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琮就这么维持这个将碎未碎的状态，停下了。

不仅如此，系统突然出现，不知道为什么，他因为弥亚的话产生的emo情绪都好像被系统带走了。

什么责任，什么世界，什么魔王，全都好像被什么东西蒙住了一样，还在那里。

却不够清晰，清晰到足够影响他到之前那样低落的地步。

这种情况也让伏琮恢复了一些状态，随后脑袋上就开始冒问号了。

？？？

“后遗症呢？怎么还没发作？”伏琮看不见自己的样子，嘀咕出声。

“阁下，您……”，维克稍微收敛一些戒备，“您还认识我吗？”

？

我后遗症发到维克脑袋里了？

“你说什么傻话？”伏琮伸手探了探了维克的额头，“没发烧吧，我不认识你认识谁？”

“可您……”，维克拿出一面镜子，递给伏琮。

“我怎么了？”伏琮看维克犹犹豫豫的样子，接过镜子，可刚把镜子杵在面前，镜子直接就碎了。

只是在碎屑中，伏琮还是隐隐约约看到了满脸裂纹的自己。

？？？

这就是后遗症？

我裂开了？

伏琮摸了摸自己的脸，和以前一样光滑，根本感觉不到裂缝。

真奇怪，他头一次直面自己身体破碎，精神质溢出的样子，还挺新奇。

不过为什么镜子会碎咧，难道是因为我裂开的样子很见不得人？

【一般的图像载体无法承受您现在的形象哦～】

【要不是您的小伙伴前几天升格半神，他现在应该已经因为眼球融化而瞎掉了哦～】

这么严重？

【没错，甚至更严重，天灾及同等层次以下的普通人看到您，甚至不止眼瞎，大脑也会同步被融化哦～】

那这个后遗症得多久才能好？

【不知道哦～】

【不过您最近出门最好遮一下，以免误伤哦～】

这怎么遮啊？

【您目前抽奖积分又有396了，抽个奖，我给您操作一下哦～】

【注意，请选择高级抽奖，不要用普通抽奖哦～】

好好好，抽奖的暗箱操作都不装了，明说黑幕是吧。

嘴上这么说，伏琮手该是很老实的。

屏幕上朴素的特效闪过。

「朦胧之纱」

（除了您，没有任何存在可以透过它窥见真实。）

嚯，又一件神器。

系统你们俩这样真的不会被什么主系统一类的家伙追责吗？

【嘘，低调哦～】

伏琮从背包拿出那个「朦胧之纱」，然后就……沉默了。

……

不是他，这，啊，这玩意，怎么越看越像头纱？

【戴上这个，用「神之冠冕」固定，就生效了哦～】

完了，伏琮拿出那个「神之冠冕」，看了看那个被雕刻成花朵和叶片的各色宝石构成的冠冕。

这一戴上，伏琮感觉自己都能听到噔噔噔噔噔噔噔噔的那个曾经被用作很多手机铃声的经典钢琴曲了。

维克看到伏琮左手头纱，右手冠冕，犹犹豫豫的样子，走上前询问。

“您怎么了，怎么突然拿这两个东西出来？”维克感受着那两个东西上奇特的气息，有些好奇。

尤其是那块看起来朴素的头纱，一点微光落在上面，隐约可见边缘像水波一样的流动。

伏琮和维克说明了自己现在无法直接见人的情况，以及这两个东西的作用。

他纠结的模样冲淡了维克因为伏琮身上裂纹里的东西而生出的那种不受控制的恐惧，以及因为恐惧而生出的戒备。

甚至生出一些促狭来。

他拿过那两样东西，“我帮您戴上吧。”

伏琮点了点头，管它呢，尴尬总好过无差别伤人。

好在系统并没有伏琮想的那样有什么特别的心思，在维克给伏琮戴上两样东西的瞬间。

朦胧之纱和神之冠冕好像在伏琮身上发生了什么反应，直接就化开了，化作一团包裹伏琮彩色云雾。

明明不算很浓厚的雾气，缺叫站在伏琮面前的维克都分不清伏琮的样子。

只能看到彩雾后，散发着圣洁光辉的模糊人影。

维克现在作为半神，甚至能发现更多，这朦胧之纱和神之冠冕一起融化成的雾气，阻隔的不是他的视线。

而是阻断他的眼睛收到的光影信息传播到他大脑，成为他能记住的画面这个过程。

这个东西的作用比他那些单纯隔绝视线的东西要精妙的多，那些东西能让人看不到，但却能摸得到，闻得到，听得到。

而这个东西却能直接作用于大脑，不止视觉，听觉、嗅觉、触觉都能模糊。

只要伏琮想，站在某个人面前扇那个人两巴掌，那人也感觉到伏琮的存在，甚至可能不会有追究这件事的想法。

*

一日后，鱼米之地。

卡缇娅和尔尔娜，二人一人举着一副奇怪的眼镜，一人摸着下巴，眼冒绿光。

一起围着伊恩的灵体转圈圈。

伏琮手上的「指路明灯」顺着她们二人的指挥，时亮时暗，伊恩的身影也随着时隐时现。

“奇怪，真奇怪。”

“有趣，真有趣。”

卡缇娅和尔尔娜二人嘴里不停地念叨，伊恩被围在中央，难得露出一点窘迫，灵体都快红透了。

“你们看得出什么吗？”伏琮虽然从弥亚那里拿到了一个解脱伊恩方法，但那个方法他……暂时不太能接受。

所以来到鱼米之地寻找领地上目前对魔法最精通的卡缇娅和尔尔娜的帮助。

“尔尔娜女士，您以前在神庭，见过那些被接引自神庭的人吗？尤其是历任勇者的？”维克问出这句话，伏琮倒没有觉得奇怪，伊恩本来也曾经是勇者之一来着。

“我在神庭不过呆了一年就被赶出来，哪里见过这些。”尔尔娜摇摇头，然后突然问伏琮道：“不过，冕下，您为今天一直将这云雾披在身上，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今天看到伏琮她就觉得奇怪了，这云雾中笼罩的那个散发着圣光的身影，看一眼就让人有想要跪拜的冲动。

这不是付琮一贯的派头，这样倒有些……像是母神。

伏琮很快就打破了尔尔娜这个误解，“不是，身体出了点问题，只能遮一下，过段时间就好了。”

尔尔娜垂眸不再问，只是还是想偏了一点，她不认为平时简单的人类形象是伏琮原本的模样。

看到这种和母神给人的感觉有些接近的模样，她觉得自己猜对了，这笼罩在薄雾里，看不清具体模样，只让人想要跪拜的身影。

这才是母神的孩子，那位神子殿下的真正形象。

尤其是伏琮说身体出了问题，可能就是无法伪装人类形象了，而在神庭侍奉过弥亚的她也知道，神的本体，凡人是无法直视的，需要遮一下也正常。

这正好都对上了。

伏琮可不知道尔尔娜脑补了这么多，他现在只关心对伊恩的研究进度。

主要还是卡缇娅在研究，她采集完数据，就叫来了工部的研究团队。

具体分析过程，卡缇娅专门为这件事花了好几天，才再次叫伏琮过去。

“我们抓了几个普通灵体和伊恩先生的数据做了对比，发现了一些不同。”

卡提亚拿出一张表格，上面记录了什么波长、共振幅度什么的，伏琮看着就头疼。

这不是玄学或者魔法的范围吗，为什么搞这么科学的东西啊！

伏琮两步并做一步，一个大跳躲开表格，“您直接告诉我结果就行了。”

“好的，阁下。”卡缇娅无奈摇头，“总得来说，根据我们的推测，这位伊恩先生的灵体是不完整的。

正常灵魂构成除了我们可见的光影，还有维持他们神智的，我们目前命名为灵的东西。

这不是某种单一的东西，是很多共同作用的灵魂物质构成的，我们为了方便研究，把它们作为一个整体看待。

这个灵也是维持灵体运转的重要部分，一般灵体滞留人间的时间长短，全看这种灵的流失速度。

灵的流失，会带走他们的记忆，也会破坏灵体的稳定性，当灵彻底消失，灵体也会被重新清空过往，进入轮回。

但这位伊恩先生的灵，已经完全流失了，所以他完全不记得过去，正常来说，伊恩先生的灵魂应该已经化作纯粹的能量，进入世界的循环与轮回。

但我们检测到一种其他灵体都没有的特殊物质，我们暂且命名为链的东西。

这东西强行将这本应该消散的灵魂捆绑到一起，让伊恩先生不得不滞留世间。

这和链和灵对于灵魂的稳固作用非常相似，但灵是灵体或者的时候与人间的联系，也是我们用通灵之术能看到他们的根本。

链则不同，没有来源，没有任何的牵连，与人间完全是两条没有交点的平行线。

所以存世之根为链的伊恩先生，无法与存世之根为灵的普通灵体一样，与人间产生联系。

您的这个叫做指路明灯的神器，应该有强行建立链接的功能，所以只有在它的灯光下，我们才能看见伊恩先生。”

卡缇娅侃侃而谈，说了很多，分析了原理，却没有给出伏琮想要的解决方式，只是让问题变得更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