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挪近半寸,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冷香。
明明用的是同款酒店沐浴露,在沈听澜身上却像被施了魔法——前调是海盐的清爽,尾调却藏着说不清的暖意。她像个偷尝糖果的小孩,屏住呼吸又深吸一口。
"在做什么?"沈听澜的声音突然响起,像块冰镇过的玉石贴在耳朵上。
扶苏浑身一颤,从耳尖到锁骨瞬间烧成晚霞色。"就...闻闻你不行吗?"理不直气也壮地嘟囔道,手指却把被角揪出朵皱巴巴的花。
这句话像打开了什么开关,绯色迅速在沈听澜瓷白的肌肤上晕染开来。
两人顶着番茄似的脸对视一眼,又同时别过头去。空调呼呼的送风声里,藏着此起彼伏的偷笑声。
沈听澜数到第一百个心跳才找回声音:"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话尾差点飘走。
"啊这个..."扶苏突然对床头灯产生浓厚兴趣,手指在额头上挠出三道红痕,"就...上次帮你交材料时..."越说越小声,活像被抓包的松鼠。
沈听澜忽然凑近,近到能看清扶苏细小的睫毛:"所以之前邀请我去你家..."
"因为!"扶苏抬头撞进一片含着星光的眼睛里,"我想让你知道,生日就该被蛋糕和祝福塞满。"她突然握住沈听澜的手,"要是那个家让你难过,就跟我回家好不好?我妈妈连客房都换成你喜欢的薄荷绿了..."
话音未落,发现沈听澜眼底泛起涟漪。手忙脚乱要起身,却被一股力道拽回。沈听澜把脸埋在她肩窝,发丝扫过颈侧像落下一串密码。
"别动。"带着鼻音的命令让女孩瞬间僵化。背后的人收紧手臂,声音闷在衣料里:"谢谢你记得...谢谢无人机...谢谢那个没有蜡烛的蛋糕..."
感觉肩头传来微微的湿润,像晨露落在花瓣上。
轻轻回握住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指腹在那人手腕内侧的脉搏处摩挲了一下。"你好乖,"声音温柔得能融化冰川,"明天带你去吃海鲜汇,要挑最大的龙虾给你。"
沈听澜闻言轻笑出声,笑声像一串风铃撞进扶苏的耳膜。哪有这样的人啊——明明自己哭得丢人,反倒被当成小朋友哄。
背后的人终于展颜,扶苏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心想:不难过就好,你难过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攥住一样疼。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直到沈听澜的害羞突然回到体内,倏地撤回环在扶苏腰间的手,一个利落的转身就把自己裹成了蚕宝宝。
"咦?"扶苏只觉听到稀稀疏疏的声音还有骤然消散的暖意。连忙转过身,看着眼前乌黑的后脑勺,在心里偷偷撇嘴:好好好,现在换我对着你的后脑勺了是吧?
"你不是说要帮我暖床吗?"沈听澜的声音闷在被子里,带着几分强装的镇定,"现在床暖好了,快回去睡觉。"
扶苏挑了挑眉,灯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小沈同学,"她拖长音调,像在念什么有趣的台词,"你这叫卸磨杀驴。"话虽这么说,还是乖乖起身,只是临走前不忘把沈听澜的被角掖好。
回到自己的床上,扶苏侧卧着,与对面被窝里的身影面对面。"睡吧,"轻声说,声音像羽毛般轻柔,"晚安。"
沈听澜在黑暗中睁开眼,看着对面模糊的轮廓。"晚安,"回应道,声音里藏着未尽的笑意,"好梦。"
隔着这段恰到好处的距离,各自怀揣着心事,却都做了一个有彼此的美梦。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落时,扶苏望着天花板,昨晚的对话在脑海中回放——那些笨拙的安慰、突如其来的拥抱。
"醒了?"沈听澜的声音响起,惊得自己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对方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窗边的小桌前泡茶。
"嗯...早。"扶苏的声音还带着睡意,她匆忙移开视线,沈听澜今天把头发扎成了高马尾,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
早餐后,司机载着她们前往热带植物园。一踏入温室,沈听澜就像变了个人。
指尖轻点龟背竹的叶片:"这种植物的孔洞是为了适应热带暴雨。"又蹲下身指着一株不起眼的小草,"这是含羞草,触碰时会产生应激反应。"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她专注的侧脸上,连发丝都在发光。
扶苏看得入迷。从未见过这样的沈听澜——眼中盛满星光,谈吐间流露出掩不住的学识与热情。当她俯身讲解一株食虫植物时,扶苏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将这一幕悄悄定格。
午后,她们沿着人迹罕至的海岸线散步。潮水退去后的沙滩上留下蜿蜒的纹路,像大地的指纹。沈听澜脱了鞋袜,赤脚踩在湿润的沙地上,脚踝被阳光晒得微微发红。
"请问..."一个清朗的男声突然插入。两人回头,看见个戴渔夫帽的男生正举着单反,"能麻烦帮我们拍张合照吗?"他身后站着几个同龄人。
沈听澜接过相机,利落地调整参数,找角度。
男生凑过来看预览图时,肩膀几乎要贴上手臂。
"那个..."男生挠挠头,"可以加个微信吗?照片传给我..."他的耳尖微微发红。
扶苏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有点刺眼。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强迫自己转过身,假装对远处的礁石产生兴趣。海风送来沈听澜礼貌的拒绝:"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回程的路上,扶苏异常安静。盯着车窗外飞逝的椰林,心里像堵了团湿棉花。
直到微凉的指尖突然碰触她的手背——沈听澜不知何时靠了过来,正将一枚贝壳放进她手心。那是上午在植物园礼品店买的,形状像颗小小的心。
"给你的。"沈听澜说完就转头看向窗外,但扶苏分明看见她耳后泛起薄红。
贝壳在掌心微微发烫,扶苏突然觉得,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没有必要,或许自己可以直接莽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