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复活篇,请勿代入现实。】
【珍爱生命,远离毒品,遵纪守法,谨防诈骗。】
“让一让,请让一让,准备手术室。”
“心电监护仪、止血带、电极片、呼吸机,快,快……”
边境医院,资源匮乏,温书眠的身体,薄如纸片。
他安静地躺在染血的担架床上,被救援人员紧急推往手术室内。
姜砚拼尽全力,紧紧跟随,狼狈的不成样子。
男人捂住受伤挣裂的伤口,生怕自己眨下眼,狐狸就会消失不见。
“你不能进去。”
直到门口时,沈为一把将人拦下。
姜砚眼睁睁地看着,一层层防护门,重重闭合,再次残忍地把他和温书眠,分隔两地,猛失了力。
沈郁追上前,搀住摇摇欲坠的姜砚,被砸地后退两步,又瞪着沈为怒斥:“哥,你干嘛?”
“阿砚哥哥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敢这么推他?”
“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回去就给妈妈告状,你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沈为吃力不讨好,担惊受怕,冒着风险扛下这一劫,活得倒像个外人。
他被排挤出局,气得直发笑,强压怒意,拿手戳着沈郁的鼻子,狠狠警告道。
“好啊,你俩现在穿一条裤子了是吧。”
“还我干嘛,我能干嘛,我把他俩给吃了。”
天地良心。
这一回,是谁带队营救,是谁安排的直升机,又是谁联系的紧急援救?
要不是自己前后打点,能动用的关系和人脉全用上了,跑前跑后,接头打点。
否则别说温书眠,就连他姜砚,都得死这儿。
沈郁被人教训一通,察觉自己关心则乱,怪错了人,怯生生地躲开沈为戳过来的手指。
但也抱着姜砚的手臂,抱的很紧,生怕他摔了,还不服气的在心里头嘟囔着:那你也不能推他。
沈为摆出哥哥的姿态,镇住这俩不知天高地厚的,才又掏出怀里的警官证,对着姜砚,郑重通知。
“温书眠系皮克斯案件重要嫌犯,现由警方接管。”
“姜砚与其关系特殊,故不允许参与案件审理,请自觉避嫌。”
“而我,是姜砚的哥哥。”
“在配合押送嫌犯回国之前,温书眠的命,由我负责。”
“但回国之后,我也会申请退出这桩跨国案件的办理,以示公正。”
这算他做哥哥的,默认了姜砚和温书眠的感情,也不再隐瞒和反对。
姜砚心情复杂,正要感动道谢,沈郁却不合时宜的插嘴道:“那我们沈家人全退出了,我嫂子他不是……”
更加任人宰割吗?
沈为没等他说出那句大逆不道的话,便一巴掌把那小脑瓜子给拍下去。
“他只要是清白的,这案子不管是谁来办,办几年,结局都不会改变。”
“而我们沈家参与的越深,伸进去的手越多,反倒对他不利,于我们自己也是重伤。”
姜砚明白其中的道理,被阴影遮盖眸色的眼,微微抬起与沈为对视。
男人点头认可,满是伤痕的手指握拳,本想落在对方肩膀上,但又迟疑,担心血迹会弄脏对方衣物。
倒是沈为瞧见这意图,主动拿肩膀撞了下他的拳头:“大爷的,那我以后管这狐狸精叫什么?弟妹?”
姜砚疲惫地笑着:“就叫书眠吧。”
连续的急救、转院、飞机辗转接送,将人运回首都。
有最精密的仪器,专家会诊,也好运地躲开了媒体采访,避免万人唾骂,被当众处刑的苦楚。
整整三日,隔着严防死守,姜砚也坚持陪在离他最近的位置,连衣服都没时间换。
传出脱离生命危险的那一晚,凌晨5点,男人欣喜若狂,失去最后的支撑,整个人直直往后一挺,彻底昏迷过去。
在医院静养两天,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沈家父母陪床,母亲的眼睛都哭成了核桃。
姜砚神志不清,嘴里念叨着:“阿眠、阿眠……”
他不管不顾地拔了手背上的针头,双腿像失去知觉,翻身就整个人跌落床底。
“阿砚,阿砚呐。”
“阿砚哥哥,你没事吧。”
沈母和沈郁,合力将那男人重新扶回病床里,又叫来护士检查,换了另一只手,重新输入液体。
沈父及沈为站得稍远些,没再指责他昏了头的选择,只等现场恢复宁静,护士离去后,老爷子才缓步上前。
“姓温的那孩子,还要在ICU多观察两日,命是保住了,你不用担心。”
“等会儿办完出院手续,你就先跟你妈妈和弟弟回家,别跟个孤魂野鬼一样,天天在外头瞎逛。”
“既然把人带回来了,就要对人家负责。”
“你一口咬定他是个好人,是被逼的,被迫的,这些事情都要拿出证据。”
“阿郁的命,阿为的突击行动能得以顺利推进,他背后有帮忙,是怎么帮的,达成了什么目地,好的坏的,这些资料你自己去写。”
“我们沈家人堂堂正正。”
“得了人家的恩惠,不可能翻脸不认人。”
“你这几天也想清楚,后头的日子怎么办,做了这个决定,未来可能一辈子都升不上去。”
“这么多年吃苦受罪得到的荣誉,就为了一个人,要全部白费……”
姜砚嘶哑着嗓音打断:“我愿意。”
“温书眠他值得。”
“无论任何后果,我都一力承担。
“我只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连累沈家,连累您,连累阿为。”
“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和沈家断绝……”
沈母哭着抱住他:“胡说什么,胡说什么呢。”
“你就是妈妈的亲生孩子,是从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比亲生的还亲,这辈子都断不了。”
“我们沈家人,同生死,共进退,哪有什么大难临头就要断绝关系的说法?”
“爸爸妈妈,哥哥弟弟,我们全家人,拧成一股绳。”
“在案子没判下来之前,所有人都不许说丧气的话。”
“阿郁,你去请假,请不到假就辞职,陪你哥哥去找证据,人证也好物证也罢。”
“我们接受审判,但要争取减刑。”
沈父暗叹口气,撇开眼,不再多说什么。
男人一夜之间,鬓间染满白发,想起姜砚清醒之前,自己怎么也无法接受温书眠的存在。
和沈母在书房里争执时,他考虑了自己,考虑了沈为,考虑了姜砚的未来。
坚持一条对所有人都好的路,自认自己的考量、打算、逻辑,全都无懈可击,却被相守相伴一生的夫人,兜头大骂。
“你现在舍不得你的荣耀,舍不得你的前程,舍不得我们所拥有的一切。”
“可当年阿砚的父亲,在生死关头,托举你逃生的那个瞬间,他有考虑过这些吗?”
“他只会全身心的信任你,把妻儿都托付给你,可你看看阿砚现在是什么样子。”
“从失去父母的那一天起,我们的孩子,就已经够苦了,他从来不愧对任何人。”
“他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也做了选择,他想要自己心爱的人,那个人比他生命里的任何东西都重要。”
“就算遂了你的心愿,他回来升职,升职,再升职,一路高升,那又有什么意义?”
“他必须踩着自己唯一辜负的心上人往上走,孤独终老,痛不欲生,这是你希望他能拥有的未来?”
“你不仅保护不了孩子,还要使绊子折磨他。”
“既然大家道不同,那就不相为谋。”
“至今日起,你们父子俩,去走你们的阳光道,我和阿郁阿砚,走我们的独木桥。”
“姓温那孩子,就算真判了死刑,也有我们给他收尸,牵连不了你。”
就在父母争执,气氛凝固间,沈为轻咳一声,默默举手:“那个,妈……其实我也是你们独木桥行列的。”
能得到全家人的支持,姜砚喜极而泣,他反手抱住沈母,痛哭流涕道:“谢谢你,谢谢你们,妈妈。”
沈母心疼他的要命,把那被血痂凝成一片的头发,摸了一遍又一遍:“好孩子,好孩子,你放心,阿眠回来了,他不会再有事了。”
“你要振作起来,你还要救他。”
“从今天起,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打起精神。”
沈父维持着做父亲的体面,站在远处冷冷开口道:“等那孩子的生命体征,彻底稳定之后,就要正式进入审讯流程,你们自己把握好时间。”
沈郁偷偷和姜砚说:“爸爸和哥哥一样,也打了报告说有特殊情况,要避嫌,申请退出案件审理。”
“之后的事情只能靠我们自己去努力了,他们两个老古板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接受你要接嫂子回家的事。”
“阿砚哥哥,你别怪他们。”
怎么会怪呢,他跪下感激都来不及。
大老爷们儿说不来那些肉麻的话,姜砚犹豫着望向沈父,没来得及说声“谢谢爸”,便见老爷子转身就走。
临出门前,沈父气鼓鼓地回头。
“从现在起,谁都见不到他,那个小东西最好机灵点。”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心里有点儿数,别给我们找麻烦。”
关门声被拍地震天响,老古板1号离开后,病房里的人,默契对视,又都“噗嗤”地笑出声来。
姜砚帮沈母擦眼泪,沈母也帮他擦:“没事了,没事了。”
姜砚点头:“阿眠不会乱说话的,阿眠他,他很聪明。”
沈郁也点头:“阿砚哥哥,你放心。”
“这几天你好好休息,我打听过了,那名叫李正的警察,在卧底期间也有很多下线。”
“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些人,证明嫂子确实是给大家提供过帮助,救过他们,到时候律师上了法庭,也更好辩护。”
沈母道:“对,律师,我们多找几个律师,多打听,多问,多了解。”
“我还得抽空回去,好好打扫家里,床单、被褥,都得准备新的。”
“书眠那孩子,他喜欢什么?我总得给儿媳妇准备一份新婚礼物,不能委屈了他。”
难得的温情,让沈为也被母亲的天真逗笑,男人使着坏,猝不及防地拆台道:“他喜欢Graff的钻石。”
“这个品牌的话,嗯……最保守最便宜的,估计也得好几十万吧。”
“上一回随手扔给姜砚那颗,就值80个左右。”
“还有爱马仕、香奈儿、梵克雅宝、卡地亚,这些也都可以。”
“妈,你把攒着给我们仨买房子的首付拿出来,七七八八凑一凑,差不多能准备一份。”
“可就是……您有三个儿子,不能厚此薄彼吧,别全拿给阿砚一个人娶媳妇就全给用光了,我可不依啊。”
“啊?”什么东西,要这么贵啊?沈母愣住。
他们沈家虽然条件不差,但老爷子也是两袖清风,家里吃穿用度都是省着下来的,哪有这些闲钱。
8……80个,8个她都得精打细算的花。
姜砚哭笑不得,又瞪了沈为一眼:“妈,您别听他胡说,阿眠不是这种人。”
“您要真喜欢他,满意他,就等他出来的那一天,给他做一大桌子菜接他回家,他会很高兴的。”
“对了,阿眠他口味清淡,偏广式,喜欢粤菜。”
而沈母恰好也是广东人,婆媳俩能吃到一起,还算合得来。
姜砚安心在医院养了两天身体,沈郁辞了工作,陪在身边照顾,还兼职四处打听温书眠的消息。
但可惜,高层机密,铜墙铁壁,他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没关系,我们先出发去找证据吧。”
“他在这边,很安全,又有阿为打点,不会有事的。”
“我也问过律师了,这种情况,我们不想什么无罪辩护,但减刑还是有很大的机会。”
沈为那边签了字,认可几次交手,温书眠没做过危险行为。
甚至关键时刻协助营救、围剿突破,舍命与大毒枭皮克斯同归于尽,大功一件。
沈郁那边,更是亲手写的求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