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曾经……”
“阁主,”那边慕栖先一步说,“我们既已经找出心魔源头,您也该遵守诺言了。”
“……”
“诺言?”
余音久久不散,任无忌咂摸在嘴边,祝笙乍一听此,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开始绷紧。
慕栖摊开手,汗湿的掌心中托着一块令牌,色泽偏黑,分外眼熟——正是吊梢眼的那块。
“阁主想必见过此物。”她正色道。
任无忌粗略看过一眼,轻笑:“原来是有备而来,他灭了你朋友的族,你们想要他命?”
“劳驾阁主,”慕栖正襟危坐,“他已经死了。”
“……”
“那你所求何物?”
听到这,任无忌手肘一撑,心不在焉作态的一扫而空,因着他身量不低,端整直背后自上而下俯视慕栖,颇有轻蔑的意味。
慕栖下颌略抬,气势不减:“这人走时拿了委托,我要他所接手的令牌。”
“……”
“呵……”一声嘲讽的尾音,任无忌还欲开口,慕栖又出声打断:“苍梧宫宫主镇压佛诡后,曾留下一块令牌,作为八方柱的路引,此牌曾暗中交由仙门保管,但我的父母……也就是镇守八方柱的一派家族之首,已在诡气暴动中逝去。”
“……”
“那牌子应当在你手上。”慕栖不紧不慢,眼中透出锐利的光芒,“你亲临北郊城暴动,定与那吊梢眼状况相仿,短暂参透过诡气,也知晓自己身体状况,故以引路牌为诱,让他先行探路,谁知出师未捷身先死……半路又突生变故,涵虚宗宗主不知何故亲身降临,很显然,他是知道八方柱的入口。”
“……”
“你怕了,八方柱随时可能倒塌,”慕栖声音放得很轻:“这楼锋芒暗藏,玄机遍布,仙家几次试探都无动于衷,你明明很着急,却没有表态,任由别人在你脸上作祟,我猜测……”
她倏而一顿,咬字清晰,声音回荡在狭窄的屋内:“时过境迁……诡气消散,你现在是个废物吧?”
“……”
窗棂“吱呀”复起,渗透进骨子里的冷风呼啸喷薄,隔间安静的吓人,仿佛一瞬间堕入了无的黑暗,只有外面清脆悦耳的落冰,在黎明前敲响送葬的乐曲。
这幅场景分外熟悉,只是漩涡中心的对象换了个人,空气中似有无声的嘲笑,梅负雪未出口的话卡在嗓子里,欲吐不露。
任无忌意识到不对,瞬间抬头。
这位从始至终沉默寡言的“夫人”终于有了反应,眸中玄色带金,如同坐台上漠然冷眼的佛像,两相对视时那种无形的倒钩直刺神魂,深深扎根土壤,任无忌警钟大作,正欲抽身拔剑,就见对方忽然偏头,错开视线翻身一压——
对面双双躺倒,隔间传来一阵剧烈的颤抖,白光如雪,耳膜嗡鸣,足矣排山倒海的灵力刹那间撕裂窗棂,从后至前,如同万刃齐聚,在轰然中烈烈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