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起身就去洗澡了。
万里晴目送他出门,悄悄拉开抽屉,取出药盒,抱着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态,抠出两粒,没带丁点犹豫的塞进嘴里。
叶空雨快走到浴室门口,想起忘拿浴巾了,他有些许洁癖,出差带的洗漱用品都是一次性的,又返回房间去拿。
于是,万里晴偷吃人家保健品,被抓了个正着。
“我、我就尝尝味......”胶囊还含在嘴里,没来得及咽下去,他做贼心虚,也不敢找水了,硬生生往下吞咽。
这种软胶囊很大,本就容易卡嗓子,万里晴喉咙又生的浅,结果可想而知。
他拍着胸脯,脸都要憋青了。
叶空雨是又气又笑,走过来,捏着万里晴的下巴,迫使人把嘴巴张开,两根手指探进他的口腔,擦过牙齿,掠过舌尖,摸索到喉咙处,就像术中的镊子那样,干脆爽利的将胶囊取出。
软胶囊在口腔里泡了会,外面的表层已经软烂,往出拽时,里面的液体稀稀拉拉的拖成根明黄色的线,挂在万里晴的唇角。
眼角含泪。
唇角挂着不明液体......
叶空雨眯了眯眼,松开他,转身抽了张纸,慢条斯理擦拭着沾染着口水的手指。
万里晴则顾不上擦嘴,快速扯过毯子,盖在腰腹。
但,还是迟了。
叶空雨又抽了张纸,倾身过来,要给万里晴擦嘴,他别开脑袋躲了下,被叶空雨一手卡住两腮,又被头给掰了过来,常年举相机的手劲真不是说说而已,老虎钳子似的,万里晴压根动弹不得。
“我这么厉害啊。”叶空雨往下扫了眼,笑了,“摸你嘴,都能给你摸出火?”
万里晴又羞又气,一脚踢在叶空雨膝盖,怒骂:“小爷我弱冠之年,血气方刚,不行啊?”
叶空雨拍拍他的脸,笑说:“行。”侧身从包里拿出浴巾,临出门时,对上万里晴的眼睛,“还不走,是想好好回味回味?”
“......”万里晴丢开毯子,冲回自己房间,摔上了门。
叶空雨又回到桌前,把药盒收好,盯着最边上空出的一格,眸色深了深。
他这次出来,是按照天数带的剂量,没想到某个傻子会来捣乱,希望......
能撑到回去的那天吧。
浴室水雾缭绕,叶空雨额头抵着冰凉的墙壁,试图用平稳的呼吸平息燎原的火,根本无济于事。
过了半晌,他颓然腾出一手,向下......
眼前闪过那人明媚的笑,含泪的眼,清瘦的身姿,那个以前不敢肖想的,只能远远望上一眼的人,如今就在对面的房间。
脑子骤然放空,他整个人靠在墙上,缓缓睁开眼睛,碧绿的眸子如平静的湖面,水下暗波涌动。
还需要多久呢?
需要多久,他才敢坦荡荡地告诉万里晴,那并不是鱼油,那是治疗失眠症的特制药。
万里晴今天有句话点对了。
——他有病。
从某种层面上来讲,他的出生即是病因,此后种种,不过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的漫长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