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为媛之清洗了,破皮微微红肿的手掌。上着药,心疼道:“主子,这是吃人的地,没皇上的宠爱任何人都能踩上一脚。”
媛之扶了扶前额,道:“你不是说,想法打听皇上行踪,有消息不?”
晚秋叹息道:“与我同进宫的小内监,原在皇上御书房当差。不知怎么的调到了别处。这事也就没了着落。”
媛之默默点了点头,淡淡道:“太后不是赐给我些黄金么?你拿一半出来,到内正厅打点一翻,看是否能行。”
晚秋喜道:“主子这花容月貌,这后宫无人能及。只要皇上见着了,准没她们什么事。奴婢这就去想办法。”
“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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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黎明时分,媛之便起床。同以往一样,忙收拾好参见贵妃。方得知窦岚也侍寝了。
自此,媛之常落寞的,走晨昏定省的路上。偶然一日,眼瞧着片片飘落的树叶,随手拾起一片。仔细一瞧,树叶中已有一点黄。
哦!秋风才刚吹过了御湖。一阵秋风起,一念期盼执,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着侍寝的旨意。不想没等来自己的,却等来薛婵侍寝的旨意。
就在媛之不安期盼中,不知那一夜酣睡醒来,推开门窗一看,竟是白茫茫的一个清幽世界。不想初冬已至,飞雪如花落,岁岁又年年。新进的嫔妃,不管份位高低大都侍寝了,却唯独她平静无波。
薛婵的南院偶尔还会有点赏赐,媛之的东院却连炭火都不够。时间一久,下边奴才没了精气神,个个唉声叹气。平日里当差亦是敷衍了事,就连晚秋亦是心事重重。
这日,媛之忍不住问道:“晚秋,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不是?”
她慌乱一笑:“没,主子。奴婢好好的哪有什么心事。”
媛之温和道:“咱们主仆唇齿相依,有事断不能瞒我,咱们才能商量着应对。”
她思虑片刻,怯怯道:“主子确实有事,且棘手。内政厅的亮公公,对奴婢说,皇上有口玉,禁止给赢姓女子上绿头牌。主子咱们没希望,一点都没。”说话间,她悲伤的摇着头。
媛之大惊失色,忽想到与文康那未宣读的一纸婚约,方才理解了应公公那日的话,心百般滋味翻腾。不曾想事情没开始,竟然已结束,天底下还有什么情况比这更糟糕。
她仰头看着天,宫外的天应该比这敞亮罢。看来是救不了姑姑了,自己又如何才能对抗棠雅?
眼瞅着片片飘落的雪花,不禁又想到太后,既然是皇上口玉她必然知道。为何还选自己进宫?把自己放在这不闻不问,却又护着?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是夜,看着晚秋忧愁面容,媛之寂寥笑道:“晚秋,明儿把下面所有人聚集起来。让她们各自散去,你自己也挑个好去处。我这有桃子松湖就可。”
晚秋忙跪下道:“主子,奴婢不走。奴婢服侍过好些嫔妃,唯有主子把奴婢当人看,唯有在这奴婢是舒心的。你别让我走,哪怕一辈子见不着皇上,不管日子再艰难,奴婢愿意与主子共同度日。”
她说的情真意切,温情丝丝暖动媛之的心。温柔道:“快起来,日后你便是我的姐姐,别再自称奴婢。在这深宫中,有你相伴实是我的福气。”
晚秋起身,微微一笑道:“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主子有待奴婢这样的心,奴婢已满足。目前窦岚与薛婵,分位已升至美人。薛美人,过了这冬季,就要搬走了。主子可多与她们走动。”
想到文康,她释怀笑了笑。哀伤道:“没用的。事到如此,又何必打扰她们。往后,咱们尽量别去南院。倒望她们,这辈子能得宠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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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媛之还是挣扎着去给贵妃请安。好似如此,她还是有希望的。她慢慢学会了扫雪,殷勤地插着红梅,尽量穿着,自己并不爱的大红大绿衣裳,展示出灿烂的笑容,以至于她的院子,不会那样的荒凉冷落。
自己心里一直默默守着,皇上对小九的那份好,等着事情出现转机。然而,看着院子一众奴才强颜欢笑,她心疼极了,不能耽误了他们不是。便让松湖叫周海带的两着内侍,聚集起来。
媛之干笑道:“我这的日子,你们都是看见的,往后会越发难。你们不必巴巴的守在我这,都各自寻个好的去处罢。”
两人齐齐跪下,周海磕头道:“主子,奴才们在这宫里,没什么大的志向,有吃足以。只要主子不嫌弃不必忧心我们。”
小凳子道:“奴才亦愿效忠祁主子,绝不悔。”
媛之长长叹息道:“你们别有负担,今儿离开我这,会给你们两个月的份银。我这与冷宫没什么分别,是没有前途的差事,你们可否该想清楚。”
周海磕着头道:“主子,奴才是个蠢的,不懂什么前途。只望主子去哪儿别抛下奴才就完了。”
不管真心假意听得媛之舒心,她嬉笑道:“都起来吧!真是难为了你们,但也要记得,有好的去处别让我绊住了。不管那时我都会为你们高兴。如留下咱们日后就是一家人,平日里当差得有模有样才好。”
“奴才记住了。”
周海道:“主子,连日里南院薛娘娘与那贤妃,邢诏仪走的特别近。她们常与一众奴才一块鬼鬼祟祟,聚餐玩乐、甚是荒唐。”
媛之淡淡笑道:“是么?越是荒唐,咱们越离远些才好。何况那是别人家的事,小心些不会错。”
“主子,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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