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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网 > 师尊重生后她总想刀了我 > 第2章 受罚

第2章 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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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堂的琉璃瓦在残阳下泛起暗红光泽。檐角铜铃被晚风撩拨,叮咚声裹着药香在庭院中游荡。拂月广袖翻飞掠过朱漆廊柱,指尖残留的灵力化作星屑飘散,在青石板上烙下细碎光斑。

"啪!"

清脆的巴掌声惊飞檐上栖息的青鸟。谢临远踉跄着偏过头去,白玉般的脸颊迅速浮起红肿指痕,唇角溢出的血线顺着下颌滑落,在雪白领口绽开点点红梅。

"与同门斗殴,还将人伤成这样。"拂月指尖还残留着少年肌肤的余温,声音却冷如冰泉,"我便是这般教导你的?"

少年抬手拭去血迹,鸦羽长睫在眼下投出蝶翼阴影:"师尊教训的是。"温顺嗓音裹着三分甜腻,仿佛方才在屋内将人踹得骨裂的不是他。

晏逢赶到时,正撞见这幅画面。谢临远跪在青石板上仰头望人,眼尾红痣在暮色中灼灼生辉,楚楚可怜。这位素来稳重的首徒暗自叹息——小师弟这般作态,难怪总有人说他狐媚惑主。

"仙尊,今日之事......"晏逢斟酌开口,余光瞥见廊下探头探脑的弟子们。几个年长的正朝这边比划手势,满脸写着"快劝劝"。

"私下斗殴者十鞭,挑事者二十。"拂月广袖一振,腰间玉珏撞出清越声响,"谢临远既与同门不合,即日起迁回青崴峰。"

晏逢心中一惊,他入门时间最久,知道拂月仙尊向来嘴硬心软,尤其是对自家弟子,一贯好脾气,从未见她发过这么大的火,今日这是怎么了。

谢临远猛地抬头,他膝行两步抓住拂月衣摆,仰起的脖颈纤细如鹤:"是弟子冲动,愿领全责。"染血的指尖在雪缎上拖出刺目红痕,"求师尊只罚我一人。"

拂月心口骤然刺痛。前世诛魔台上,那人也是这样仰头望她,魔纹从眼角红痣处蔓延,笑着说:"师尊要杀我,何须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由头?"

"如你所愿。"她甩开那只手,青玉台阶上立即传来骨节磕碰的闷响,"押去戒律堂。"

广明门已许久没有弟子当众受刑,拂月和慕洗尘对弟子多纵容,晏逢等人更是与同门一起长大的,下不了手。而这次受刑的不是旁人,还是拂月仙尊最宠爱的小弟子,立马吸引了不少人来围观。

众目睽睽之下,展蒙握着蛟皮鞭的手沁出汗来。戒鞭浸过寒潭水,鞭梢缀着玄铁倒刺,二十鞭下去,便是金丹修士也要卧床半月。他偷眼去看高台上的拂月,只见那人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紫色长裙被晚风掀起一角,恍若随时要羽化登仙。

"啪!"

第一鞭破空而至。谢临远背上锦袍应声碎裂,狰狞伤口中渗出的血珠在月白衣料上晕开,宛如雪地红梅。少年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十指深深抠入青石缝隙。

"弟子......知错。"他喘息着仰头,水色眸光穿过血色夕阳,直直望进拂月眼底。

拂月猛地攥紧袖中手指。太像了。这眼神与天魔消散前望她的最后一眼重叠,仿佛淬了毒的蛛丝,要将她拖入深不见底的寒潭。她霍然转身,却听见身后鞭声愈发密集,每一声都裹挟着少年压抑的痛呼。

当第十八鞭落下时,谢临远已成了血人。他蜷缩在青石板上,发丝混着血污黏在颈侧,像条被剥了鳞的银鱼。围观弟子中有人别过脸去,却见拂月突然抬手:"且慢。"

展蒙的鞭梢悬在半空。满院死寂中,拂月缓步走下石阶,绣着银纹的裙裾扫过谢临远染血的手指:"可知为何罚你?"

"不该......恃强凌弱。"少年气若游丝,瑟瑟发抖,嘴角却噙着笑。

拂月瞳孔骤缩。前世谢临远堕魔那日,也是这般笑着捏碎某个修士的喉骨:"师尊总说我心慈手软,如今这般可好?"

"最后两鞭。"她猛地拂袖,"打完。"

当最后一道鞭痕撕裂皮肉,谢临远喉间终于溢出破碎的呜咽。他撑着地面想要起身,浑身颤抖,指尖在石板上拖出蜿蜒血痕:"谢......师尊教诲。"

暮风卷着冷香袭来,拂月解下雪貂披风兜头扔去。玄色大氅将少年裹得严实,唯有一缕乌发从兜帽中漏出,被冷汗浸得透湿。

"仙尊,是否先疗伤?"晏逢忍不住劝道。他记得三年前小师弟误入寒潭,拂月可是耗了半身灵力为其驱寒。

"本座自会料理。"拂月拂袖而去,青石路上遗落数点猩红。谢临远踉跄着跟上,每走一步都在雪地上印出带血的足迹,像极了那年乱葬岗中跟在拂月身后的小乞儿。

青崴峰的吊桥在月色中摇晃,桥下云海翻涌如银涛。谢临远扶着冰凉的铁索,看前方那道身影衣袂飘飘,恍惚又回到七岁那年。师尊也是这样走在前面,雪白的裙裾扫过石阶,留给他一个永远触不可及的背影。

谢临远拜师之后便一直住在青崴峰,此处是寻常弟子的禁地,他却来去自由,只是后来年岁大了,外界有闲言碎语,拂月才让他搬走,但他之前住过的屋子还好好锁着,拂月懒得打扫,她不发话,也没人敢来打扫。

"抬头。"

竹楼内烛火摇曳,将谢临远苍白的脸映得半明半暗。拂月并指点在他额间,灵力如银针刺入灵台——这是探查魔气的禁术,前世她始终不忍对徒弟使用。

少年体内忽然掀起惊涛骇浪。蛰伏的魔气化作万千利齿,却在触及灵力的瞬间化作温顺流水。拂月蹙起眉头,这分明是未经污染的纯净灵脉,与前世截然不同。

正要深入探查,灵识深处突然迸射金光。拂月只觉神魂剧震,急退两步撞翻案上茶具,白玉盏落地摔得粉碎。

"师尊?"谢临远慌忙伸手欲扶,却被挥开。

"伤势如何?"拂月背过身去斟茶,指尖还在细微颤抖。青瓷壶嘴倾泻的水流歪斜,在案几上汇成小小水洼。

少年低头扯了扯染血的衣襟:"展蒙师兄手下留情......"话音未落突然剧烈咳嗽,几点猩红溅上白玉镇纸,像雪地里骤然绽放的红莲。

拂月握杯的手一颤。广明门的鞭刑她最清楚不过,当年为护师兄硬抗十鞭,在床上躺了半月才能下地。这般想着,语气不由放软:"褪衣。"

烛火"噼啪"爆开灯花。谢临远背上伤口纵横交错,有些深可见骨。当最后那件染血的里衣褪下时,拂月瞳孔骤然收缩——少年蝴蝶骨间竟生着枚朱砂色胎记,形如展翅血蝶,与前世天魔心口魔纹如出一辙。

"疼么?"

药膏触及伤口的瞬间,谢临远脊背绷出漂亮弧度。他侧脸埋在青缎枕间,声音闷闷的:"师尊亲手敷药,便不疼了。"

拂月手下一重,如愿听到少年吸气声。正要开口,窗外忽有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至。拂月指尖凝聚灵力,拂过他背上伤疤。

"明日让药童替你换药。"她扯过锦被草草盖上伤痕,却见少年肩头微微发抖。

"师尊不能......"

"你已不是孩童。"拂月掐诀熄了烛火,未察觉黑暗中谢临远勾起的唇角。

子夜惊雷骤歇,雨声渐悄。拂月立于榻前,指尖灵力吞吐如蛇信。谢临远在梦魇中蹙眉,冷汗浸湿额发,愈发衬得眼角红痣妖异非常。

四下除他们外空无一人,若拂月真动了什么手脚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拂月手指动了动,突然觉得,若是自己悄无声息杀了谢临远,日后的一切或许就都不会发生。

拂月两指凝出一股灵气,只需注入谢临远身体内,他会因为血脉逆行而亡,到时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她。

谢临远似乎察觉到什么,眉间微微蹙起,面色苍白如纸,眼底的红痣似一滴血泪,更显得他脆弱不堪,仿佛轻轻一碰就可能不复存在。

可真到此刻,拂月却犹豫了。

她并不是良善之人,修行之人,最忌讳优柔寡断,她剑下不走生魂,这些年下来,死在她手下的妖邪鬼怪不知多少,犹豫这种情绪她已经很久没有了。

拂月闭上眼睛,狠下心继续发力,但从谢临远身体里面却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将她注入的灵力弹了回去,拂月及时收手,差点被误伤。

怎会如此,小小年纪便能无意识自保,难道真的杀不得他么。

床榻上的谢临远发出一声闷哼,额头上满是冷汗,疼的蜷缩在一起,牙关紧咬将痛都咽了下去,见他如此,拂月只好收手。

罢了,天道有序,或许一举一动可以改变结局,也或许兜兜转转反而会印证结局,况且她也不了解天魔,或许谢临远身上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地方,若是这次动手不成功,反而激怒了他,日后怪罪自己就不好了。

拂月正准备撤回手,手腕却被人用力抓住,她心下一惊,害怕被谢临远发现。

但谢临远还是双目紧闭,好像是入了梦靥,额头出了一层冷汗,抓住拂月手臂紧紧不放,好像怕她走一样。

他受了惊吓魂魄不稳,只有在大修士身边才会感到安全,拂月也能理解,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不由升起一阵怜悯,到底如今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

拂月为他注入一丝灵力,谢临远慢慢安稳下来,小声呢喃:“师尊。”

“嗯,为师在。”拂月当她是在叫自己,拿出手帕帮他擦拭汗珠:“我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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