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坑货。”少年一把游戏输了，吐槽了一句。
但是手指却停在了屏幕上，迟迟没有开下一把，眼睛偷偷地斜着看坐在书桌前看书的林若楠。
她长得很好看。
少年虽然心里烦死了他妈给他找的一个又一个家教，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是迄今为止还算顺眼的。
虽然总是素面朝天，但是难掩姿容。
她很白甚但是是有些不健康的苍白，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宛若蝶翼，掩盖住了一双清透无暇宛若秋水的眼睛。柔顺的头发扎着干净利落的马尾，露出纤细修长的脖颈，给人柔弱而纯净的感觉。
她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书，纤细透着淡粉色的手指轻柔的抚过书页，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来是做家教。
少年心里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不爽，将手机声音调整到最大，又开了一把游戏。
因为打的心不在焉，新的一把自然又输了：“艹，排的都是什么傻呗。”
林若楠在读的这本英文小说，写的很晦涩，需要很专心的看才能看懂句子的意思。终于被吵的受不了的，她停止了正在翻书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少年：“可以声音小一点，或者戴上耳机吗？”
程星熠正在气头上，一句“这是我家，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管我的”话就要骂出口，但是看到女孩清澈明亮的眼睛还是把话吞了下去，他直起身子凑近女孩，眼神里边是明晃晃的挑衅：“凭什么？”
林若楠却平淡的跟没看到一样。
她眼神瞟到还亮着的手机界面，上边显示星耀一四颗星，看上去是晋级王者失败了。
“我帮你打两把，赢了的话，之后你就戴着耳机打游戏？”
男孩这才发现两人离得极近，近到可以看到女孩粉黛未施脸上的细小绒毛和黑白分明眼睛里自己的倒影，还有淡淡的好闻的香气。
他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说：“行啊。”
现在是新赛季，各路高手云集，他这种游戏水平不错的选手上分都够呛，他一点都不相信这个乖巧安静的好学生，能给他上分。
但是十分钟后，程星熠脸上的表情从漫不经心已经变成了满脸震惊。
一开始的“first flood”程星熠还只是觉得女孩运气好，加上对面中单是个蠢得，直到十分钟后，女孩以9-1-3的华丽战绩超神，12分钟结束了游戏。
然后林若楠马不停蹄地又开了一把，这把队友一看就都是菜逼，开局直接送成了0-5，但是她丝毫不慌，就按照自己的节奏疯狂吃兵线发育，队友指责她，她就直接屏蔽了，大后期直接秒了对面双c翻盘，以12-3-5的mvp拿下了游戏。
晋级王者的动画在手机上播放着，但是林若楠并没有着急把手机递过去，而是先拿起了她刚收拾到一边的苹果头戴式耳机：“喏。”
程星熠一时间的表情可谓是十分精彩。
他盯着林若楠看了半响，就在林若楠以为他又要耍脾气的时候，他嗤笑了一声，接过了耳机戴上。
两个小时后，林若楠还是准时收拾东西离开。
直到她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男孩才将耳机从头上摘下，价值几千块的耳机被重重甩到了书桌上。
长这么大，他还没受过这种憋屈，当下就准备打电话让父母准备把这个家教给换了，自己妈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星熠，有什么事吗？”声音那边的环境音有些吵，程母显然现在十分繁忙，但是她面对儿子的时候声音还是明显变得温柔了起来。
“妈，给我换个家教。”
“怎么了，新家教又不和你心意吗？”
程星熠刚准备长篇大论的跟自己妈妈吐槽这个新家教，教学态度是多么懒散随意，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又浮现了那双清清凌凌，看向自己没有什么稳定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就换成了：“太严厉了吧。”
“你这么懒散的性格，不严厉你怎么肯学，你好好学，等考完雅思，你不是一直想去瑞士滑雪吗？妈妈给你出钱。”但是她一贯娇宠这个儿子，想了想又说：“如果实在太严厉，换一个也可以......”
“不用了妈妈，你记得带送我去瑞士滑雪就行。”说完就急急挂了电话。
留电话那头的程母嗤笑一声：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贪玩。
*
林若楠不知道直播间内。
当林若楠甜美的声音出现在直播间的时候，弹幕炸了。
“我靠，这个分段竟然有女孩子？”
“女孩子？？？”
“这妹子声音太好听了吧。”
“别说三楼顶不住，我也顶不住这一声哥哥啊。”
“三楼五楼这个反应笑死我了”
主播晨阳看了眼弹幕，哼了一声：“看看你们的出息，看见个妹妹就走不动路了。”
粉丝顿时不满：
“？？？？？？”
“晨阳你现在也是小牌大耍起来了，敢阴阳粉丝了？”
“粉随正主，你觉得天天看你直播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第一滴血”&“嗜血闪现”
弹幕：
“好秀的小乔。”
“小乔有点东西。”
晨阳也因为弹幕不自觉地拉视角看小乔。
小乔预判很牛，操作很秀，意识也很在线，对面明明是可以平推的局，硬是凭借着小乔多次打对面掉点，把节奏拖了下拉，更是在拼龙王前，把对面射手给秒了。等到对局结束，几乎是小乔一带四碾压局结束了游戏。
“一群全能补位不辅助的菜逼，真恶心你爹，进厂找个活干吧。”
推水晶的前一秒，小乔又开麦了。
大家都没想到开局声音甜美可爱的女孩，会在最后骂人，这惊人的反转顿时炸起来一堆弹幕。
“我靠，刚刚是小乔开麦骂人了吗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乔绝壁是忍你们一局了”
“一群男的被一个女生带飞真丢人啊”
“蚌埠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下来，请把世界调成静音，聆听主播破防的声音”
“我以为小乔是甜妹呢，怎么办现在我更爱了。”
晨阳无语的看着结算上评分第二标志，小声辩解：“我也没有很菜吧。”
弹幕又是一阵哈哈哈哈，齐齐刷屏：“主播全身上下最嘴硬了呢。”
一片欢乐的弹幕中，突然一个“大家都在辱骂主播，只有我一个人想当小乔姐姐的狗吗？想跟小乔姐姐玩游戏吗？”的弹幕飘了过去。
大家仿佛如梦初醒般，纷纷又刷起了弹幕：
“拉小乔双排主播，别逼我求你”
“拉小乔双排。”
“快拉啊，等下开了。”
直播间因为这局游戏的热度突然涨了一倍，晨阳也不愿意错过这个增加流量的机会，果断点下了邀请键，正在犹豫等下怎么开口，没想到就弹出了对方拒绝了你的排位邀请。
晨阳作为小有名气的主播，国服打野，还是鲜少有女孩子会拒绝他的邀请了，他愣了几秒，回过神来弹幕已经是一片嘲笑声了。
“主播是被嫌弃太菜了吗？”
“小乔估计以为，你开局左上角那个国标是买来的了。”
“没事主播虽然不是本局最佳选手，但是我同意你为本局小丑”
“主播别低头，我怕红鼻子和假发会掉”
上把确实是自己状态不好没打好，坑了一把。
晨阳压下被拒绝的不爽，无奈自嘲道：“没事的兄弟们，电子竞技不需要爱情。”
因为晨阳在音符也是个近百万粉丝的博主，那天的直播很快就有营销号搬运了发在音符上，视频顿时火了，网友纷纷评论：
【有些男的就是恶心，又菜又爱摆】
【笑死我了，小乔妹妹分奴无疑了，竟然能忍这几个男的一整局】
【代入小乔视角，遇见这种队友我都要窒息了，小乔最后骂的我的乳腺通畅谁懂啊。】
【小乔妹妹声音好好听啊啊啊啊啊】
【高分段小乔还能玩的这么厉害真的很少，小乔是主播吗？想要关注一手】
但是因为林若楠没有怎么在音符上发过视频，那天打的又不失自己号，所以大家谁也没找是谁她是谁。
找不到小乔是谁网友，甚至跑到晨阳评论区下边问，晨阳的评论区也瞬间沦陷了。
晨阳甚至是被经纪人的电话吵醒的，迷迷糊糊地接听电话，电话那头就是急促的声音：“你真能睡得着啊，钱都不赚了。”
晨阳没反应过来：“不是大哥，我昨晚剪视频剪到三点多，这才睡了三个多小时啊。”
“那你剪的视频呢，怎没见发。”经纪人问。
“不是你说的早上发才有流量。”
“有流量个头，你昨晚的直播切片已经被营销号剪辑完把流量吃光了，你还能有个p流量啊。”
“什么切片？”晨阳还是没太反应过来。
“你自己起来看音符。”大概是被晨阳气到了，又或者一直这样说说不明白，经纪人丢下一句话就匆匆挂了电话，紧接着在微信上给晨阳甩了几个视频链接。
晨阳一脸懵的爬起来翻看音符，搜了一下自己名字，发现最热的视频昨晚剪辑的已经十多万赞了，要知道自己发个视频数据好的时候也不过五六万赞。
他点开视频，正式自己昨晚撞到小乔那把的视频，不光如此，自己的评论也99+，都是问他小乔个人信息的。
晨阳翻看了一会，经纪人的电话又打了过来，经纪人开门见山的说道：“看完了吗？”
“看完了。”
“你现在快把视频发了，然后联系一下小乔看她愿不愿意跟你一起双排直播。”
“好的。”晨阳就是再笨，也知道现在是他抓住流量的好时机，当下就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