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此时没什么事,边和小林克西唠了起来:“说起来,我们国家西边,也有一片大草原,整整三百万平方公里,牧民与野生动物们和谐共处,美轮美奂,我家曾经有栋房子就在那里。”
小林克西调侃他:“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少爷?”
伊凡摇摇头说:“倒也不算,我母亲是个小翻译官,父亲是个商人,都是没什么权势的普通人,家里虽然有些资产但也达不到那些达官贵人的程度。唉,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就突然把我扔到这里来了?”
闻言,小林克西也叹道:“你算是运气比较好了,这里是梦境,即使死亡也说不定还能活着回到现实。”
说着他向伊凡展示了自己手上的手环,“你看,我们进来前就被配发了这么一个东西,既能记录时间,还能让我们更容易定位同伴,必要的时候还能按下按钮帮助我们脱离梦境,这任务的自由度可比我们之前接触到的那些动不动就死人的特殊区域高多了。”
伊凡瞥了眼那只手表,看到了上面清楚地标着一个醒目的时间,01:72:53。
他一愣,缓缓地将目光移动到小林克西的脸上,问道:“你没觉得这个时间有什么不对吗?”
“哎?”
小林克西似乎是不懂他在问什么,同样困惑地说:“这不就是现实世界对应的时间,怎么了吗?”
眼前的高个子楉斯克维青年沉默了一阵,最终也只是含糊其辞地说:“我只是觉得,「这个时间,并不是你的时间」。”
“啊?”小林克西满脸问号,完全不懂这个战斗民族的傻大个突然神神秘秘地发什么疯,只当他是中二病发作,也就随便找了点其他话题糊弄过去了。
众人回来时已经是中午,这一次的狩猎可谓顺利异常,不仅人员不减,还带回了许多战利品,从戴文压不下去的嘴角也能看出,他对这次的打猎非常满意,甚至亲自下厨,给众人做了一顿丰盛的菜肴。
好腻。这是众人普遍的想法,在这样的环境里,不仅没有蔬菜,连米面都没有,就连常吃肉食的楉斯克维人和英第尔兰的同学们都快要吃吐,更别说华国与其它国家的人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之前去处理古庙的特殊区域,那些主持只会给我们做人肉。”夏辉一边吃一边说,听得众人连同戴文都一脸惊恐,san值连掉了几个点,越吃嘴里的肉越不香,最后甚至有几个人是干呕着下饭桌的。
一方其乐融融,自然就有另一方在受苦受累。
科林一擦嘴角溢出的血,抬头看向那些从灰白色树木后走出的人形怪物。它们浑身上下枯槁如树皮,头上针叶乱糟糟无规律地刺向各处,代替了人类头发和眼睛的位置,只留一张如同僵尸一样的嘴巴,用来发出无意义的吼叫。他们逐渐向科林包围过来,并不断对他发射出如钢针般坚硬的松针。
一天一夜未眠,对于科林来说已经算是高压环境了,再加上建立笼中鸟对体力的剧烈消耗,此时的他也是强弩之末。
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钢针,他一个不慎就被它们带下不少皮肉。形势严峻,科林选择走为上策。
在这片林子里转悠了一上午,他自然也是有所收获的。
第一,这里的树木呈圈形排列,一圈圈向外扩去,圆圈中心有一颗高约二十米的大松树,是这里最高的树。第二,这里的地面古怪,不论怎么走,必须有一只脚与地面接触,如此一来,人类在这里的移动速度就会被严重降低。
还有那些树妖一样的怪物,它们一直都在发出声音,目的是什么?这片丛林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很快,他的疑问就被解答了。
不知从何时起,树妖发出的声音突然带上了字幕:“人数足够,开启游戏!”
“他们的人数不是四的倍数……”
“那样就能开启另一个游戏了……”
科林一惊,向来时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人影影影绰绰地出现在了森林边缘。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表,80:51:35,依旧是没什么参考价值的时间,可是从他自身感官来说,从将武空岚埋了之后到现在,应该不超过两个小时,那么本该下午才会来到此处的人们怎么会现在过来?
来人果然是村谷崇一一行人,他们一共十二人,一见科林便如临大敌,其中站在村谷崇一身旁獐头鼠目的男性入界者几乎是一见到他就开始怒骂起来,指责他打破了规则。
科林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被这么一骂,嘲笑似的讽刺了回去:“怎么,你们只剩三个人了?实力不够不敢来了?”
谁想这么一激,那男人更是恼羞成怒,他狠狠对着科林抬手一挥,两只僵尸一样的狗就朝科林飞奔而来,猩红的眼球、流着哈喇子的嘴,不用靠近就能闻到一股腥臭味,熏的人直想掉眼泪。
“哼,区区傀儡师……”
科林捂了下差点被被熏吐的嘴,化恶心为力量,几道拔地而起的钢刺精准狠地刺穿了僵尸犬的身体,并将它们高高顶起,彰显着两方实力的悬殊。
“滴——科林、片川章违反规则,擅自对他人动手,警告一次。”
一连串平淡如机械般的声音整齐划一地响起,众人震惊地环视周围,皆是恐惧地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被头长松叶的树妖团团包围,面对如此形势,两方只能停手,暂时听听树妖们所谓的“游戏规则”。
树妖们公事公办地一起说出游戏内容:在遥远的加兰喀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如果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中,人们如果一整天只食肉食,蒙上眼睛,绕着螺旋形的小路从外向内走入,当到达螺旋中心时便能够触摸到一面镜子。
此刻,迷途之人可以问出自己的问题,或是有关过去,或是有关未来,但一定不要问它:“请问这里通往另一个世界吗?”
游戏内容:螺旋的小路有两处入口,不同的旅人分别从两方进入其中,触摸镜子,问出两个问题后,交换位置,从对方的来路走出。
提示:1、不要取下蒙眼的物品2、不要走入重复的路线3、不要问它:“请问这里通往另一个世界吗?”4、尽量快速的完成所有过程
现在,请各位旅人两人一组,完成这个游戏。
游戏规则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难看。都2093年了,谁还没看过几本怪异乱神的小说,即使大多这类游戏都已被官方辟谣,但那些幼时恐怖游戏带给人的恐惧感可谓是刻在了一代人的心中,更别说,在如今这只有灰白基调的婆娑树林里玩这种带“美丽传说”的游戏了。
在“两人一组”的要求下,有的人站在原地踌躇而不知所措,有的人却反应很快,立刻开始物色自己的同伴,受他们的影响,人群很快两两一组,默契地找到了自己的同伴。
原本十三人的队伍,只余下科林一人孤零零地站在一边。
科林对这样的结果到也不在意,这样的分组反而省了他去配合别人的功夫,于是他自然而然地对村谷崇一比了个“请”的手势。村谷崇一暗暗对身边的男人使了个眼色,随后,他随便选了一组普通人,示意他们先上。
“为什么让我们先来啊?不应该你们入界者先来吗?”被指到的人是一男一女,他们突然被指示第一个进行游戏,一下子就着急起来,慌张地质问起村谷崇一。
“我需要你们进行游戏,将信息带给我,再由我总结游戏规律,以保证大多数人的存活。”笑面虎的男人不急不缓地解释道,只言片语间便判决了他们的生死。
在他一旁,片川章更是面露凶相,又两只僵尸犬出现在他身旁,流着哈喇子贪婪地看向两人。
生活在和平社会的两人哪见过这种架势,立刻被吓得急慌慌地开始找捂眼的东西,周围人沉默地看着,无人为他们说一句话,科林也同样如此,他心中虽对这样的做法不满,却也知道村谷崇一说的话确实在理,第一组的探路是必要的。
“别想太多,尽量快速往前走。”科林只能这么提醒道。
第一轮游戏就这么草草开始了,那两人分别跟随着树妖离开了众人的视野,颤抖着身子踏上了树妖没所说的“小路” 。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而过,这片灰白色的树林如同它的颜色一般沉闷而荒凉,没有虫鸣鸟叫,没有风叶悉动,甚至没有参与游戏的人们的尖叫与哭泣,一切都如同死亡一般寂静。
时间拖的越久,众人的心里越是慌张与茫然。
二十分钟后,两名树妖围绕到了众人的身侧,冷冰冰地宣布了游戏结果:“旅人妮娜、旅人约翰森未完成游戏,失去资格。”
众人悬着的心总算是砸到了脚上,村谷崇一面沉如水,他又随手指了一队人,示意他们上,不过这次,有人站出来反驳了。
挡在村谷崇一手指前的是一个喀兰加的金发女孩,她害怕得双腿微颤,却还是坚定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从上一场的情况来看,派出普通人并不能为你们带回信息,尊敬的入界者先生,请问您能不能……能不能派出一名入界者去看看情况?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们会全军覆没的!”
她紧张地抬起头,确只对上村谷崇一看蝼蚁一样的眼神。
“砰——”
灰西装的男人手做枪状,漫不经心地对女孩比划了一下。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的腹部立刻绽开一片艳红的血花,身体无力地栽倒下去。
“这就是不听话的代价。”村谷崇一收起他那伪善的笑容,残忍地说:“既然她有异议,这次就让她来参加游戏吧。”
在喀兰加女孩倒下去的一瞬,科林就冲到了她的身旁扶住了她,检查她的伤势。村谷崇一这一枪应该是入界者的异能,只用手指,便能打出媲美手枪的伤害,眼前着姑娘腹部受击,已经伤及内脏,在这种环境里基本是被判处了死刑。
他怒视那高高在上的男人,质问道:“随意残杀普通人,这就是鸣司入界者的作风吗?”
村谷崇一冷笑了一声,在他心里,这个到处找存在感的粉毛同样被判处了死刑,于是他挑衅道:“你这么关心她,不如下一场和她一块参加好了。奉劝你一句,冒失的小子,在这种地方,只有绝对服从正确的领导者的人才能活得更久,同情心泛滥只会让你死得更快,懂吗?”
“可以。”科林一口应了下来村谷崇一的提议,他抱起流血不止的女孩,将她放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头旁,撕下身上的布料,简单地替她包扎了一下伤口,瞥了眼瑟缩在一旁的普通人们,不知对村谷崇一还是树妖们说道:“不过这一场不需要她来参与,我自己来。”
村谷崇一此时看他的眼神几乎已经是在看一个死人,连他身旁默不作声的惠子,都有些不忍心地转过了头。
树妖一言不发着带领科林走向了小路的入口处。
科林用钢铁给自己做了个实心的护目镜,确定它不会轻易滑落后,便果断地进入其中。有了之前与武空岚同行的一段经历,他对“扭曲回廊”有了些许了解,也有了些对策。
在扭曲回廊可以映射人思想的能力基础上,再加上在这种曲折寂静的小路上被夺去视力的恐惧,人的思绪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信马由缰。
科林摸索着小路旁的树木,他一咬牙,大步向前走去。
“别胡思乱想,科林,想想你印象最深刻的东西!”他在心中对自己说。
让他印象深刻的东西……
一片温柔的蒲公英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在几朵可爱蒲公英的簇拥下,一个灵动而美丽的茶色头发女孩跪坐其中,微笑着看向年幼的男孩。
“小科林,怎么不过来吃饭?是不是提多他们又欺负你了?一会我去帮你收拾他们去。”
微风抚过,撩起她微卷的长发,仿佛一幅用色鲜亮,笔触柔软的油画。幼小的男孩开心地朝她跑去,扑进了她的怀里。
想到此处,科林的嘴角噙起了一抹微笑,连周围诡谲的环境都仿佛与他隔了一层透明的膜,影响不到他上扬的心情。
可有时越不想思考什么,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那片蒲公英田不再飘荡着轻柔的小伞,而是变成了枯萎的荆棘丛。原本温柔的女孩此时满身长满杂乱的荆棘,无力地跪在遍地的尖刺中,绝望地看着眼前的男孩。
“我控制不住它们,科林,快跑!求求你了!离开我!快跑!!!”
一根带刺的荆棘抑制不住地朝他袭来,明明只是回忆里的内容,科林却毫不犹豫地往旁边一躲,锋利的劲风从他脸侧刮过,在他背后处,入地半尺。
当思想成为现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