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卡斯帕说,“我只给你们五分钟。”
他可以帮他们争取五分钟,但接下来怎么做就是他们的事了。
“另外,离开时我会带走利奥波德。”
巴拿尤克惊讶:“什么?”怎么会?
那可就麻烦了,无论是否成功,他都很需要一个蚁族高等雌虫来协助他,毕竟一个摩金星又不是全蚁族,而且高等雌虫他们不能杀完,也只有利奥波德能放心交给他管理。
得想别的办法了,他皱眉:“请问你们何时离开?”
斯特等着去收拾要绑拉斐尔的家伙和伏尔珀斯,但他也不能让利奥波德在这里干到一半就跟着走:“五天。”恰好系统回来。
五天,不够,但如果真能抓住兰德……
要冒险吗?
他对上斯特的视线,咬紧牙,斯温德勒阁下帮助他们得不到任何好处,但他还是愿意伸出援手,他们又怎么能辜负他呢?
他决定了:“我不会失败的。”
斯特很好奇他哪里来这么大信心,其实在他看来,他们跟兰德那边对上毫无胜算,除非用点儿手段。
他余光扫到乌托,心想,不知道成功率如何。
巴拿尤克开始敲定行动步骤,他们必须成功,高等雌虫那边这次是铁了心要除掉他们,两位阁下虽然能随便过来,但肯定会被怀疑,他们迟早会找过来。
再找不到更好的机会了。
巴拿尤克攥紧拳头。
不能犹豫。
……
拉斐尔蹦蹦跳跳回来,惊喜哇一声,扑到斯特身上:“哥你是来找我的吗?”
斯特见他没出什么事,敲敲他额头:“下次告诉我一声再出去,我还以为你又被拐了。”
他话中有话:“我还想着要不要再去工厂哪里找你一次。”
利奥波德皱眉:“什么意思?”
乌托道歉:“是我太过愚蠢轻信,害得阁下受罪,等事情了结,我愿用生命来稍微弥补阁下受过的伤害。”
利奥波德大步上前:“他被绑架与你们有关?!”
看来不用担心利奥波德不跟着走了。
斯特幸灾乐祸看着乌托,他叹气,转向拉斐尔,他知道该向谁道歉:“阁下,您要如何罚我都可以,但我现在还不能死,请您宽限我五天。”
巴拿尤克想劝些什么,但嘴唇翕动几下,说不出来。
拉斐尔站在斯特后面,扶着椅背,他不怎么在乎这个,于是低头:“哥,我要原谅他吗?”
利奥波德似乎是愤怒瞪了斯特一眼,卡斯帕一眼扫过去,他没抵挡住,低头,浑身都因愤怒而颤抖。
斯特双手交握,现在决定权又到了他手上,他当然想让拉斐尔不原谅,可是乌托还有用。
他到底知不知道,阿贝与伏尔珀斯的关系?
不过,那些都是次要的:“这该你来决定,拉斐尔,你因为他而受到了伤害,无论如何,他都是帮凶。”
巴拿尤克哀求看向拉斐尔,他挠挠头,按照老师教的,他应该让这种虫都死掉,但是他们和利奥波德关系很好,利奥波德会不会伤心啊?
他想不出来:“还是五天后再说吧。”
巴拿尤克松了口气,利奥波德走过来,扯着拉斐尔离开,浑身气势压抑,似乎是要狠狠训斥一番,不过他应该不会这么做。
斯特看着拉斐尔求救的眼神,坏心眼地摆手。
他收回视线,冷漠道:“卡斯帕,你和巴拿尤克有事就去办,我要和乌托聊聊。”
卡斯帕不太放心,弯下腰低声道:“要多久?我可以近一些吗?”以他的耳力,除非用精神力屏蔽,百米内都能听清,他不想太远,这里并不安全。
他不想再一次把他弄丢了。
斯特揉揉他脑袋:“当然可以,没事的。”
卡斯帕点头,选了个方向离开,巴拿尤克偷瞄斯特,又看着卡斯帕的背影,伤心地低头,完全没有他能插·进去的空隙。
他又打起精神,要先做完他该做的事。
等他们走开后,斯特把腿放下来:“说实话吧,为什么和阿贝合作。”
乌托刚被他坑一次,也没再装糊涂:“无论如何,兰德都是一位雄虫,我们是内部矛盾,但如果牵扯雄虫,就是与圣殿对立,虽然有您托底,可阁下,您还年轻。”
这是不信他,斯特被逗笑了:“从一开始,你就该说出来。”
他声音骤然冷下来:“怎么,那时候怕惹怒我,现在不怕了?”
“怎么会?”叛军首领心理素质很好,到现在也没变过脸,“我只是不想您也被牵扯到,所以才想更保险一些。”
说得真好听,斯特都快忍不住感受到他的良苦用心了,可是谁让他跟伏尔珀斯不和呢?
“是他找上你的,还是你联系他的?”
“我只是从前有幸见过他一面,那时他被那位阁下带在身边,我才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乌托摇头,“不是我联系他的,但他也并非是为了帮我。”
他摊开手:“您现在来问我这些,恐怕才是他来找我的目的。”
阿贝想让他从乌托口中听到什么?这个问题在脑子里转了圈,斯特问:“你说以前见过他?仔细说说。”
“大概是七年前,那时发生了一件大事,一颗D级星上出现了新型异兽,它们能够自爆,威力足以摧毁上万公里,第一次发现,就是在那颗行星被摧毁时。”
“这种异兽出现得突然,而且不知为何目标明确,宛如迁徙一般,冲向圣殿辖区,无数异兽为它们保驾护航,它们爆炸后留下的粒子,一旦雌虫触碰,就会中毒一般被染黑,如果不迅速切除,黑色会迅速覆盖全身,然后仅需一周,雌虫就会失去理智。七大军团全力剿杀,最终在几天内杀光它们,”
听着像丧尸,斯特想。
“现在没听说这种异兽,它们灭绝了?”
“是的,军团找到了它们的栖息地,全部捣毁清除,也研发了药剂用以治疗这种毒,而圣殿怀疑异兽是被有意培养出的,所以彻查,许多虫都被卷进这件事,无论罪名是否成立,只要有一点嫌疑的,都没能活下来。”
这个斯特耳熟,经典冤假错案背景。
“或许是因为要彻查,那位阁下竟然会离开极光星,来到二军,那时兰德与我还是好友,我远远见了他们一眼,阿贝·希尔十岁出头,跟在阁下身边,我还以为那是他雄父。”
等等,“兰德是你的好友?”他怎么听糊涂了,兰德那家伙竟然会有朋友吗?
难不成乌托精神也不正常?
乌托微笑:“那时兰德阁下或许是在卧底,说要加入我们,之后反水,重创我们。”
卧底?斯特嗤笑,找乐子还差不多。
乌托笑得很假,他们心照不宣。
“他们与兰德阁下的会面我并不清楚,我也没想到会再次见到他,如果不是他自爆身份,说出那次见面,我还记不起来,您还要听些什么吗?”
如果这是阿贝想让他知道的,有什么意义?知道那种异兽?虽然很有趣,但也止步于此了,还有什么他没注意到的吗?
斯特将刚刚那番话重新想了遍,突然抓住一句——“‘他竟然会离开极光星’?伏尔珀斯不是经常出入吗?”
乌托眼里泛起涟漪:“伏尔珀斯阁下?不,我说的是伯特伦阁下,难道您一直以为是另一位阁下吗?”
简直荒谬,斯特竟然有点想笑。
怎么会是伯特伦?斯特做梦都没想到他还能牵扯进来,天啊,伯特伦跟阿贝?
但其实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彼尔德就是一个例子,但斯特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复,毕竟阿贝给他的感觉与伯特伦相去甚远。
真是惊喜,阿贝是在告诉他,他对他没有恶意,他是他的友军吗?
任谁来看伯特伦都应当是支持斯特的,毕竟他们的关系有点像皇帝和太子,阿贝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但斯特忍不住多想,阿贝既然能让他走到他预想的这一步,还知道“斯特老师”,这样的家伙可以称得上一声恐怖,他真的会不明白伯特伦的真实目的吗?
还是说,是自己想多了呢?
“伯特伦?”一个声音突然加入他们的对话,“七年前,原来麦达就是那时候见的他。”
利奥波德夹着拉斐尔回来了,拉斐尔幽怨看着斯特,斯特咳一声,问利奥波德:“你们那时候见到他了?那知道他为什么到蚁族吗?”
“麦达兴许知道,”利奥波德玩着拉斐尔头发,漫不经心回答,“我不知道。”
得找一趟麦达,至于兰德,也不知道会不会解答。
这些暂且不提,他看向乌托:“你不是心存侥幸的虫,你和阿贝合作,他说了什么?”
乌托扭头去看拉斐尔:“他说,他并不想伤害拉斐尔阁下,所以希望我能借地方给他躲一下,等您去那里,将阁下还给您。”
斯特皱眉,浑身上下像有虱子乱爬一样哪哪儿都难受,他怎么一听类似于“阿贝有美德”这种话就膈应呢,他明明也第一次见阿贝。
拉斐尔蹲在斯特椅子边,扁着嘴:“我讨厌他,他是个疯子。”
斯特侧身揉他头发:“我也不喜欢他,更何况,他把你弄成那样子,我可不信他有好心。”斯特在山洞里也被他弄得浑身是血,这个仇他可忘不了。
拉斐尔重重点头:“讨厌虫。”
斯特舒心了,这才对嘛,长得就不像好虫,肯定是他的阴谋诡计,但还是难受,回去再揍他一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