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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第 1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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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是我前半生诸多不幸的造成者。她盲目且懦弱,但我依然愿意听从她的教诲。

我的母亲告诉我:

“无论你做什么,只要不让你自己后悔就行。”

我的奋起反抗让他们吃了一惊。或许,谁都不会想到畏缩懦弱如此长久的时间,如我一般的人也会有情绪顷刻爆发的时刻。

他们询问了呛水昏迷好不容易醒来的那个男生,从他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的嫌疑于是被完全洗清。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那帮人,则得到了一份严重警告,被勒令不得再接近我和那位一同被欺负的同学,同时,他们的所作所为也将上报到教令院,作为档案的一部分在他们升学工作的时候作为被参考的一部分。

明明只是询问一遍当事人,只需要稍微等待几个小时便能完全解决的事情。

我不清楚,如果当时的我依然选择了懦弱地接受,那么,背上这笔“欺辱同学”的罪名的人,是否会成为我呢?

真是可笑。

而对于“不分青红皂白地将罪首的身份安置在我的身上”的这件事,无论是那位老师,还是我的父亲,他们全都选择了沉默。

似乎对我道歉这件事成为了不必要的事情。

因为我是“其子”,“其学生”。

连独立的人格也可以不被赋予的存在,被确确实实地认为是可以低一等的存在。

我自然也不会去据理力争要求得到被尊重的感觉。

我已经太累了。这件事情,只要解决了就好了,剩下的……

剩下的,都可以交给未来的我。

此时此刻,我的内心开始酝酿一个决定。

一个说出来会让父亲觉得蒙羞且不可理喻的决定。

我要脱离这个家庭。

脱离,然后,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作为一个真切的“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大大方方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蛰伏着,等待着,唯有在受到教令院的录取决定通知的当晚,我收拾了卧室的一点东西,把东西放在床上,然后出门敲响了母亲的房门。

我同母亲说了我要离开的事情。

我的孕育者,我此处生命的来处,我的母亲,只是温柔地看着我。

她沉吟了片刻,似乎也有在为我的决定而感到惊讶,亦或者是对我的离去稍微感到不舍。

“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塔德纳。”母亲拥抱着我,她略显干燥的温热手掌轻抚着我的背,如同安抚刚出生的婴孩。

“但我们,并不是那么合格的父母。我知道,你的心里对我们有些怨怼,我也很明白,它们的出现并非毫无道理。作为一个母亲,我更希望你能够快乐地生活。而现在,我明白,幼鸟长大了,该离巢了。”

母亲的态度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必须要承认,从做下离开的决定到今天的实施,我确实犹豫徘徊过许久。

我不喜欢冷漠功利的父亲,有时也会对盲目听从父亲的话、没有主见的母亲而感到厌烦,但我同样不得不承认,如今驻足于此回望自己过去的人生,我的母亲依然是我人生中为数不多温情的提供者。

我很感激那些,让我灰暗的人生能够稍微多点色彩的记忆。

我不知道对于一位“母亲”而言,看着孩子离巢而去时会怀有怎样的心情,但我从母亲忍耐的表情中窥得一点悲伤。

悲伤……

母亲拍拍我。她察觉出我的犹疑,察觉出我同样低落的心情。

“走吧,塔德纳。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无论你做什么,只要不让你自己后悔就行。我会永远在你的身后的,要是哪一天想家了,或是累了,我也永远等着你。”

母亲确实做到了她所说的。

她不会过多地干预我的生活,会帮我隐瞒父亲那边,称我是因为“参加了某个研究计划不得不离家”才会多日不曾出现,就算是这谎言不知何日被戳破的时候,也悄然遮盖了下去。

我搬到了新的街道,用假期做零工的一笔钱租下了一间不大但五脏俱全的房子。而我的邻居,阿玛尔太太,一位心地善良的好心人,也对我颇为照顾。

我也是在很久之后才偶然了解到,阿玛尔太太与我母亲年轻时曾相识的事情。

搬走后自己一个人独自居住的生活并算不上是完美无缺,但没有那样无时不刻不压迫着我的,来自父母的压力,以及僵硬的家庭氛围的高压,我也总算寻找到了一点可以喘息的时间。

一个人做饭,一个人打扫整个房间,一个人采购添置家具,一个人坐在窗前,看雨敲打玻璃窗,雨水混流而下。

尽管偶尔还是避免不了会感觉到一点孤单,但这样的生活已经足够令我感到满意了。

我会平庸地从教令院毕业,依靠文凭找到一份工作。在须弥,即使不去当学者,我也完全能找到其他的工作然后安然地度过这一生。

理应如此。原本该是如此。

如果,我没有因为愁苦于毕业论文的选题而报名参加萨娜玛组织领导的研究小队的话。

贤者萨娜玛,以其严厉的性格而十分有名,不过,因为纪律严谨,研究调查的进度和学生的安全也能够得到保障,加上萨娜玛无论是带队能力还是学识在教令院都算得上是佼佼者,学生们也对她很是尊敬。

当然,除了一个人。

赞迪克。

这是我自未进入教令院时的那次后第二次离这个人如此之近。但关于他的传闻和讨论,可从未停息过。特别是在我进入教令院后。

天赋异禀,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出众,只用一年的时间就修完了好几个学派的知识,之后被有名的学者看重。而他的研究及著作,更是令人眼花缭乱。

有时候不得不让人发出疑问:同样作为“人”出世在这个世界上,为何有人的才华能够耀眼至如此地步呢?

连让人直视的勇气都不敢拥有。

虽然,关于赞迪克的争论,他那“人体改造”的言论,也同样被人诟病。

不过,只要没有付出实际的行动,真的去搞什么“人类改造”的荒谬东西,教令院也不会对这位才华熠熠的天才真的做什么的。

真是令人歆羡啊。

天才的待遇和世界。

我在决定参加这次调查小队的时候并不知道随行的人还有赞迪克。毕竟这位见习陀裟多,据说马上就会转正,应该不至于会有这样的闲心参加一个游学者居多的一次考察。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这次要前往的地方,降魔诸山,拥有着一个奇怪且庞大的机械体,或许,里面隐藏着一些连天才也会感兴趣的东西呢?

这样的事情,便不是我这种连毕业论文都在苦苦挣扎的普通学生能想得到的了。

在考察队聚集的首日,我在人群中看到了赞迪克。

他实在很显眼。

薄荷绿色的微卷发,罕见的、如同血一般的红色眼睛,很有压迫感。他似乎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拒绝交谈的样子。

他确实如同索赫蕾所言,英俊而死板,很难让人生出想要亲近的想法。

索赫蕾的想法倒很不同,她对赞迪克很感兴趣,甚至做出了即使违背贤者萨娜玛的命令也要陪同赞迪克一起离队的荒唐决定。

她甚至拉上了我,希望我,这样一个在教令院如同透明人,几乎毫无存在感的家伙帮帮她向萨娜玛隐瞒这件事。

我当然不会拒绝,也无法拒绝。

索赫蕾是学姐,在教令院也属于很受欢迎的那类,如果在她那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我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无论是人际关系还是名声。有的时候,只要小小的几句话,就能断绝我上迎承合的路。

哎,如果能像赞迪克那样,即使是有名的学者,只要学术论点相冲也能随时毫不留情地驳斥,不会遭遇到任何多余的麻烦就好了。

而答应索赫蕾的另一个理由,则是我对赞迪克其实有点发怵。

尽管赞迪克的年龄比我要小很多,但面对赞迪克,我总会感到一种不敢接近的恐惧。

来源于内心深处,犹如直觉般的颤栗。

我没想到,只是答应索赫蕾替她隐瞒她和赞迪克的事情,再次见到索赫蕾时,已经听闻了她被长鬓虎重伤性命垂危的消息。

我见到了赞迪克。

那个男人,说起索赫蕾的重伤时露出恰到好处的悲伤和自责,但我却没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多少真切的情绪。

他露出悲伤的表情只是因为他觉得他该露出悲伤的表情而已。

毫无疑问,赞迪克是一个相当冷漠的人。虽然要求一个人对才见过几面、并算不上特别熟悉的人显露出感同身受的悲痛实在是强人所难,但无论如何,似乎此刻也不该是如此的漠然。

回来后的赞迪克像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整理着他从遗迹带来的零件。

而那些东西,我记得,他并没有向萨娜玛贤者报备。

也有可能只是害怕被萨娜玛贤者斥责吧。毕竟当时那样的情况,萨娜玛正在为索赫蕾重伤的事情生气,在那个时间点说出自己带回来的零件,不管怎么看都相当不合时宜。

不过……

我在拉上帐篷的拉链前忍不住再看了一眼赞迪克。

这个家伙,真的会顾忌这种事情吗?

在之后,遗迹群的暴动,逃离的途中一不小心碰到正在杀害索赫蕾的赞迪克,在垂死挣扎的时候不得不抛弃尊严乞求。

赞迪克似乎颇为自信。他好像拿捏住了混乱之下不会有人有心思想到索赫蕾这边,也拿准了我不会在逃窜的时候不小心碰到这里。

这样想来,那时大机器人发出的炮弹恰恰好落在我的帐篷上,而赞迪克的帐篷却毫发无损。他大概确信我会在炮弹下丧命吧。

可惜,我比他想的还要命硬地多。

之后的一切。

我跟随在赞迪克身边,提心吊胆地侍奉,被作为同伙一起逐出须弥的时候,我甚至没能鼓起勇气向风纪官揭发赞迪克的罪孽,向他们解释我是无辜的。

历经了在窒息的家庭里挣扎的十八年,即使离家也只是浑浑噩噩地耗费时光,空长年岁,又见证了索赫蕾前辈的死亡,不得不在死亡的威胁下丢弃所有尊严。

不……

或许,我的所谓尊严,早已经完全不剩了。

我又在,徒劳地坚持什么呢?

徒劳地坚持求活又对我有什么意义呢?

很多时候,在赞迪克的家里,胆战心惊地在客卧简陋的床上和衣休息的时候,在陪同赞迪克出门,两人一同对坐我同火堆发呆的时候,在监牢和活力之家的床上被赞迪克不由分说地抱在怀里的时候,我会思考这些问题。

它们困扰了我太久,太久,从意识始一明清的时候便纠缠着我。

直到我跟随赞迪克来到至冬,因为意外获得了堪称“不死”的能量。

诡异的能力,不容选择地将我的生命定格在那一年。

我确实还活着,但若说“早已死去”也并无不可。

我依然无法挣脱赞迪克,不,此刻,既已至此,对他的称呼或许也该换为“多托雷”。

多托雷,他开始对我显露出连我都觉得可笑和毫无道理的欲望和情绪。

为什么呢?

因为我是唯一一个陪同他走完了须弥到至冬的这段时期的人吗?但这样也毫无道理,放在多托雷身上更显得可笑。

我是多么无能,多么懦弱,多么卑劣的一个人。

卑劣到,即使在意识到多托雷对我的欲望,心里不可避免地觉得荒谬,但同时,恐惧之余,竟然也夹杂着一点雀跃。

雀跃……

该如此形容吗?

我不知道。

但我确实对多托雷对我的欲望,对我所做的一切事情没有任何的反感。

我柔顺地趋从,毫无抵抗地跪下,在多托雷的脚边露出最脆弱的部分,也同时利用着多托雷对我涌生的那点纵容扩张着自己的欲望。

我无法像否定我的家庭一样否定多托雷对我的意义。

不知道什么时候,现实变成了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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