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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笔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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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虽说是要写回信,但蓝鸢其实并不太清楚自己应该写什么。

对面的陌生哥哥有故事给他分享,但蓝鸢并没有什么故事——真要说的话,他倒是也有学校故事和还债故事,只是这俩都没什么讲述的必要。

前者的话,对方肯定是上过高中的,当然也会经历类似的故事;至于后者,蓝鸢还是不太想在外人面前提自己家的事……虽说舒越明对他们家的情况已经有了很多了解,这个陌生的哥哥从他爸那里听了多少尚且不得而知。

但蓝鸢不想做那个亲口补全故事的人。

他想了想,最后开始写,“还有三天就要期末考试了,感觉化学好难”——这话写出来之后他自己都被自己无语笑了,只是笑到一半,蓝鸢的思绪又突然被一声巨响打断。

他第一反应是快要下雨了。毕竟现在是六月,而上一次身处这里的时候,外面正在下雨——但接下来的第二声响动后,蓝鸢总算听清楚了,那大概是有人在放烟花。

于是他起身,走到了窗边,并拉开了窗帘。运气非常好,烟花升腾起的方位刚好是窗户正对着的方向。

放烟花的位置距离这里大概还有一段距离,因此声响并没有吵闹到震耳欲聋——当然,虽然这边是郊区、但并不是无人区,大晚上放烟花多少会打扰到一些人的休息。

只是蓝鸢确实不在此列。

或许是因为在大多数面前性格比较淡,加上不怎么爱参加集体的打闹活动,所以身边人可能多少会觉得他是一个喜欢安静的小孩——但与这一特征相矛盾的是,蓝鸢其实非常喜欢烟花这种事物。

理性而论,这或许是因为他从小就没有放烟花的经历……至少从记事开始是没有的。但实话说,人的很多偏好就是不能用理性来解释的。与其一定要给所有事进行成因推测,蓝鸢更愿意将其定义为“烟花很漂亮、很绚烂,所以喜欢”。

即使它在半夜十二点大声响起,也不妨碍那些闪烁在空中的光点让人充斥着愉悦的心情。

于是蓝鸢站在窗前,观赏完了整场烟花。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星期五,并不是什么节日,但那些烟花差不多放了整整有十分钟——一开始只是普通的、炸开的色彩,到后来又多了些不同的样式。

大概是有人在庆祝对自己有意义的日子吧。蓝鸢心想。

但自己与这些可能的庆祝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一个碰巧站在窗边的观众,观看了整场为别人而盛放的烟花——这大概就是烟花的意义,蓝鸢又想,可以将为一个人的庆祝分享给无数的、或许素不相识的观众。

他垂了垂眼,看着远方被遗留下的白烟逐渐消散,才又终于拉上了窗帘,重新坐回到桌前。

“刚刚窗外在放烟花,放了好长时间,还很特别,变换了小猫的形状,闪过了一串英文,虽然我没有看清是什么,”蓝鸢思考了片刻,决定还是将这件事分享给对面……至少这比什么化学考试有值得分享的意义,“我特别喜欢看烟花,感觉很热闹,也很漂亮。”

*

从那之后,蓝鸢就和这个陌生的哥哥成为了一种另类的“笔友”。

实际上,他记事的时候,互联网已经很普及了,他只会在家里的旧杂志上看见“笔友”这两个字——但他和陌生哥哥用信交流,虽然没有互相邮寄,但本质上也没有什么差异。

蓝鸢差不多隔两三个月就去舒老师家住一晚,来来回回的,也收到了六七封回信。

不过那个陌生哥哥大概并不经常回家,蓝鸢又想。他和自己亲哥吵架比较严重的时候,一个月去舒老师家躲了三四次,但只有最后一次才收到了回信——只是蓝鸢很有分寸,虽然好奇,也没有问他在哪里上学、读什么专业、在忙什么,只知道对方经常在外面旅游。

每次都能给他分享新见闻,然后发来新照片,像旅行青蛙一样。

不过旅行青蛙会给主人寄自己的照片,陌生哥哥只会送上新鲜出炉的风景照——因此蓝鸢和对方通信过好几次,但依旧发现自己对对方一无所知,连长什么样都不清楚。

一开始他想过很多可能的原因,到最后也差不多意识到,其实只是对方不想给他透露更多的信息了——对方不透露,所以蓝鸢也不再探究,即使他想过能否通过对面的只言片语搜索到相关的消息,毕竟对方去的有些地方太小众了。

但蓝鸢最终想,这大概是对方的一种乐趣,因而放弃了这份探究欲,只当他是一个“神秘的笔友”。

而陌生哥哥给他的最后一封信……是在去年七月底。

在那之后,蓝鸢从重点班转入了艺体班,不再是舒越明的学生,因此也没再好意思打扰他。

至于那最后一封信——

在那一封信里,陌生哥哥没有再给他分享新的照片和见闻,而是在最后说,“我弹了一首曲子,刻进了下面这张有声小贺卡里,你要不要听一听”。

平时放照片的位置,这会确实如他所说,放着一张贺卡。蓝鸢打开贺卡,上面只写着一句很平淡的、很常见的“祝你天天开心”,而同步响起的,是一段陌生的旋律。

陌生的、好听的旋律。

蓝鸢打开手机上的音乐app,点开听歌识曲,试图借此找到关于这首歌的信息……但没有得到任何识别结果。

是你自己写的吗?蓝鸢垂眼看着贺卡上的六个字,默默问——只是他没有再将这个问题写进回信里,因为自己大概很久都不会再收到下一封信了。

他只反复听了好几遍。

这首歌的曲调很灵动、很自由,像是那个陌生的哥哥留给他的印象一样,让他想到空中的飞鸟、想到越过树梢的花瓣、想到海上的风,又让他有些久违的难过。

这回蓝鸢依旧很清晰地知道自己难过的根源,但又并不想阻止这种思绪的生长。他只觉得难过到有些想哭,所以将脑袋埋进了枕头里。

这确实是自己睡过的最柔软的一个枕头,蓝鸢无端地想着。应该早点问问是什么材质的,虽然自己大概也不会买。

*

而在那个二公快要进行的晚上,蓝鸢站在宿舍的阳台上,久违地收到了一封类似的“信”——或者说信也不合适,比起曾经的长篇大论,那只是一张小纸条。

但小纸条的开头和结尾都是熟悉的模样。

我早该意识到的。蓝鸢又一次想。

在祁心忱指导他们时在歌词单上随手写下几个字的时候、在他翻祁心忱微博翻到他的画的时候、在躺在宿舍的被子里悄悄戴上耳机点开祁心忱的歌的时候。

只是此时此刻,这些错过的推理点都不是很重要了。

祁心忱的房间并不在他们宿舍的正上方,那放下纸鹤的地方肯定就是天台。

蓝鸢如此想着,又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捏着被展开的纸鹤,带着混乱的思绪,转身推开了宿舍的门,走向了楼梯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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