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看他一脸怀疑的样子，收起散漫认真问他：“陆岩封，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没脑子的人吗？”
陆岩封说：“没有。”
沈临有些恼怒：“那你刚才是什么眼神？”
见他好像真的生气了，陆岩封上前以一个安慰兄弟的姿势拥抱住他，拍拍他的背：“我的错。”
“沈、沈、沈老师，你让我查的那个孙瑶……”
吴小花刚闯进办公室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整个人僵在门口，跟着后面的话失去所有抑扬顿挫的能力，没得情绪念经似的往外秃噜，“有人看到当天晚上她的房间里有个男人…”
陆岩封和沈临侧目，三个人面面相觑。
吴小花的耳朵嗡嗡的，她其实听不到别的声音了，满脑子都是陆支和沈老师在谈对象陆支和沈老师在谈对象陆支和沈老师在谈对象完了完了完了我会被灭口我会被灭口我会被灭口……
沈临反应快，立刻推开陆岩封退后两步，清了清嗓子打破眼前的尴尬，问她：“目击人有没有说，看没看清清那个男人的长相？”
“啊……啊？”吴小花猛地回神：“哦，没、没有，目击人说只看到房间里有个男人的影子，身高大概一米七八、九的样子。”
“查过孙瑶小区的门卫监控了吗？”
吴小花点头：“查、查过了，但是嫌疑人的身高范围太广泛，不好锁定到底是哪一个。”
沈临垂目想了想，“我和陆队知道了，你回去吧。”
“哦，好。”吴小花答应着，“陆队，沈老师，那我走了。”
回到侦查小组办公室，吴小花脑子都还是懵的。
“我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陆队和沈老师，他们…他们……”
“啊——————”
吴小花双手捂脸，激动地原地蹦跶两下，忽然又停下来。
沈老师没有解释，陆支队也没有解释…天哇，这是什么方式的神仙官宣啊！
现在，她也算是陆队和沈老师的‘亲信’了吧？
吴小花内心澎湃，小拳头一握，眼神坚定给自己打气：“吴小花，你一定要认真努力工作，绝对不能辜负陆支队和沈老师的期望啊！”
贾宝宝倚着侦查小组办公室门框，看了半天她的奇怪举动，才抬手敲了敲门。
吴小花猛地回头看去。
“我说，吴小花同志。”贾宝宝把尸体鉴定报告往桌面一拍，单手叉腰看着她，“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人都变得不正常了。”
吴小花：“我我我……”
社死只在一瞬间 。
“别我我我的了。”贾宝宝把鉴定报告推给她，“在死者身上发现一些不属于她的皮肤碎屑组织。”
吴小花赶紧抓起报告。
“这次凶手作案时好像很匆忙，没有前两次作案时冷静，在现场遗留了些碎屑组织。”贾宝宝戳戳鉴定报告意见栏，“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作案地点特殊，凶手大意了，觉得水能冲洗干净现场，就没有仔细处理。”
吴小花看着报告书，眉头微拧：“死者没有|性|生|活史？”
贾宝宝点头：“没有，还是|处|女。”
“那就说明，孙瑶和周思林、吴晗两个人的情况不同。”吴小花默了默，忽然拉起贾宝宝的手，兴奋道：“宝宝，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你跟我走。”
贾宝宝眼睛瞪得像铜铃，惊讶道：“吴小花，你不结巴了？”
另一边，公安局人事科。
“昨天网警那边接到个报案你们知道吗？”笔记员乔华敲着笔笑，“我跟你们讲，笑死人了。”
“什么事？”负责内网资料录入的科员小李喝了口茶。
“哈哈哈哈哈哈。”乔华拍桌子，“报案那男的网购了个活体葫芦娃。”
人事科几个科员一听全凑了上来。
“真假？”
“卖活体葫芦娃？”
乔华说：“买家收到个空箱子，一怒之下跑来报案，把卖家告了。”
勇哥吐槽：“这么明显的当都能上也是没谁了。”
小李戳戳乔华：“那卖家怎么说？”
“卖家说，他发的是六娃。”乔华笑到捶桌子。
材料员捏着录入信息笑地前仰后合：“那很有生活了。”
“现在做生意的都这么没节操了吗？”小李牙刚呲一半就被人从后面拍了下脑袋。
“插科打诨，我看你们日子过的太松闲了，明天跟刑警队出去负重十公里。”
说话的是人事科副科长曲胜波。
小李挠头：“曲副，咱们社招的四百二十名辅警都培训完了，下一波招聘得到明年，偶尔插科打诨活跃下人事科的气氛嘛。”
罪魁祸首乔华一秒入定，双目无神盯着电脑屏，手指麻木在键盘上敲着，狡辩：“曲副，我一直在录入信息呢，我没笑。”
“切~~~”其他人纷纷冲他翻白眼。
曲胜波说：“我是聋子吗？就你笑的最大声！”
陆岩封和沈临刚踏进人事科，就听到哄然大笑的声音，看见曲胜波在训话，陆岩封随口接了句：“哟，挺热闹啊。”
大家闻声抬头望过去，纷纷站了起来。
“陆支？哪阵风把你吹人事科了？”曲胜波迎上去，客客气气伸手，“什么事打个电话完了，怎么还亲自过来？”
陆岩封简单和他握个手：“曲副科长，我陪队里人过来做个指纹录入。”
曲胜波顺着陆岩封的目光看过去。
沈临站在陆岩封旁边，一脸地锋冷孤傲，看着曲胜波嘴角勾出一丝若头若无的笑意。
曲胜波不咸不淡的伸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沈大法医。”
沈临反握住他的手，客客气气：“混吃等死，一切如故，曲副科长。”
“好啊。”曲胜波收回手，“不枉我耿耿于怀这么多年，怎么样？比划比划？”
“忙着呢。”沈临皮笑肉不笑地，“下次有时间，操练场见。”
“那那那。”曲胜波一撸袖子，指指满屋子人，“他们可都是人证，你可不许耍赖。”
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谁也不服谁的暗流在涌动。
陆岩封看着沈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若狂。
大家都有点莫名其妙，心想一向稳重严肃的曲副科长这是崩人设了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斗志昂扬了？
沈临也撸起袖子跟他碰了个拳：“不耍赖。”
曲胜波咬牙：“当年格斗竞赛输给你拿了第二，真不甘心。不过，我都是副科了，你还是个二级警司，也是够悲催的。”
沈临：“格斗竞赛你拿了第二。”
曲胜波：“我现在管着你入职。”
沈临：“格斗竞赛你拿了第二。”
曲胜波被重创，捂着心口指他：“你你你！”
陆岩封看不明白了，问他们：“你们俩到底怎么一回事？”
沈临说：“没事，我和曲副科长‘惺惺相惜’。”
“对！‘惺惺相惜’。”惺惺相惜四个字，曲胜波几乎是咬着牙槽从齿缝咯吱出来的，他转头敲乔华的桌子：“小乔，你带沈临去录个指纹，顺便把资料重新传内网。”
乔华蹭地站起来，对着沈临满脸堆笑：“你跟我过来吧。”服务态度好的没话说。
因为上面早就跟人事科打过招呼，录入手续办的很快，没几分钟就搞定了。
从人事科出来，陆岩封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眼睛都快长沈临身上了。
沈临无奈，主动停下：“有话要说？”
陆岩封否定：“没有。”
沈临怀疑：“真的没有吗？”
陆岩封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上下打量片刻，笑了笑坦然道：“你身上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和李主任、贾宝宝见面的时候，黄队见面的时候，还有定中原，今天又是曲副科长…你很好，每次都能给我新的惊喜。”
“都是以前的事了。”沈临眼神暗了暗，“以后有机会我说给你听。”
“好啊。”陆岩封忽然来了兴致，舒展舒展筋骨，“等手里这个案子破了，咱们彻夜不眠促膝长谈。”
沈临：……
沈临觉得眠还是要眠的。
“对了，说回案子。”陆岩封正了神色，“孙瑶的案子，他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
“孙瑶？”沈临有些诧异。
陆岩封郑重地点头，“看来你还不知道。中午的时候，警情中心接到孙瑶父母报案，说女儿被人杀害，我们赶到现场发现人死在浴缸中，颈动脉被利器割断，全身血液流干，面部组织消失，手指脚趾肉皮剥离，在浴室外跳台，还有一只同样面部组织消失手脚裸露白骨的狸花猫。”
沈临琢磨着：“这次还多了只受害猫？”
陆岩封说：“我还是觉得宋默生很可疑。”
沈临问他：“案发时间？”
“李主任推测，是昨天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陆岩封看了看他，“有什么问题吗？”
沈临听到这里，脸色一沉：“宋默生不在案发现场，凶手不是他。”
陆岩封笑笑：“这么笃定？”
“他有不在场证明，我就是证人。”沈临说。
陆岩封一惊：“你是说当时宋默生…”
“没错。”沈临肯定了他的想法，“宋默生给我下了异丙酚，昏睡时间是三十分钟。”
“异丙酚？”陆岩封好像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
“一种短效口服麻醉制剂。”沈临不怎么在意地随口解释了下，“根据前两起凶杀案的情形可以断定，凶手如果想要完美处理现场，三十分钟的时间是绝对不够的。”
陆岩封若有所思掏出支烟，“先去痕迹鉴定中心和定中原碰个面，再说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