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就这么有些轻松的开始了,党知温的生活依旧是千篇一律,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做题刷卷子,埋在书山学海里。
物理课的增加和青春期的到来也让班里一些同学渐渐的不堪重负,但谁也没想到第一个垮掉的竟然是赵子航,在第一次全市四个重点初中的联合月考中,他竟然没有进前十,党知温依旧傲居第一,与第二名的差距扩大到是三十多分,但第二名却不是赵子航,而是一个叫叶雨萱的师大附中女生,赵子航的名次排到了五十名开外,这是个很神奇的事情以往增加物理确实会有一些学生掉下去,但这些学生只集中在五十名开外,而且他们也不会掉这么多,最多也就掉个□□名,所以公布成绩后就连老师们都八卦起赵子航。
第一个得到答案的是党知温,因为开学后她又被送去了作文课外班,她不想去但架不住陈希的威胁,挨批还是上课,她自然是选择后者。
月考后,党知温一如往常坐在书店二楼儿童区里写卷子,陈心蕊跟在她身边写作业,陈心蕊还会时不时的盯着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
一直到艾君安快下课她准备离开时,走到楼梯出时,她看到了赵子航,对方坐在楼梯上心无旁骛的看小说。
党知温最初没想理他,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圣母,单肩背着书包准备离开,快要走下楼时,赵子航抬头叫了一声,“党知温”声音中夹杂着哭腔,她回头看去,对方站起身眼神复杂的看向她,眼圈红肿,左脸有一个盖不住的巴掌印。
“你不烦吗?”
“什么?”党知温被这句话弄的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第一名,一直被家人催着学习你不烦吗?”
“我家人从不催我学习。”党知温说,“其实我很多时候都没有家人。”
“那你怎么考的第一?”赵子航问道。
“考第一一定要人督促吗?”党知温说,“不见得吧!”
赵子航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脸,说:“不需要吗?”
“不需要。”党知温看着这个马上要在青春期过激的情绪里迷失的家伙,“其实学习是自己的事情,最好有自己的目标。”
“那当医生比当护士高尚吗?”赵子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询问。
“没有呀,医生护士不都是一样的吗,只是两个不同的学习方向。”党知温说,“我以前在河北的时候,有一个义工姐姐就是北大护理学院毕业的,慕尼黑大学的研究生。”
党知温的话语未落,赵子航红肿的眼睛突然亮了,他仿佛听到了眼睛瞬间亮了,他看着党知温问:“北大的学生也有当护士的?”
“护理不就是一门学科吗,北大肯定有呀!”党知温皱眉看着赵子航问,“咋了,学习这么好,难道没有看过大学招生的信息吗?”
赵子航摇头,“我的时间都在学习学习,不是学校里,就是补习班,回家也是有很多家庭作业,我没时间看。”
“那你真的应该看看。”党知温说,“至少得知道你想学什么。”
“我想当护士。”赵子航小心翼翼的看着党知温,他害怕对方嘲笑他如同他的父母一样,毕竟对方总是高高在上的看着他。
“很好呀。”党知温说,“我来这里之前也想学护理专业和会计专业或者师范专业,工作稳定收入还行的。”
“现在呢?”赵子航鬼使神差的问道。
党知温拿出了一本大一高数课本说:“如果他们愿意给我出大学所需的所有费用我更想学这个。”
赵子航拿过那本书随意翻了一下看到党知温已经解开半本书的题目,他第一次意识到之前的嫉妒与自卑是多么可笑,对方根本不和自己在一个层次上,她不是在俯视自己,只是习惯性的俯视所有人。
赵子航将书还给对方说:“谢谢你。”
“你怎么了?”
“我罢工了,在离家出走中。”赵子航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党知温皱眉说:“你真有病。”
“对呀,我有病被他们逼的。”赵子航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没考第二吗?”
“为什么?”党知温给艾君安捧哏捧习惯了。
“我没做历史卷子,我考得不好他们就没办法拿着我的成绩去炫耀。”赵子航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党知温对于他的这种自毁时的报复并不理解,提醒了一下对方,“你爸妈不一定这么在乎你。”
“我知道,但是他们在乎自己的面子。”赵子航说,“我考得不好,离家出走都是为了搞他们的面子,他们既然让我不好过,我凭什么让他们这么好过。”
“这个思维是正确的,但其实你可以报警。”党知温从自己的脑子里拿出了一个损招,“你爸妈打你就报警他们家暴,熟人多的地方等着警察,见到警察就哭诉他们怎么对待你的。”
赵子航看着一连坏笑的党知温,点头说好。
不过在党知温离开钱还是给对方打了一个预防针,“我给你出招,你最好不要卖我。”
“不会的。”赵子航说,“我上次真的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我爸妈一整晚都把我摁在书桌上写检讨分析错误,我真的写不出来,我的成绩就那样了,但他们还是不依不饶的让我反省,我真的害怕他们弄死我,所以……”
“拿我当替罪羊。”
“对不起。”
党知温点头,“你确实对我不起我。”
“你不应该说没关系,原谅我了吗?”
“怎么可能没关系。”党知温说,“我当时拿你当朋友,你却背刺我,还想让我原谅你,真的是痴心妄想。”
“你现在没原谅我吗?”
“当然。”党知温说,“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心地善良。”
赵子航笑了一下,说:“那我干嘛你能原谅我?”
“不知道,看我心情。”
党知温双手抱胸,走出了书店,坐上了回家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