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随手放在了洗脸盆上。接完湿乎乎的毛巾又出来个湿乎乎的人,沈奉今拿了新毛巾给他搭头上擦头发,湿乎乎坐在板凳上朝他说:“谢谢你啊沈奉今。”
沈奉今没说不用谢,他直接进去洗澡,由得郁明天在外面转悠。
出来时郁明天坐在院子里训练大运表演后空翻,大运烦不胜烦,尾巴毛都炸开了,沈奉今经过他时带来一阵皂香,“别摸它了,咬你。”
听见咬自己,郁明天不敢玩了,他收回手,跟着沈奉今回卧室。沈奉今写作业,郁明天呼呼大睡,像往常的无数个时刻一般,在静谧的午后等待夕阳。
夕阳降临,郁明天睡醒,他头痛欲裂,拿起桌上的一碗汤就喝,进了嘴才觉得苦。沈奉今开了台灯,冷然道:“喝完,醒酒的。”
“哦。”郁明天一口干完,又躺会沈奉今的被窝,窗户大敞开着,屋里蛮凉快。他惬意地眯起眼睛,嘴里不住说:“好舒服啊好舒服啊。”
“怎么?”
“在你家好舒服啊。”郁明天说着,手脚还在床上划起来,他在沈奉今的枕头上滚了两圈才突然鲤鱼打挺,“我要上厕所!”
上厕所不必报备,郁明天下床就去,回来时拐弯儿去喂大运。回头看那片荒菜地依旧无人打理,郁明天看着好不舒服,他小时候爷爷家也有菜地,瓜果蔬菜供应不缺,比沈奉今家的大点,奶奶还架了葡萄藤和丝瓜藤,长起来了夏天跟绿帐子似得。
“如果沈奉今允许的话,我也可以尝试呢。”郁明天在酒醉的日暮晚间想。
晚饭是煎蛋面,他碗里有两个鸡蛋,还放了几片小油菜。中午吃太腻了,晚上吃这个正好,沈奉今中午打包的凉菜没占碗,两人直接在袋子里夹。郁明天尝了两口,“这个还挺好吃的。”
他夹起一块粉皮给沈奉今看,“这个最好吃,沾了麻酱好吸汁。”
沈奉今点点头,又拿双筷子给他挑出来粉皮堆在一起让郁明天吃。吃完喝完郁明天不着急回去,沈奉今搬了俩躺椅,他俩一人一个躺着,郁明天手放肚子上揉来揉去,“今天吃太多了,我要撑死了。”
沈奉今不说话,他仰躺看星星,有时候星星会替他说话。
沈奉今看向夜空的眼神是平静的,却又仿佛带着神往和窥探,这让他浑身像镀上一层月光的朦胧似的,变得令郁明天疏离而陌生。
他翻个身,面朝沈奉今。他看天,他看他。月悄悄,云雾浓,泻下薄如蝉翼的冷色的纱,包裹住蝉鸣犬吠。
蝉鸣三声,院门大开,沈奉今推车出来,“关灯。”
“好。”郁明天蹦出来,他拉了院门灯,娴熟地关门上锁,手电筒交到他手里,郁明天在地上乱晃着照,“我听着草丛里有蝈蝈,怎么照不到?”
“藏起来了。”
上了大路手电筒收起来,郁明天圈住沈奉今的腰,这已经是他最熟练的动作了。晚上凉,他和沈奉今都加了一件衬衫,当然,郁明天是蹭了人家一件。
风吹起来,沈奉今的衣摆朝后飞,又被郁明天按住,他和沈奉今的皮肤只隔了一层短袖的布料,由此手下的触感格外清晰。
“你身材还不错。”郁明天揩油道。
沈奉今没做回应,郁明天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
晚上吃多了,他想走两步消食,就让沈奉今给他扔小区门口,没再进去。
“再见!明天小姨说顺道送我,你早上别来了,我们放学一起走。”
“好。”
郁明天朝他挥手,身上还是人家的外套没脱,沈奉今没要,他也没打算给,过两天再说吧,这样又有理由找他玩了。
他俩没啥可玩的,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做题另一个人躺着睡觉逗猫,但郁明天还是愿意在他家躺着,在有沈奉今味道的被窝里躺着。
沈奉今的背影远去,郁明天才恋恋不舍回头,他学沈奉今的样子插兜走,觉得自己也冷酷起来。衣摆随风飞扬,郁明天觉得还差根香烟。
香烟没有,他差点见鬼。哭泣声越来越清晰,白天陈大虎的故事在他耳边360°环绕,“我当时就听见有人哭……我爸直接冲上去……那可是不干净的东西……”
郁明天想想就浑身鸡皮疙瘩,他快步跑起来,没走两步正撞上人家遛狗的人,白色萨摩耶汪汪汪冲上来,郁明天一时不慎踩了空,滚到了草丛里,惊吓到了正沉浸在伤心事中的人。一时间,三人一狗纷纷对视。
“哎哟不好意思,您没事吧?”遛狗的姑娘在健身器材上拴紧狗绳,忙扶起来郁明天,正蹲在草丛后头哭着的人也站起来扶他,郁明天拍拍身上的草,表示没事没事。
郁明天腹诽,“今天为什么一直在说没事?难道我太倒霉了?”
他抬眼,却惊道:“刘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