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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六月廿一:风云际会 山雨欲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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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已迟暮,太阳苟延残喘的将最后的光辉洒向人间,整个七星阁都沐浴在浸润这淡淡血色的余晖中,原本绚烂华丽的建筑,都带着些许的哀色。

辞别了宋丹阳的墨长明,一脸的木然,心底却涌动着别样的情绪。

夜隐的目的,终究还是暴露了。

他们要杀了北斗离。

即使七星阁的一切与墨长明并无干系,可墨长明自己也不知道什么,他不想让北斗离有任何的危险。

走进雅园,婉拒了一脸分享欲的赵乃峰,墨长明钻进了屋内,拿出做了一半的发簪,耐心的雕刻起来,手心内,初具轮廓的玉兰花逐渐如有生命般绽放,刀的影子投射到花瓣上,让原本秀美的花朵也带着些许冷然味道。

天色愈来愈暗淡,直到最后一抹辉光被黑暗吞噬,只有微弱的北斗挣扎着在夜色中泛出些许的光亮,照亮夜行人前进的方向。

墨长明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刻刀,轻轻旋转了一下玉兰花瓣,拔下簪柄,发簪内竟然隐藏着一柄类似槊头的尖锐兵器,锋利的尖端闪着蓝光,分明是淬了毒的。

迷惑众生的美丽下却蕴含着致命的危险。

墨长明看了一眼窗外,收拾好了散落的工具,犹豫了一下还是带上了北斗离的令牌,才向着念归园而去。

今日的护卫,又不知道多了多少倍,用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来形容也毫不夸张,墨长明靠着令牌才勉强靠近了念归园,可也只是靠近而已。因为念归园外,更是被拦了下来。

念归园,更是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密不透风。

不过那为首的护卫还算客气,并没与对墨长明恶言相向,而是很耐心的解释说此举只是为了保护北斗离的绝对安全。

墨长明在提出让护卫帮忙给北斗离带些东西后,那护卫觉拒绝了。

墨长明知道与此人多说无用,可如果不将此事告诉北斗离的话,他并没与信心明日一定可以护住她。

毕竟宋丹阳并没有告诉他为了这件事夜隐出动了多少人手,更不知道江湖人中甚至七星阁内部还有多少夜隐之人。

这件事,必须要让北斗离知道。

带着这样的目的,墨长明围着念归园绕了一圈又一圈,企图找到七星阁的破绽,可遗憾的是,除了引起更多的护卫注意甚至驱赶外,墨长明一无所获。

可他不甘心。

墨长明甚至有种不顾一切闯入念归园的冲动,可是他克制住了,不仅仅因为他是墨门仅存的一人,大仇未报不能贸然行事,更是因为如果动作太大打草惊蛇,而夜隐不可能善罢甘休,那此举无疑会将北斗离从已知的危险拉入了未知的危险。

明明知道要发生什么,明明离北斗离那么近,可却不能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她,这种感觉,让墨长明感到无力而恐惧,他的内心告诉他,他已经失去了所有亲人,断断不可再失去北斗离。

墨长明惶然抬头,却见绣楼顶层的窗边,看到了一抹倩影,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希望。

北斗离也静静站在窗前,看着在暗淡星光下至透出模糊轮廓的七星阁,明日,她就是这七星阁的主人了。

即使没有光亮,她也要做照亮七星阁的明灯,燃烧生命,百死不悔。

北斗离忽然叹了口气,她可以照亮别人,却不知道该如何照亮自己。

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恐惧,如同窗外的黑暗一样,将北斗离包围,吞噬。

北斗离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胸口堵着什么,让她难以呼吸。

蓦的,北斗离看到了立于念归园外的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周遭飞舞着星星点点的萤火虫,那温暖的光似乎让周遭的黑暗,竟然是墨长明,北斗离的呼吸都放缓了下来。

可惜,封锁念归园是她亲口下的命令,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万一有事不会牵连到墨长明。可如今远远看到墨长明,北斗离还是忍不住的难受,她有无数的话想同墨长明说,可是她心里知道,墨长明迟早会离开,后面的一切,恐怕都只能她自己面对。

北斗离失落的叹了口气,打算关上窗户。

而墨长明似乎也看到了北斗离,对着北斗离微微一笑,萤火虫的微光让墨长明原本英挺的五官显出了些许柔和,北斗离的心也跟着温暖了。

这时一只萤火虫在墨长明的肩膀上停留了片刻,径直向着北斗离飞来,北斗离抬起手,那只萤火虫竟然就那样落在了北斗离的指尖上,北斗离的嘴角,忍不住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虽然离得远看不清那人的神色,可不知为何,在至少这一刻,她就忽然有了继续下去的力量。

也许不会有人照亮自己,但她作为照亮七星阁的明灯,自己本身就拥有着万丈的光芒。

就像这萤火虫一样。

北斗离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窗外的墨长明挥了挥手,可只是一恍神,窗外的人却已经消失不见。

北斗离失落的探口气,抖了抖指尖,那只萤火虫似乎有感应一般,绕着北斗离飞舞了几圈,就向着七星阁更昏暗的地方飞去。

萤烛之光,却可以刺破黑暗。

释然而坚定的微笑,出现在北斗离的脸上。

而那抹笑容,随着一盏小小的孔明灯的出现而变成了诧异,那孔明灯仿佛长了眼睛一般,正对着北斗离飞了过来,停在了北斗离的窗外。

北斗离向远处看去,却见墨长明已经又出现在了念归园外,抬起一只手轻轻一挥,那孔明灯就摇晃着撞了撞北斗离的窗户。

北斗离这才反应过来,猛的将窗户开到最大,才发现孔明灯的下面系着一根木质的发簪,发簪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荷包。

北斗离取下了发簪,发簪上,似乎还带着那个人的体温。

看着发簪一端的玉兰图案,北斗离忍不住会心一笑,而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将整个孔明灯也拽进了窗内,将窗户关好,吹灭了孔明灯,才取下了了荷包。

那荷包是翠绿色的,上面绣着几株栩栩如生的芍药,只是荷包的边缘已经有些毛边,颜色也不是十分鲜艳,可见已经随身佩戴了多年。

北斗离将荷包放在鼻尖闻了闻,是冷冽的青松味道,与墨长明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想到此处,北斗离的脸颊微微发红。

又贪恋的摸了摸荷包,北斗离才将荷包打开。荷包内是两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一张上写着如何使用发簪里的机关,而另一张上,却提醒北斗离明日会有夜隐刺客,让她务必要小心。

回想起白日里玉烟波所言,北斗离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

难道玉烟波的消息并非来自墨无归,而是来自墨长明?

墨长明已经承认他的身份是假的,却丝毫不肯细说,那有没有可能,他才是夜隐的人?

而玉烟波与墨无归的关系其实也不过是夜隐的烟雾弹,实际上玉骨宫已经投了夜隐?

可如果是这样,那玉烟波又为何与自己通消息?

北斗离一时想不通。

看着最后落款处“阿长”两个字,以及最后哪行“待卿即位,必坦诚相告”的小字,北斗离最终还是决定相信墨长明。

她将那封信慢慢靠近烛火点燃,而后拿起了那枚发簪,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玉兰图案,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窗外,墨长明看着北斗离映在窗棂上的身影骤然放大,便知道她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手信,整欲转身离去。

却忽然被一阴鸷的男声叫住:“这是雅园还不够逛么?耶律少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墨长明回过头,平静的看着面色不善的祁非白,眸色中满是轻视和不善。

祁非白却又是一声冷笑:“这是七星阁,不是你们小小的伽罗山庄,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随便乱逛的。”

“能不能随意走动,可不是你一个护法说了算的。”墨长明也不和祁非白客气,直接解下腰间的令牌晃了晃:“怎么?如今七星阁不是少阁主做主,反而是你姓祁的么?”

祁非白被噎了一下,眼中掩盖下更深的怒意:“你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能让少阁主为你如此?”

说着,竟然还想伸手去抢夺墨长明手里的令牌。

“有些人自己做不到,就觉得别人做到是使了手段,真是可笑。”墨长明毫不客气的打掉祁非白的手,讽刺的一笑。

这让祁非白的怒火更加无法压制,他死死盯着墨长明:“伽罗山庄不过是个小小西域门派,你也不过是一个低贱的胡人之子,即使少阁主对你假以辞色又如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还想靠上我们少阁主一飞冲天?我告诉你,我七星阁可不是你这样的人可以攀附的。”

墨长明并没有生气,他本就生的高大,比身长玉立的祁非白还要高出小半个头,如今眼神冷静,更是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势:“你不过是个被老阁主捡回来的无父无母,在七星阁毫无依仗的孤儿,你天生绝脉身体孱弱,如果不是北斗亶少主的庇护,你莫说当上护法,就连平安长大怕也是个奢望吧?如今还妄想攀上北斗小姐拿到长老职位,真是可笑?你当北斗小姐是什么?”

“你……”祁非白被戳到痛处,一时难以维持住温润谦和的假面:“你竟然敢对我如此说话?”

“别忘了,这里可是七星阁,我搞死你,就像搞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你有算个什么东西?敢对前来致哀的朋友如此说话?”墨长明早就没有心情与祁非白多说,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祁非白死死盯着墨长明的背影,双手紧握,手臂上满是虬结的青筋,一道寒光在袖口一闪过:“很快,我就会让你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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