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文武百官，皆哗然。
李林甫虽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场上，但看向白鸿昭的眼神多了些冷意。
虽他并未张扬，李林甫也知如延与他女儿之事，如此便是表态。
圣上满意笑道：“爱卿所言甚是，萧松之事不可姑息，大理寺依律严办，若有人徇私，同罪论处！”
大理寺卿看一眼李林甫，他并未有开口之意，鞠躬道：“微臣......领命。”
下了朝堂，白鸿昭一人向外走去，其余人皆躲得远远的。
他内心十分忐忑，这番话摆明是与李林甫作对，只怕日后在官场寸步难行。
“鸿昭兄！”
听到有人喊他，立刻回头，却见沈子游与杨钊向他走来。
白鸿昭惊讶道：“子游兄，杨大人。”
“鸿昭兄今日之言实在是佩服啊！”
听闻此言，白鸿昭也只是微微一笑。
回到家中，晚膳已摆好，白夫人见老爷皱着眉头。
“老爷回来了，快用膳，怎么愁眉不展的，可是今日朝堂之上有何不妥？”
白霜染打量着白鸿昭，莫不是关于那女子之事？
微微生气：“爹，可是那女子的事有人徇私？”
白鸿昭看了一眼白霜染，摇了摇头：“圣上要求严惩，若徇私，同罪论处。”
听闻此言，白霜染欢欣雀跃：“哇，这是好事啊！爹你干嘛不开心呀！”
白鸿昭微微一笑道：“爹今日算是得罪了李丞相！”
白夫人心下一惊：“为何啊？”得罪他以后可怎么办！
白霜染语气轻快：“得罪李林甫很正常啊！”
随后她吩咐丫鬟小厮下去，小声说道：“谁让他是奸相呢！”
白夫人赶紧责怪道：“竟胡说！那可是做了十多年宰相的，老爷，你也不是冲动之人，怎会得罪他呢？”
白鸿昭叹了口气道：“今日关于萧松之案，工部尚书请求从轻发落，我说不可，礼法不可废，坚持严惩，圣上同意了。”
“这......萧松和牛尚书皆是丞相爪牙，老爷如此冲动，怕是要......”
白霜染一脸轻松：“爹无需担心，此关定可安然度过，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白夫人嫌弃道：“说得好像此事由你做主似的！”
白霜染挑了挑眉笑道：“那也......未必呢！”
听到女儿又胡说八道，白鸿昭微微一笑：“用饭吧。”
沈府内，晚膳时，沈子游忍不住感慨：“今日这朝堂啊，十分有趣。”
众人皆好奇发生了何事，沈子游解释道：“白鸿昭竟开口要求严惩萧松，鸿昭兄可是从来不蹚浑水的，这次竟与李丞相正面为敌！”
随后他啧啧称赞：“不过他今日那番话倒是十分精彩！不得不佩服！”
沈青云十分好奇，能让爹如此佩服的，不多！
沈子游重复一遍，沈青云连连点头道：“白叔叔为人正直，心怀百姓，实在是为国为民的好官！”
沈夫人疑惑道：“他一个闲职官，竟然敢与当朝丞相为敌？”
沈青云问：“莫不是因为白二小姐？”
听闻此言，沈子游瞥向沈青云，这小子心思有点明显。
沈夫人不信：“一个庶女而已，不可能吧？”
沈子游却说：“不好说啊。”
是不是为了女儿不好说，可他白鸿昭本就是正直之人，也许女儿之事只是契机而已。
沈青云问：“最后圣上是何态度？”
“严惩，绝不姑息，若有徇私，同罪论处！”
“也是，白叔叔这番话，的确让人无从反驳，依孩儿看，白叔叔定会受圣上赏识！”
几日后，李隆基将李林甫叫到兴庆宫。
“微臣参见圣上！”
“朕要升任白鸿昭做大理寺卿！”
李林甫十分无奈，圣上老毛病又犯了。
“圣上，不可，白鸿昭不过是一个太常寺少卿，掌管礼仪祭祀之事，若直接升任大理寺卿，未必能胜任，反而会误了朝廷之事。”
圣上瞥他一眼：“那......李爱卿以为如何？”
“不如封大理寺丞......”
圣上哼道：“李爱卿未免太过针对，他虽为闲职，至少是四品，你却要贬他为六品，是故意与朕做对吗？”
这李林甫，越来越不将朕放在眼里！
李林甫笑道：“微臣不敢！圣上言重了，微臣只是还未说完呐，可以让他继续兼任太常寺少卿一职。”
李隆基并不理会：“拟旨，即刻升任白鸿昭为大理寺少卿！”
李林甫只好作揖：“微臣，遵旨。”
下朝的路上，众多同僚与白鸿昭打招呼，当晚白府晚膳十分，满面春风。
“恭喜爹升任大理寺少卿！”
白鸿昭望着白霜染笑道：“想不到霜染果真有识人之明！”
“哈哈......”
白夫人开始盘算：“老爷如今升任大理寺少卿，几年后再升任大理寺卿，那可是仅次于丞相之位啊！”
白鸿昭无语，这个位置还没暖热呢：“夫人想的未免也太远了些！”
白霜染边吃边说：“是啊，李林甫在，不太可能。”语气平淡。
“那李林甫都快八十岁了！”
白霜染接着说：“额......过几年李林甫下台，新的丞相也是扶持自己人。”
“你怎么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白鸿昭望着她自若的神态道：“霜染说的不无道理。”
片刻后，白夫人忍不住问道：“老爷，你觉得下一任丞相会是谁？”
“沈子游倒是有可能。”
白霜染问道：“沈青云的爹？”
“正是。”
白夫人十分不屑道：“他才户部侍郎啊！距离丞相之位，还有两级呢！若说他有可能，那我觉得老爷也有可能！”
白鸿昭责备：“休要胡说！”
“怎么胡说了，圣上不就喜欢给人连升官职，那牛大人，杨大人不都是！”
白霜染道：“虽然我也希望是沈青云他爹，但下一任丞相，更可能是杨昢他爹！”
白夫人轻哼道：“你这么看重他，那为何不希望杨小郎君瞧上你啊？”
白鸿昭皱眉问道：“哦？何出此言？”
“那日在虢国夫人马球宴上，那杨小郎君一表人才的，她居然嫌人家人品不好。”
听闻此言，白鸿昭忍不住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