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心蕊看着党知温,眼中的探究几乎要溢出来了,她第一次认真的看向党知温,对方一头短发,头发帘已经过了眉毛,微微遮住了她那双乌黑有神的眼睛,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身姿挺拔,长得很好看,不是那种惊艳,而是耐看,十分耐看,让人移不开眼的耐看。
“怎么?”党知温虽然低头写题但陈心蕊那炙热的眼神烫到了,她不得已抬头问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陈心蕊慌乱的拿起那本书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但她的心思无法放在书上,她将书往下移偷偷的看着党知温,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做题,让人心安。
一直到十二点,党知温的手机响了,她关掉闹钟将笔记和卷子放进书包里,单肩背起,抬腿向外走,她刚走到手扶梯陈心蕊就跑了过来,问:“你明天还来吗?”
“来。”这个假期的上午党知温和艾君安被陈希安排的满满当当,她希望可以在考试时给这姐俩加把劲努努力,虽然她们一直在抗议,但陈希是家里的“独裁者”根本不会管平民百姓的抗议,艾泽更是个只会说“皇上英明”助纣为虐的“奸臣”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
走出书店党知温与陈心蕊告别,穿过马路坐在了车里,过了两分钟艾君安骂骂咧咧的出来,她把数学补习班发的用来夹作业的文件夹扔在了党知温的脚边,自己一屁股坐在另外一边。
“学霸你能帮帮我吗?”艾君安将脸凑到党知温身边。
党知温谈了一口气问:“怎么了?”
艾君安指了指地上的文件夹,党知温想要捡起来却被艾君安一把打掉,“别碰,晦气!”
艾君安亲自拿起来站了灰尘的文件夹,然后将老师发的练习册拿出来擦了擦递给党知温,“老师让我们把本题写完,真的他疯了。”
党知温看了看那本练习册,里面有大量的无意义的重复题型,“你们老师应该不是这么说的,你们老师应该说的是重要题型写完。”党知温从书包里拿出一根笔,然后在练习册上把有特点的题型圈起来,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就二十多道,然后把练习册扔给艾君安,“把圈起来的题写上就行了,其他的都是无意义的重复题目。”
“谢了。”
党知温微微点头。车很快开到家里,餐桌上丰盛的午餐散发着阵阵香味。但平时应该在厨房洗洗涮涮等他们的刘妈却和陈希坐在沙发上,艾泽站在陈希身边,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刘妈的手腕。
“怎么了?”艾君安率先走到刘妈身边,看到了刘妈手腕的青紫。
“拿锅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刘妈笑着说道,“没事了,你俩快去吃饭吧。”
陈希有些埋怨的说:“下次锅太高,就不要自己拿了,我和艾泽又不是不在家。”
“我想着自己能拿,就别麻烦你们了,上班那么累好不容易休息还操心这事儿。”刘妈十分善解人意。
“没事不累,艾泽一天天可有那闲劲了。”陈希拍了一下艾泽的肚子。
刘妈揉上药水,手腕好了很多但还是很疼没法继续工作了,陈希不放心刘妈坐公交回家只能亲自开车护送。
陈希走后,艾泽带着两个孩子去吃饭,党知温路过茶几看到那一排治跌打损伤的药膏,问:“我能拿一个吗?”
“可以。”艾泽不冷不热的回答道。
党知温拿了一个药膏放进了书包里,她想明天给陈心蕊,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经历过这种家庭,她见过无数种孩子,但陈心蕊是她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可怜的人,有父母有富裕的家庭,却被亲人虐待。她忍不住对陈心蕊发善心,虽然她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隔天写作班下课,她去了书店。虽然今天一楼很空旷但她还是去了二楼原来的位置设置好闹钟,她坐在桌子上前写卷子但时不时地抬头环顾四周。第一张卷子写完,第二张卷子写完,第三张卷子写到一半,十二点的闹铃马上要响起来了,陈心蕊还没有出现,她以为陈心蕊今天不来了。
闹铃响了她收拾书包要离开时,陈心蕊出现在了,带着一身汗馊味,头发乱糟糟的,胳膊上还多了一大块淤青。
“你咋了?”党知温问道。
“没事。”陈心蕊微笑着说,“我今天跟我爸打了一架,你说的是对的,他是个胆小鬼,吓得裤子都湿了。”
党知温看着陈心蕊,从书包里拿出了那个药塞到陈心蕊手里,“我先走了。”
陈心蕊拿着药愣了许久,等她回过神来,只能透过窗户看到艾君安笑嘻嘻的搭上党知温的肩膀,一同坐到车里,那辆车缓缓发动,消失在十字路口。
陈心蕊有些失落,没有来由的失落,她还没有跟党知温道谢,她第一次这么想和对方再说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也行,她只能拿出手机给党知温发一个“谢谢”的表情包。
党知温看到这个表情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姚雨柔给她打电话吐槽学校作业多的时候,对方希望党知温搞一下扶贫,党知温本来不想答应但耐不住姚雨柔疯狂撒娇,她只能答应给姚雨柔做她不会的题。
再姚雨柔发题的时候党知温看到了陈心蕊的表情包,她没有回应,她不擅长说场面话,客套话,她也不和其他孩子一样嘴甜,性格如此也没办法。
党知温给姚雨柔解决完难题,紧接着她又迎来了另外一个扶贫对象——艾君安。
艾君安拿着老师留的练习册扑到党知温身上,“知温救命呀!”
党知温只能再次放下卷子,帮艾君安写上那几道老师留的函数题。题目写出来,艾君安又给了党知温一个大大的熊抱。
党知温这段时间都被艾君安弄得脱敏了,从前被人碰她一下,她想死的心都有,但这段时间艾君安不是拥抱就是搭肩膀偶尔抱大腿让她对别人触摸自己没有了从前那么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