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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又被随后赶来的姜砚,制服在地。
整段录像看下来,谁是谁非倒也一目了然。
可是……
那民警说:“你们这下手也太重了,虽然他先骚扰确实不对,但你们的行为,也已经超过了正当防卫的规定范畴。”
“要不这样吧,大家私下和解,互相道个歉,你们再把医药费给人家赔一下,这事儿就算完了。”
那男子却不同意:“凭什么?他们两个把我打成这样?道个歉就完了?”
民警反驳他:“人家好生坐那吃饭,你没事凑过去动手摸人手干什么?”
“你这种行为,搁以前,那叫流氓罪。”
“挑事方不好好反思,还厚着脸皮问人家为什么揍你?”
那警察教训完,又回头:“还有你们。”
他倒不偏袒,双方各打五十大板道:“遇到这种事情,第一时间应该报警,让警察给你们主持正义、讨公道。”
“哪有上来就动手打人的?”
看看他们把那咸猪手给揍的!
这要是人家死活赖着,就是不肯和解,这事儿处理起来还麻烦了。
那民警训完人,叹一口气。
这才拿上保温杯离开调解室,把空间让给那矛盾双方去私聊。
纹身男子双手抱臂,满脸得意的等着温书眠过来低头道歉。
他本也是个社会闲散人员,进出派出所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
今天打架斗殴这事儿,说破大天也是那两人先动得手,还让自己挂了彩。
要是他咬死不和解,那可就不单单是民事纠纷的事……
时间分秒流逝,三人对峙良久,都很沉得住气。
唯独姜砚这么一个能屈能伸的,心里明白以他和温书眠目前的处境,在派出所里多待一秒都会多一分危险。
那时男人起身,动手推开身后座椅。
小狐狸精却扑上来,两眼亮晶晶地伸手抱住他臂膀问:“你去哪?”
姜砚无奈,又不耐烦,一副遇着这祖宗算他倒霉的模样道:“我去道歉。”
今天总得有人低头,否则这事没完。
姜砚懒于在这些小事上与人纠缠,更不指望温书眠会去跟人赔礼道歉。
男人主动出面调和,却被误解。
小妖精眉眼含笑,用肩膀撞撞他道:“我惹的祸,你去道歉?”
这样代为受过的行为,在温书眠看来,显然有些过于亲密了。
但他没觉得被人冒犯,反而很开心地问:“为什么要替我道歉?心疼我?”
姜砚简直想笑:“……”
他盯着温书眠,后又咬牙:“对,心疼你。”
男人自是阴阳怪气、冷嘲热讽、也难消心头之愤。
可那小妖精却似没听懂,反而偏过头去眨眨眼,心情更好。
随后姜砚被人按着肩,跌回座椅里去,看对方大步往前,他担心地喊:“温书眠。”
对面男子实在看不下去:“我说你俩,差不多得了,道个歉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就算要打情骂俏,能不能注意一下时间场合和地点?”
这可是派出所!
他骂两句,又剜一眼姜砚。
想这小子艳福不浅,谈着这么漂亮又有性格的对象,夜里倒不寂寞,天天都能吃肉。
那时心中艳羡、嫉妒,又叫嚣起来。
“要实在不行,你俩就轮番过来。”
“各喊一句‘对不起哥哥,我再也不敢了’,这总公平了吧。”
纹身男子那时还色胆包天。
他看温书眠傲气十足的走过来,视线紧盯对方那不足盈盈一握的窄细腰肢。
尤其等那美人笑吟吟地微弯下腰,姿容过人的小脸蛋儿凑到他眼跟前。
身上那件调子慵懒的衬衣领口微微下滑,雪白肌肤晃得人头晕眼花。
他是真想摸摸那葱白般细腻滑嫩的手。
那时正想和他谈,让哥哥摸一摸,这事儿也算完。
可谁知对方指尖拎着他的耳,嫣红的唇面贴过来,与人低语一句。
男人花了足有十秒的时间,反应自己刚听到什么,随后惊恐回望,甚至“哐当”一下从那座椅中摔下去。
温书眠笑意不减,慢吞吞地直起腰,居高临下、气势万千的盯着他。
男人立即低头认怂,随后连滚带爬的逃出调解室:“和解、我和解。”
姜砚莫名其妙地看着这出大戏:“……”
到入了夜,在城郊一条自建民房的小巷子里,正下着场细密的淋漓小雨。
雨势不大,但很密集,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间,迅速聚起一个又一个的小水坑来。
路灯明一处、暗一处,透着亮黄的光。
把长巷尽头那两人,拉出斜斜长长的影。
姜砚套着黑色冲锋衣外套的帽檐,他身形挺拔,周身挂着水迹,几乎全湿透了。
那时低头站进黄色塑料棚里的公用电话亭中,低声与人交谈什么。
而温书眠就站在离他……一步远的位置。
少年懒洋洋地举着把透明雨伞,背脊轻轻靠在身后潮湿肮脏的水泥墙面上。
他脚上的皮靴,脚尖随意点着水坑。
直到姜砚与黑曼巴所带领的队伍通话完毕后,那男人才折返到他眼前。
小狐狸蝴蝶翅膀一样的眼睫轻颤,又抬眼看他。
却见姜砚撇开头,湿漉漉的手伸进裤兜里,掏出手机递到他眼前。
“黑曼巴说,皮克斯先生让你回个电话。”
男人面无表情,视线回避,冷冰冰的模样落进温书眠的眼底:“他说他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