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思,你给我起来,tmd!”江丞用力拍他的背,“你听见没?”江丞体型和他差不多,但是酒鬼的力气不是一般大,这个力度江丞也用不上力气。什么手段直接down了。
而迟思好像一点感觉不到疼似的,真把这当成一个梦了,趴在他身上乱拱一通,结果他感觉江丞在用听不懂的话骂他,好像又有些醒了,很苦恼地抱着他说:“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江丞愣了一下,迟思认得是自己?
那怎么还干得出?
“对不起你。”迟思眼神迷蒙地凝视着他,语气很痛苦,“我控制不住!”
江丞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江丞皱眉:“控制不住什么?”
“对不起”迟思自言自语地说着,手指从他的脸颊划过,“小丞,对不起。”
江丞没工夫跟醉鬼认真谈话,不耐地说:“你先tm起来,起来我就原谅你。”
“不,我不能放开你。”迟思更加用力地抱着他,好像永远也不会放手似的用力,“我不放开你。”
江丞要被他给气死了,一会儿听得懂人话,一会儿又听不懂了。
“你等着,等你明天酒醒了。”他咬牙切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威胁的话
这下,迟思彻底没了动静。
“听见没有?”
江丞喊了一声:“你tm?”
“迟思?”
他推了一把,迟思纹丝不动。
江丞咬他的肩膀:“你还不穿衣服,你快点给我起来!”
迟思不省人事,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把人弄开了,他丢了一床被子给迟思盖在身上,也懒得管他死活了。
江清顺宿醉起不来,迟思也一样,醒得最早的反而是江丞。
他没有鞋出不了门,不能去吃早饭,但是肚子饿,就在迟思的书包里翻了零食出来吃。
迟思醒得很突然,他从地上坐起身,茫然四顾,看见江丞坐在沙发上吃饼干。
“小丞。”迟思正准备站起,突然发现自己没穿衣服,一下就慌了,“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
“你昨晚跟谁喝酒??”江丞放下饼干,甩了甩手上的饼干屑。
“你睡了以后,叔叔给我打了电话,他好像在这边有朋友,就一起喝酒,我没喝多少。”迟思尴尬地裹着被子站起来,在地上捡起自己散乱一地的衣服,“衣服是我自己脱的?”
“还能是我给你脱的?”江丞表情很臭,“你tm知不知道自己昨天干了什么?”
迟思一愣,努力去回想,对梦境有片刻的残留记忆:“我做了什么?”
“你抱着我亲。”
迟思:“……”
他大惊失色,白净的脸上立马有了汗珠渗出,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喝多了,喝麻了,如果我做了什么,一定是失控了才会那样”
江丞审视着他:“你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迟思更加心慌意乱,说不记得了:“我、我说了什么?”
“一直跟我道歉,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当然没有!”他一口否认,“我真喝多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江丞想问他,昨晚的话到底是在跟他说,还是把自己当成其他人了?
可是问不出口,他叫了自己那么多声,那些话只能是对自己说的,尽管并不明确,江丞也只是有些怀疑,可还是不敢问。
迟思去卫生间洗漱,蓦地在镜子里注意到了肩膀的手掌印,更是心惊。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他魂不守舍地穿好衣服,懊恼又后悔,不是没喝过酒,只是家里的酒和高度白酒是两码事,迟思又找不到自己的鞋了,就问江丞。
“不知道,丢了?”
“可能是吧。”迟思挠挠头,不知如何是好,他有点心疼,鞋子是江清顺给他买的,不知道价格,总归是不便宜。
鞋子消失了好几天,买了新的雪地靴,到最后一天要离开的时候才被发现。
原来是放在窗台外面了,鞋面堆了一层积雪。
回家后,没几天就开学了。
新学期,迟思被分到了新组建的清北班,也就是原来是一班。
实外师资好,竞争力强,原先在七班的时候,迟思是一点没有感觉到,似乎没有人在乎成绩,他考了年级第一,最多就是周围同学说一句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
结果一到新班级,按照临时的座位表坐下后,他就发现周围的人讨论的全是分数,大学。
“黄冈我都写完了,我现在刷高考真题卷……”
“我们班老师都有谁?”
“墙上有贴课表,班主任是我们年级的数学组长鸿星尔克,他以前教我们一班的,语文是……不过我觉得他教的不怎么样,我上过他公开课。英语是马小波,他是国际班的老师。”
“为什么叫班主任鸿星尔克?”
“秃逼no.1啊!看见他你就懂了。”
迟思的临时座位在第一排,他一直在听四周的同学八卦,同时整理自己的东西,心里想着就在楼上的江丞。
他在干什么?在睡觉还是玩游戏?还是下五子棋?
座位是按成绩来分的,班主任进来后第一个看见他。
“咳咳。”他走进来,大声咳嗽了两下,也不说话,背过身在黑板上写下了一句话:“路是脚踏出来的,历史是人写出来的。人的每一步行动都在书写自己的历史。”
迟思下意识抬头去看所剩无几他的头发。
“这句话是谁说的,有哪位同学知道?”鸿星尔克说话有点拿官腔,和张校长说话的调调差不多。
但没人知道这话的出处。
鸿星尔克环顾一周,继续说:“这句话是吉鸿昌说的,也是本人的座右铭。”
“在座的各位同学,都是佼佼者。进了我们清北班,足以证明大家的优秀,接下来的两年,希望同学们共同努力、相互竞争,以考上清华北大为最低目标而上进,你们的每一步,都是在书写自己的历史!”
做了个自我介绍,班主任开始现场按照身高调座位,迟思有点高了,坐得还很端正,坐第一排中央把后面的人全挡了。
鸿星尔克担心他视力不好坐后面看不见,他说自己不近视,鸿星尔克就把他调到靠墙。
清北班人少,只有四十名学生,没有同桌。
迟思摸了摸书包里的零食,还是早上江清顺塞的,让他到新班级踊跃交新朋友。
他摸出一包鱿鱼丝,先和前面的男同学打招呼:“吃吗?”
男同学说谢谢:“你以前哪个班的?”
迟思说七班。
“国际班啊?”男同学打量他的穿着,“我叫王煜,你叫什么?”
“迟思。”
王煜马上就说不出话来了,非常诧异地盯着他。
诡异地沉默了几秒,心里肃然起敬:“你是迟思?”
知道年级第一叫迟思,但是没多少人知道到底是谁,因为没见过。
“你认识我?”
“当然啊,红榜第一啊大哥,你脑子怎么长的,怎么考那么高的?传授一下呗?”王煜说,“我理科总分差你三十分!”
迟思没想到自己的名声居然这么大,也有点腼腆:“其实理科做题就好了。”
“做题?”王煜要吐血了,“谁不知道做题,我天天做题啊,你肯定没我做的多。”
迟思沉吟几秒,说:“不过实践比书面的东西重要。”
“咦?这个怎么说?”王煜马上来了兴趣,“你喜欢搞实验?”
第一天上午,迟思就认识了前后两个同学,中午放学,迟思拿上饭卡出教室,上二楼。
七班也正好放学,迟思见老师不在了,直接走进去,看见这回江丞又挨着飞机坐了,桌上果不其然放着上课下五子棋的罪证。
他正准备叫江丞去吃饭,就听见程大磊叫他:“迟思?你来找我吗?”
“我……”迟思侧头过去,想起来一件事,“那个颜料,我今天忘带了,明天给你带过来。”
“没事没事,我平时画的少,也不急着要。”
迟思仍然说:“谢谢你,明天给你带来。”
江丞这时站起来,瞥了程大磊一眼,心情微妙,叫迟思:“走了。”
“你女人缘还挺好的啊。”江丞刚出教室,觉得冷,把手踹兜里了,“清北班怎么样?”
“还可以,人不多。”
“你同桌男的女的?”
“没同桌。”迟思解释,“我们班都是单独一个人坐。”
“这样啊。”刚好走到一楼,就在一班旁边,江丞扭过头看了一眼,他们班座位安排得很开,“你坐哪里?”
“那边,最里面靠窗。”一楼外面有绿化带,迟思的座位恰好在绿化带旁边。
“你前面男的女的?”
“男的。”
“后面呢。”
“男生。”
江丞又刨根问底地问他侧面。
迟思说:“有个女生,不过我们班女生很少,只有十个。”
他是问什么答什么,江丞又问:“有漂亮的吗?”
迟思不知道他问这个什么意思,就说没注意。
江丞就看着他:“哦,那有长得帅的吗?”
迟思只当他是随口问,想了想回答说:“有吧。”
两人走进食堂,人声鼎沸,上三楼去小食堂,迟思开始点菜,江丞以开玩笑的语气道:“迟思,你跟我说实话。”
“嗯?”
“你是不是对女生不感兴趣,不然怎么连班上有没有美女都不清楚,你该不会性取向有问题?”尽管是猜测和开玩笑的语气,可江丞的目光却紧紧注视他的一切微表情。从长白山回来,他反复琢磨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迟思的表情果然凝固住了,眼中闪过惊慌失措,好像被人扼住了咽喉般喘不过气,却又很快戴上了平常的面具:“你在想什么呢?”
“如果你是,你可以给我说,你知道的,我并不歧视什么。”
迟思也想说,其实他和江丞是同类,可这件事原本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而已。
如果自己承认了,会发生什么事?迟思的大脑运算的比平常要更慢,他不懂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江丞会排斥自己,还是会更亲近自己?
他又是为什么才会问出这样的猜测的?迟思脑子里嗡嗡的,处理器出了点小问题。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雷达很准”江丞抱着肩膀,见他一直不点菜,拿着铅笔无从下手,心就是一沉,“有些人是不是,我一眼就能看出来,简而言之,就是一种直觉。”
迟思继续保持沉默,想到了江丞和他从前的那位邻居友人的关系。
“不说话我就当你是了。”
“小丞。”迟思勉强才镇静下来,也不敢去看他,低声说,“你能保密吗?”
江丞一愣,这就承认了?这也太快了,他还以为得试探好多天。
“好。”江丞心情非常复杂,也没想到他一套话,就能把迟思的真心话给套出来,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事。
一个下午,迟思上课不在状态,江丞也不在状态。
晚上放学,在车上也不敢聊这些,一回家,江丞打开电脑上论坛,注册新账号。
他以前上过该论坛,但从没发过帖,论坛里有人会分享感情故事,但大多是交友,也有一些求助帖。
江丞稍微研究了下,做了两个任务,接着发布帖子:“求助!身边的一个朋友承认是同性恋,疑似喜欢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