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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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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数言,句句情真,字字意切,薄薄的一张纸在此刻似有千斤的分量。孙雪华久久不言,他与这位仙风道骨的前辈相处不多,可多受对方照拂,感激之情自是难以言表。他不免念起去世多年的师父,心下又是一片怅然。只是他并未表露太多,将那信笺小心收了起来,薛闻笛问他:“小雪,你打算给这把剑取个什么名?”

孙雪华注视着这把长剑,红梅映雪,清辉皎洁,恍惚间还能感受到隆冬时节,山下江水吹来的冷冽寒风,风中全是年少记忆里,那些灿烂明媚的笑脸。

“师兄。”

“师兄!”

“孙掌剑。”

“掌门师兄。”

“大师伯!”

“掌门。”

……

那声声呼唤,穿过漫长冗杂的岁月长河,犹如三月春风,拂开落满尘埃的旧门,催着那一支新栽的花儿生根发芽。

他先是孙雪华,而后再是临渊掌门。

是他要先成为这样正直、勇敢、善良、坚韧之人,而后才会成为被众星拱月的正道魁首。

李见尘,他到底能不能明白?

孙雪华垂眸:“就叫它,逢君吧。”

“嗯,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好名字。”薛闻笛故作深沉地摸了摸下巴,孙雪华低眉:“是重逢,也是初见。”

薛闻笛一怔,猛地反应过来:“哦~”

孙雪华抿了抿唇,岔开了话题:“说到这个,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季节。”

“是吗?我怎么记得要更早一些?”薛闻笛揶揄着,孙雪华仍是面不改色:“先吃饭吧,吃完我们可以比划两下,新铸的剑,得开锋。”

“行,都听你的。”薛闻笛爽快地答应下来,十分有精神气儿。

孙雪华但笑不语。

可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面还是有几分挂碍,吃完饭,他就先去看了眼李见尘。那人已经起身,有些木讷地坐在床边,柔软的长发披在肩侧,三千愁丝如水泻,万般心绪在眉间。

孙雪华顿住脚,默然而立:“吃饭吗?”

摇摇头。

“还难受吗?”

李见尘脸色很不好看,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得不行:“谈不上。”

他似乎还在和孙雪华较劲,可因为伤势未愈,倒不显得讨厌,孙雪华没有和他争辩,只道:“过会儿我给你送点热粥过来,你大病一场,要好好养养。”

李见尘闻言,看向他,忽地偏了下头,问道:“你的新剑?”

“是。”

“薛闻笛送你的?”

“是。”

李见尘心中愤懑,可又实在没有力气发作,眼神一沉,汹涌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他像是再次坠入幽深的江底,动弹不得。

孙雪华隐约猜到几分,轻叹:“我和小楼是挚友,但也仅限于此,你不要再对他怀有敌意了。”

“哦?孙掌门又怎知我对他有敌意?”李见尘声音很低,每一个字都像落在一团棉花上,没有半点力量。可孙雪华听着,又仿佛被撞了下心扉,那些原本被他压抑着的复杂情绪又一次苏醒,在这宁静的日子里,荒唐地生长着。

他清晰地知道,那是一种同情和怜悯,甚至再进一步,可以称之为一种,心疼与爱惜。

他注视着眼前人,有些心乱:“我看得出来,你并不需要明知故问。”

孙雪华微微蜷起手指,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李见尘注意到他的动作,脸上浮现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孙掌门这是想再与我说教一二?若真是如此,大可不必。”

话音刚落,孙雪华忽地握拳,可他神色未变,不曾表现出任何不满,李见尘便无法猜透他这个动作的意义,只是习惯性地露出自己的爪牙,戏谑着:“这是触到孙掌门逆鳞了?要教训我一顿?”

他以为对方会一如既往地训斥自己的狡猾、贪婪和无耻,可孙雪华并没有,他镇定地说着:“你不必和小楼争,你们对我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李见尘一怔,忽地眉头紧锁,郁气横生:“意义,意义,又是意义,我讨厌这种大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我的人生信条就是这样。”孙雪华打断了他的话,“我所信奉的爱,就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全心全意的支持和贯彻如一的信仰,我告诉过你,如果想要与我同行,那必须接受这样的我。换言之,如果我变得不再像我,那你喜欢的又是谁呢?该想清楚这个问题的人是你才对。”

李见尘攥紧指节,冷笑一声:“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得到你,才最重要。”

“所以我喜不喜欢你,也不重要?”

“是。”

孙雪华低眉,像是早早预料到这个答案,很是平静,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但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慢又坚定地说道:“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

“尽管你这个人蛮横自负,谎话连篇,与我的信条完全背道而驰,但于我而言,你又实在难以忽略。”

孙雪华眼神微转,平日里的冷肃疏离悄然退去,神色柔和许多:“一直以来,我无法承认我对你动了心,是因为我无法接受你站在我的对立面,可是今天我想通了,喜欢就是喜欢,这和我们能不能在一起,其实是两件事。”

“今日是今日,明日是明日。”

孙雪华没有将窗户纸彻底捅破,只轻叹一声,便转身离去,只留下李见尘一人呆坐着,不发一言。

“今日是今日,明日是明日。”

他喃喃着,仿佛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之中。

孙雪华喜欢他。这位冷肃端方的临渊掌门承认自己对他动了心。

可是他们并不能在一起,因为他们终究陌路殊途。

李见尘额上冒出一层薄薄的虚汗,本就没有几分血色的脸更是煞白,他双手掩面,倒在了床上。

院外传来舞剑声。

那冷铁撞击之后的铿鸣非常清脆,很轻易就穿过陈旧的窗纸,落到他的耳边。

李见尘知道,是孙雪华和薛闻笛在过招。

他们年少时,就经常这样吧?策马同游,比肩并辔,又或者,林间比剑,松下论道。

妒忌的种子一旦生根,就会在荒芜的心田疯长,直到破开理智的束缚,化成熊熊燃烧的野火,烧穿一切伪善的和平。

李见尘闭上眼,捂住耳朵,假装自己听不见。

没过多久,外面的动静就停了,房门被再次推开,孙雪华端了碗热粥进来,说着:“起来吃点吧。”

李见尘动也不动。

他便将粥碗放在一边的小桌上,坐在了床边,手指点了点对方的肩膀,李见尘翻了个身,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

孙雪华这次有点想笑,他偶尔会觉得这人也有可爱的地方,比如说现在,想发脾气却又虚弱得很,就像一只野猫对你张牙舞爪,最后却连衣角都挠不到。

“你不是在和人切磋吗?应付两招就回来了?看来薛闻笛也不怎么样。”

李见尘明知道他不喜欢,可非要这么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怨怼,孙雪华轻声道:“担心你,就回来了,小楼不会介意的。”

“是是是,他不会介意,是我小肚鸡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见尘话音未落,就被孙雪华捂住了嘴:“我好心回来看你,你再闹下去,我就不客气了。”

对方眉梢一扬,有些呼吸不畅,真就熄了火。孙雪华便松开他,将那碗热粥端了过来,李见尘仰面朝上躺着,脸色还没缓过来:“我不舒服,坐不起来。”

孙雪华见状,只好又放下粥碗,将被子叠高,垫在他身后,让人靠坐着。

“手也没力气。”

李见尘得寸进尺。

孙雪华一句话都没说,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端起粥碗,用小勺一口一口给他喂。李见尘咽了两口,又不安分地问道:“你有多担心我?”

“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

“小孩子才会问这种问题。”

李见尘自讨没趣,嘴一抿,不肯喝了。孙雪华手一顿,将粥碗放在一边,一手捏着小勺,一手捏住这人的下巴,硬是给人灌了下去。李见尘嘴一张,咬住了那勺子不肯松开,孙雪华眼角直跳,说着:“李门主,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李见尘眨眨眼,仿佛在说:“是又如何?”

孙雪华一把掐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拧,对方吃痛,就松了嘴,将勺子吐了出来。这下,李见尘就真的老实了,他虽然觉得和孙雪华作对没有生命危险,但痛感也是实实在在的,没必要在这种时候硬吃苦头。

“我想去五柳山庄找阿音和闻棋。”

李见尘开始寻找话题,并观察着对方的脸色。

平静如水。

李见尘很是失望。

“等你的事情解决,我自然会带你去。”孙雪华回答着,手上动作未停,李见尘又不怕死地调笑起来:“我的事情?你是指我们能不能在一起的事情?”

“是宝珠和你。”

“这有什么好解决的?你难不成要解决我?”

热粥见了底,孙雪华默默将碗放下:“我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你掉进水里之后,那颗宝珠也会失去光彩?就算你不识水性,宝珠也该护主才对。”

“我的珠子与我一体相生,我陷入昏迷,它也会变成一颗石头。”

“为什么会这样?”

“孙掌门想知道?”李见尘笑了起来,孙雪华就有了一些预感。

对方眉眼弯弯:“亲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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