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当即将其打了两百棍。
齐氏赶到桑梓苑时,石季龙正在命人行刑,章武公斌早被打得昏死了过去,刘长嫣冷冷在一旁看着,心硬如铁。
齐氏哭诉:“陛下,刘昭仪,已是够了,斌儿他知道错了,不过是一下贱宫人,我儿堂堂王公,连一宫人都宠幸不得吗?陛下何苦为一宫人这般殴打亲子?”
襄国公主道:“齐才人此言差矣,昭仪近身女官,后宫有品秩者,皆乃父王内侍之人,六弟冒取女官,玷污内宫,实乃大不敬!”
齐氏也索性豁出去了,“我不管什么敬不敬,我儿堂堂贵胄,爱宠幸哪个都是她的福分,陛下可不能分不清亲疏,为一宫人捶打我儿,您再宠幸刘昭仪,奴婢不还是个奴婢!”
“够了!”石季龙怒拍御案,吓得齐氏不敢应声,他道:“石斌醉酒无状,杀害朕所赐臣属在先,□□宫闱在后,所犯皆在不可赦,朕念其颇有战功,留其性命,即日除爵,免官归第!”
“不可啊陛下,不可啊!”齐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爬到石季龙脚前抱住了他的双腿苦苦恳求,“您这样还不如杀了妾,您还不如杀了妾啊!”
石季龙早对她厌恶许久,将其一脚踢开,“既然如此,那朕便成全你!齐氏教子无方,屡有犯禁,着即赐死,以儆效尤!”
他心烦得很,挥手令人将母子二人都拖了下去。齐氏于当日被缢死于桑梓苑,草草发埋。
不过一夜时间,石赵贬谪了两位王公,禁足了一位贵嫔,赐死了两名嫔妃。石季龙之雷霆手段,举朝骇然。
返回邺宫后,信婉一连休养半月,她自来少言,自此事后,愈发冷淡不爱言语,刘长嫣素日对她多加照看,信婉只安慰她无事,身上伤好了以后,依旧每日夜间晨起坚持在房中练剑。她可说无事,刘长嫣却不能,石季龙先时重惩了石斌,除其封爵,不久后又将其封为燕公,如今石斌依然逍遥,刘长嫣岂能罢休,她向信婉许诺:“他日我必令你亲手取石斌性命!”
秋八月,襄国公主西行,和亲吐谷浑王慕容叶延。临行前,她亲至邺宫拜谢了刘长嫣,对她说:“我这一生,早是不指望了的,感谢昭仪,数次救我于水火。昭仪劝我莫以亲情为绊,我听了,我也要劝昭仪一句,您不适合这里,您的心太软了,若不想将来困于虎狼之肆,还需多为自己和世弟筹谋,当决断时,切莫心软。”
她拍了拍刘长嫣的手,展眉而去,曳地裙摆拂过光净无瑕的大理石板若烟霞旖旎,消失在殿宇尽头。
宫门重重闭合,刘长嫣坐在晖华殿轩丽空旷的主殿中,疲惫地沉下了双眼。她的一生,襄国公主已是预见了,她自己难道不知吗?她终究还不是一个合格的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