胆而粗俗地会议论班上的女生,会议论谁的胸大,谁的身材好,谁又长得好看,如果能跟她睡一晚是什么感觉,他还被人拉去录像厅里,看过一些拍的很“低俗”的港片,但迟思从来都不为所动,他在那个年纪,心里就只有读书,他要争气,要出人头地,脑子里不会装那些“脏事”。
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学校里,在图书馆里,想到以前的种种,还是和江丞。
书没看几页,图书馆五点半关门,老师要去吃饭了,迟思把他叫醒,江丞坐起来,有点茫然地睁着眼睛,迟思记下页码,关上书,帮他收好枕头后,拉着他起身:“关门了,我们去食堂吃饭吗?”
江丞点点头,,下了楼,凉风一吹,摘下耳机,才慢慢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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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是周四举办,而上周的月考成绩,差不多已经出来了,但是学校好像是为了不让学生被成绩打击到,暂时没有通报。不过,江丞并不在乎这个,考试他倒是去了,但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写了个选择题,别的都没动。
班上男生比女生多,分担到男生身上的项目也就更多。
迟思一个人要跑三千米、一千米、跳远、跳高,还要跑接力赛。
江丞是运动会前一天,听见小波老师念名单,才知道他居然报了这么多的项目,最难的那些项目,全让他一个人包揽了。
这得累死吧?
“报那么多?”晚上放学回家的车上,江丞忍不住问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报了什么,体育委员帮我报的名,他问我,我就说好。”迟思腿上放一本厚重的英汉词典,他这书是新的,九十八元一本,他白天晚上都要用,随时都带着,怕放学校里丢了。
江丞觉得他有点蠢,不过迟思自己觉得没什么:“我以前上学,走路要十公里路。”说跋山涉水毫不夸张,“所以跑点步,为班级争光,没什么的。”
江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让小张在小区外面的药店停下,他下车买了一盒葡萄糖:“他们说要喝葡萄糖,你放书包里,明天就带上。”
车子开进小区,小张把车停在门外,江丞从外面看见家里黑漆漆的没有光,就问小张:“我爸是不是还没下班?”
小张说是:“他还有点工作。”
“最近怎么老是这样”江丞道。
迟思心里知道江清顺为什么最近经常不爱回家的原因,可却不能告诉弟弟。
他回房间,打开书包,拿出了今天刚发的班服,不是他的,是江丞的,发下来后一直装在他的书包里。
他拆开塑料包装,拿出来有股不好闻的味道,这件衣服布料很差,剪裁也不行。
迟思自己穿衣服不挑,但是卖这么贵质量还差就不能忍了。
他捧着衣服去敲门,正想让他试试看合不合身,刚进门,就听见他在跟人讲电话,用的是一种迟思听不懂的语言——不是英语。
江丞看起来似乎有些焦虑的模样,似乎越洋电话那头有什么让人犯难的事一样。
迟思没有打扰他讲电话,单是走进去,把衣服放在床尾凳上。
这个电话没讲多久,江丞就挂了。
“小丞,你要不要试试衣服合不合身?等下我拿去给你洗了,明天穿。”
“好啊。”中山装是两件套,江丞选的XL码,里面得穿白衬衫。
他脱下校服,穿上外套。
迟思在旁边问:“在跟你小姨讲电话吗?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我小姨,是……我邻居家的阿姨,跟我关系很好的哥哥留下一封信离家出走了。阿姨发了邮件给我,问我有没有他的消息。”他扣上中山装的扣子,走到衣帽间照了照镜子,“是不是有点大了?”
迟思走到他后面,垂眼扫到他雪白的脖颈,用手指比划了尺寸说:“肩宽有点宽,腰也可以收一下,长度是合适的,我那里有针线包,等下帮你裁。”
江丞“啊”了一声,抬头看他:“迟思,你还会改衣服呢?”
“会一点,长辈的衣服不穿了,改一改我就能穿了,很简单的。”迟思大概目测了一下要改多少寸,用手去量他的腰,想着收一点就行了,太掐腰也不好看。他说:“裤子你要不要试一试?等会儿给你改完,就给你洗了。”
“你把裤子给我一下。”
迟思去给他拿裤子,江丞在衣帽间弯腰脱下校裤,并不避讳他。
迟思转身的时候刚好看见,动作就是一顿,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略微宽松的黑色中山装套在他身上,显得两条腿越发笔直好看,是种琥珀色的辉光,经常健身的两条腿很有线条感和力量感,他目光变得深了一些,稍微扭过头避开,把裤子给他。
江丞穿上,站起来走了几步说:“腰大了一点,不过长度还很合适,不用改了,反正也只穿一次。”
迟思把中山装拿回房间,顺手把他穿脏了的衣服、内裤袜子什么的,全都拿走了,把脏衣服放在洗衣机旁边,他打开房间里的台灯,整理了一下乱七八糟的桌面,用剪刀裁开衣服肩膀的线。
改完上衣,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迟思蹲在洗衣房把内裤给他搓了,衣服分颜色放进洗衣机,摁了烘干,又去敲江丞的门。
江丞刚刚打开电脑,正准备搜索一些东西,见他进来,就把电脑阖上了:“你明天早上要比赛吧,怎么还不睡?”
“你邻居有消息了吗?”迟思把蒸热的牛奶放到他床头柜上。
“还没呢,是昨天走的,Kigme也成年了,还留了信,这事儿警察也不管……”
Kigme就是失踪的邻居。
他把电脑丢在旁边,端起热牛奶喝了一口,然后想起来吃钙片和维生素,就拉开抽屉,拿出几个药瓶子。
“怎么会离家出走,是跟家里闹什么矛盾了吗?”
“也没什么大矛盾,”江丞想了想出柜算不算矛盾?似乎算不上,他一颗一颗地往嘴里塞药,一边咀嚼一边道,“Kigme留的信里说,是追求自由和幸福去了。”
江丞还小的时候,去邻居家玩,不小心看见了Kigme和他的男同学在房间里很亲密地贴在一起接吻,就知道了他的小秘密。
这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虽然那时候他还小,可很宽容地就接受了,并不觉得Kigme是变-态。
Kigme请求他保密,因为他父亲的信仰问题,同性恋是会被烧死的。
但江丞回国好几年了,并不清楚他和家庭的具体情况。
迟思走后,江丞重新打开电脑,进入Kigme喜欢上的同志交往论坛,他知道对方很喜欢在这个网站上认识朋友,怕他是不是因为认识了什么人而离家出走,便想着上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