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难忘的比赛在第一天上午落幕了。
加赛由青学越前龙马对上冰帝日吉若，青学胜。
有望竞争全国前三的学校却在关东第一场就对上，败者失去继续的资格，止步于此。看到比赛的结果，围观的人群不禁唏嘘。
球场上，那冰帝的王者即便身上狼狈，也依旧是那自信掌控一切的模样，他和对手握手，为比赛谢幕。
待转过身时，神经更为柔软的凤长太郎第一个忍不住落下泪来，输掉最后一场加赛的日吉若低垂着头，始终一语不发：“……我——”
他谢罪的话还未出口，就听迹部景吾道：“记住这一天吧，这是一场很不错的比赛，不是吗？”
头顶上的太阳格外热烈，“我们冰帝不会止步于此，对吧，桦地？”
“是！”
立海大三人没有看到比赛最后，因为中午集合吃午饭的时间要到了，柳生比吕士从后面走出，喊了三人的名字。
如果不是他的提醒，看比赛的三人绝对要忘记这一茬，随后尽数迟到。
“啊，看得我好想马上打一场。”切原赤也被比赛挑起了心头的痒意，迫不及待想要跳到球场上大杀四方一下。
“不过，我们接下来的对手是谁？名士什么……这是哪所学校？完全没听说过。”切原赤也有些没意思地想，无聊的比赛，无聊的对手。
他一转头，见向天晖依旧满脸严肃。
“向前辈，你在想什么？”
难道是新绝招的开发？
“比赛。”向天晖回答。
“哦，刚刚的比赛却是看得人热血沸腾啊！”切原赤也了然。
向天晖却摇了摇头：“是我们的比赛。”
“嗯？”
关注着这边动静的柳莲二这时开口：“天晖不管面对什么比赛，都会认真对待。”
“名士刈曾经也是有过四强的选手，只是在上一届三年级毕业后，他们的实力开始大不如前。切原，哪怕对手在你看来并不强大，你也要学会关注他们。”
已经得知冰帝和青学那场比赛动静的柳莲二留意着切原神色的变化。
海带头少年先是一如既往对他的话露出疑惑，开口：“为什么要去关心那些……”
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
切原赤也注意到向天晖已一脸认真地打开便当盒，开始扒饭，一副为了下一场比赛好好补充体力的样子。
海带头少年不说话了，若有所思起来，拧起的眉缓缓松开，最后露出恍然大悟。
柳莲二忍不住欣慰。
赤也，终于稍微学会静心思考——
“向前辈，你的便当是特制的吗！”
切原赤也斜身靠近，探出头来。在看到向天晖打开便当盒的第一眼，他就立刻被转移走了注意力。
柳莲二：“……”
向天晖的午饭便当是由001运动系统配套提供的运动餐，低油少脂，还塞满了他讨厌的绿色西兰花和红色胡萝卜。
味道寡淡如嚼蜡，唯一的优点只有“免费”两个字。
没办法，现在将主要精力转移到比赛上，没有了一半的打工收益来源，而先前攒起来的钱优先供应给房贷，为了节省花销，吃饭只能选系统供应的免费特供营养餐。
好在还有馈赠的零食拯救他的味蕾。
向天晖不知道的是，看到他的便当盒，其他人又不禁给他多打上了一个他看到就会扭曲爬行的“爱岗敬业”运动系标签。
“我好像听柳前辈讲过，是特别调配出来的吧……”切原赤也很早之前就听说过，职业运动员哪怕在吃食上也像平时训练一样苛刻讲究，只是他一直无法想象。
向天晖餐盒里的菜色是他曾经看一眼就会直接略过的东西，但如果是向前辈的话——
切原赤也好奇起味道：“可以给我尝一口吗？”
“……好难吃。”隐忍咽下。
*
立海大名义上的第二场，实际上的第一场比赛正式开始。
向天晖幸运地抽到了单打三——他记得前几个周目，抽到这个位置的都是切原赤也。
他在心里默默对活泼的海带头后辈说了一声抱歉。
大概是他加载的完全体网球，煽动出的奇怪蝴蝶翅膀吧。
因为重复了很多次，所以向天晖记得很清楚，立海大在决赛以前，几乎所有的比赛都是削零的完胜战绩，包括切原赤也的这一场。
所以，他也一定会打出同样的6-0。
——他们立海大网球部的死角，绝不能出现在自己这个普普通通的运动废柴身上，堵上他大学生的名誉！
向天晖渐渐目露坚定。
刚被立海大两场双打削出6-0的品川带着全队的希望站到球网对面，看到向天晖的眼神，刚刚鼓起的勇气又立刻烟消云散了。
好、好可怕……不行品川，你已经赢了初赛，不能让自己的学校止步于此啊！
……至少，要让下一场的前辈站在球场上来吧。
想到向天晖作为今年刚加入立海大新成员的身份，他的心里燃气了一抹希望，或许，他可以从“常胜王者”的手里拿下一局也说不定。
但这种想法在向天晖发过来的球消失在自己的球拍上时，彻底破灭。
“球什么时候……到那里去了？”
品川艰难地转过头看向远处，和自己隔了整整五步之遥滚落在地的网球，随后，他听到对面的黑发少年淡淡开口：
“——猫。”
“……猫？”
好奇怪的招式名。
场边传来队友的加油：“品川，不要紧张，看准球路打回去就好！”
不，他很确定自己是看清楚后才挥拍的……
品川的脸色难看起来。
黑发少年忽然喊了他一声，黑沉沉的目光锁定了他，“喂，比赛也稍微要有点比赛的样子吧。”
他可是为了关东大赛这个卡关点，拿出了百分之百的态度。
至少，要让他做的物理题有点价值吧！
黑发少年再次拿起网球，“我要继续了。”
被那双黑色的双眸锁定的瞬间，品川就有种被草原上的老虎盯上的胆寒感，他感受到自己的双手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是害怕吗……肯定是的吧，对面可是连胜的王者啊，但是，他觉得自己又稍许有些兴奋起来。
对面的少年在看着自己，他在看着他，他被当作他的对手，他的敌人。
说实话，对于这种被无数场胜利滋养出来的强者来说，他们这种“小喽喽”是不被放在眼里的，轻轻松松就能被打败，甚至连三分的实力都不需要拿出来。
在抽签结束，对战名单安排出来的时候，他们学校就已经清楚自己二轮游的命运了，只是——
黄色的小球向他飞过来。
“啊啊啊啊啊！”他大喊一声，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网球拍上，狠狠打了回去。
网球被向天晖抬起球拍轻松击了回去——可恶的天才，竟然这么轻描淡写地把他的网球……咦？
黄色的球并没有回来，相反，重新出现在了向天晖的拍面上，随后落地。
……他刚刚，明明看到向天晖打回来了，还飞过了网，怎么球突然就闪现到对面去了？
向天晖：“啧。”
猜错了用法。
【技能名：克莱因】
【技能描述：出发的起点即是你的终点，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回廊。】
【熟练度：1%】
【技能效果：将迎面而来的球送入四维回廊，环绕一圈后，网球将从哪里出发，就从哪里回去，达到回击效果。】
在最开始看到技能描述的时候，向天晖就猜测这个技能或许是个防御性技能，他也作为防御性技能尝试使用回击网球。却没想到，这个技能需要提前使用。
而他使用错了时机，所以网球出现在了自己的球拍上。
向天晖：“……”
“噢噢噢噢！得分了！”
这是这局比赛里，唯一一次掉在对方场地上的球！
对面的场边发出一声欢呼，在见到向天晖黑漆漆的臭脸，欢呼声戛然而至。
接下来，别想再得一分。
“啊啊啊啊！”品川再次大吼一声将球打出。
然而，他所有挥出去的球都像进入了传送带一半，对面甚至不需要抬手，就重新将球送了回来。
刚才那一个落地的球，似乎只是个意外。
“球——怎么没打回去？”
“和刚刚的情况一样！”
“这种程度的比赛为什么要用这种大招啊，这跟大炮打蚊子有什么区别，品川，我心疼你小子！”
“……你也没放过他。”
“比赛结束，比分6-0，由立海大获胜！”
品川大口大口地喘气，跪倒在地上，甚至没有多余的力气爬起来赛后握手。
黑发少年在网球场边顿了顿，半是迟疑地说：“下次打球的时候，不要再大吼了，会加剧体力的消耗。”
在最开始听到的时候向天晖还被小小地吓了一跳，以为对面要爆种开启二阶段了。
结果发现，一边吼一边打出的球，和普通的球没有什么区别。
被自己部员扶起来的品川愣了愣，随即脸色爆红，还被朋友揶揄：“很热血哦，少年！”
向天晖来到场边，真田弦一郎递上了一条毛巾：“做的不错。比赛正应该如此，不松懈、一丝不苟地进行下来。”
仁王雅治第一个关心起向天晖场上新登场的技能，这大概就是上次对方想和自己练习却没成功用出来的：“你上次的技能练成功了？”
向天晖点点头。
他这段时间的题目可不是白刷的。
“是叫克莱因吧。”胡狼桑原摸着下巴回忆这个略显生涩的名字。
“原来如此，无定向的平面，将不同维度的空间连通起来，莫比乌斯环、克莱因瓶，出发的起点就是终点，陷入无尽的轮回。”柳莲二一边解释一边赞叹，“真是不错的招式。”
柳生比吕士：“竟然真的是用物理里的概念……”
哪怕已经看过向天晖两个招式了，他依然有种世界观错位的恍惚感。
切原赤也就直接多了：“太帅了吧！”
随即，他担忧起来：“新招式不应该专门挑个合适的时候亮相吗，比如全国大赛决赛的时候之类的。”
这样才更有气魄啊！就这么简简单单用出来，是他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丸井文太吹了个泡泡，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也更喜欢私底下练习完善好招式后，然后再用出来惊艳其他人一把，咳。
“没关系。”向天晖回答，“到时候，还会有下一个技能。”
没抽出来就当他没说。
众人齐齐一静。
仁王：“真有魄力呢，puri。”
切原：“可恶，又输了。”
“好！”丸井文太搭上向天晖的肩膀，“让我们庆祝天晖掌握新的技能，我们今天就去吃大餐吧！顺便消息告诉部长！”
欢呼着打闹着的少年没有注意到，在比赛场边的灌木丛里，一个戴着眼镜的刺猬头少年蹲在其中，正一边奋笔疾书，一边碎碎念。
“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百分之71.3%的可能是打道回府，20.2%的可能是去庆祝，‘常胜王者’可不会因为这点胜利特意开庆祝会……”
他抬手推了推眼镜，镜片滑过一道光。
“得到了有趣的情报，这一趟没有白来。”
一个突然路过的观众被灌木丛里突然反射的光吓了一跳：“……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
“……抱歉。”刺猬头少年站起身。
打探消息习惯了。
因为起身，臂弯处的笔记本不小心掉落了下来，摊开的那一页写着——
姓名：向天晖
招式二：猫箱
描述：将捉迷藏的猫放进猫箱里，躲猫猫plus版，让回击的人无法抓到猫，即无法打回球，进而将回击无效化。
备注：疑似使用还不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