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贝尔和书中的女巫一样都是红头发，她也是女巫！”

洛希亚睁开眼睛，从矮桌上拿下闹钟，原来她已经睡了四个小时了。

荧绿色屏幕发出的光照在她身上，毕竟做了一个并不是很好的梦，洛希亚难得想在小沙发上多待一会儿，数了5个数之后她还是起身坐在了电脑前。

之前红蜘蛛在飞船上发现了陆地桥的遥控器，凭借那个他和洛希亚做了不少“小偷小摸”的动作，虽然每次都会在收银台上放足够价值的货币，但这也是洛希亚从拉斯维加斯的某些并不正规的场所里偷偷取出来的，添置了许多有用的设施，以至于现在这个主控室已经完全成为了洛希亚的乐园。

现在洛希亚能以更加积极的心态说：“就算死在这间主控室里，我也心满意足了。”

洛希亚打开了历史档案的文件，经过这段时间日夜不停的学习，她已经理解了大部分的塞伯坦词汇和语法，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能看一些有着更加专业术语的文献资料了。

从充电状态中醒来，红蜘蛛亮起那双红色的光学镜头，他现在、十分、不愿意、往主控室的方向走。

洛希亚的话太多了，她常常问一些对于红蜘蛛来说过于“无知”的问题，还总喜欢刨根问底。塞伯坦人天生就知道的常识该怎么跟她解释，这让他感觉厌烦。

“塞伯坦人有了变形齿轮就能变形吗？”

“除了飞机你还会变成其他形状吗？”

“塞伯坦人天生就有变形齿轮吗？”

在充电室里耗了几分钟，红蜘蛛还是起步前往主控室了，这次他可绝对不会那么好脾气地和这个人类说话了。门一打开，他就看到把自己完全罩在黑色衣服里的洛希亚坐在她的电脑前。他还真是不清楚，为什么这个人类总是对黑色的“涂装”情有独钟。

听到声音，洛希亚转过头，在看到熟悉的银色机体后她两眼放光，就要开口问道：“红蜘蛛，你——”

“我说，”红蜘蛛打断了她的话，他走到操作台旁，把脸凑到洛希亚面前，眯了眯那双看起来跟和善毫不相关的红色镜头，“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过宽容了，让你敢一次又一次挑战我的耐心。”

“啊……那不好意思，我只是太想搞清楚了。如果你不喜欢我问问题的话，我就自己琢磨好了。”

红蜘蛛皱眉，他就不明白为什么洛希亚反而委屈上了。虽然很想吐槽，但红蜘蛛抑制住了这份冲动，恢复了以前的副官架子：“你一定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洛希亚。正如你所说，我们是合作关系，所以我也有必要多了解一下你。”

红蜘蛛直起身绕着操作台走了一圈，看到显示屏上密密麻麻的赛伯坦文字后他站在那里：“就比如，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了塞伯坦的语言的？”

洛希亚合上电脑，给自己泡了杯之前在商店里“买”到的速溶咖啡，正好趁聊天的时候尝一下。

“塞伯坦的文字，要看懂好像并不难。至少比我学英语要快多了……”

那个时候洛希亚应该是住在雪山山脚下的那座小镇里的，那为什么突然就搬家到美国，而且后来她没再回去过了呢？或许是当时洛希亚的年龄太小，所以记忆并不真切，但在那里学习到的知识却都深刻地印在洛希亚的脑子里。那就只有一种原因了，对于当时的洛希亚来说，这是完全不重要的事情。

如果说有什么是洛希亚能记得的，在那里生活时发生的又与电脑无关的事，也就只有刚刚做的梦了。

梦里的洛希亚还在上小学，当时班里有一个喜欢装成熟的男生，某天带来了一本画册，是关于欧洲猎巫运动的。说巧不巧，画册中的女巫大多都和洛希亚一样有一头少见的红发。

“让我猜猜，然后你被欺负了，并且没有选择报复回去。”

“应该是吧？梦里的我没做什么反抗行为的，而我本身也完全想不起来自己被欺负的场景，所以我才会用疑问的语气。”洛希亚皱眉吐了吐舌头，她喝不惯这种速溶咖啡。可买都买了，也不能浪费，洛希亚还是硬着头皮喝下去了，下次“买”一个咖啡机回来好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水啪嗒啪嗒地落在先驱号上，红蜘蛛没有回话，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操作台，金属声和雨声配合默契，好像一首曲子，只可惜洛希亚不懂音律。

此刻，她终于喝完了那杯速溶咖啡，总算没有浪费，洛希亚清了清嗓子：“他们的所作所为没有让我记住的必要，甚至不如这杯一点都不好喝的咖啡。我不如多记几串代码，这才更有意义。”

红蜘蛛笑了两声，偏过头看着正拿着几袋速溶咖啡犯愁的洛希亚，做出了评价：“你还真是傲慢啊，洛希亚。”因为脾气很好所以不会施加报复？不，是那些人没有被洛希亚报复的价值，就像被扔到垃圾桶里的那袋速溶咖啡一样可笑。

雨不知道在哪个瞬间停下了，红蜘蛛打算出去飞一圈查探一下。

“我也要出去。”上次坐在驾驶舱里睡着了，高空中的景色洛希亚并没什么印象，这次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可是洛希亚还是睡着了，明明刚喝过一杯咖啡。

“我大发慈悲让你和我一起出去，可不是让你在座舱里睡觉的。”

出去的时候天空还很晴朗，现在又下起了大雨。红蜘蛛把洛希亚放在控制台旁的升降机上，沾了水的机体散发着点点寒意，洛希亚不自觉打了个冷战。红色头发罩在黑色兜帽里，她抬起头，红蜘蛛的表情实在称不上好，银色的塞伯坦人机体上还有细细的水珠流下。有点过意不去，洛希亚低声道歉道：“很抱歉，我只顾着自己在里面睡得安心，让你一个人淋了雨，你会感觉冷吗？”

红蜘蛛一瞬间有点想笑，被说几句关芯的话而已，搞得他以前没听过一样。

……

……

好吧，他确实没怎么听过。

最后红蜘蛛也没做出回答，既没有骂洛希亚一顿，也没原谅她。红蜘蛛离开了主控室，洛希亚裹着毯子打开了一份叫塞伯坦圣约的文献文件。大致浏览了一番后，洛希亚拿出之前随手拿的一盒蜡笔，根据塞伯坦的纪日方法换算，最后得出的答案与现在的时间十分接近。红蜘蛛刚刚结束充电，他打开主控室的门就看到地面上的“鬼画符”，洛希亚真的时时刻刻都在为他提供“惊喜”，正要发作，却听到了趴在地板上的年轻女人的声音。

“当四十七颗行星练成一线时，一场永恒的纷争将在一个由混乱铸就的世界中拉开序幕，弱者将会永远消亡在黑暗崛起的阴影之中。”

听到预言内容，红蜘蛛仔细看了看，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地面上的鬼画符是塞伯坦的文字。他摸着下巴辨认着这些符号，不忘记调侃一句洛希亚：“还以为你写的字会和你的学习能力一样出色呢？”

“我自己又不是看不懂，才没有必要花时间练字。”

不理会洛希亚的话，红蜘蛛终于从这些很小的字迹里找到了洛希亚得出的答案，这个日期倒有些意思。

“本以为预言所指的那个星球会是塞伯坦，可现在来看，指向的大概率是地球了。”

“‘永恒的纷争’，‘混乱的世界’，地球会因为这个被毁掉吗？”洛希亚随口嘟囔了一句。

“那是威震天和擎天柱要关心的事，和我无关，不过这或许是个好机会。趁他们双方大打出手，我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在地上趴着做算数题的时间太久，洛希亚的脖子和腰都有点酸，她干脆躺在冰凉的金属地板上，这样不用抬起头也能看到红蜘蛛，她问他：“塞伯坦圣约的预言准确吗？”

“你们人类的预言可能出错，但塞伯坦的圣约不会。”

洛希亚移开眼睛，看着这艘飞船黑乎乎的顶，她又问了一个问题：“那塞伯坦圣约没有预言到赛伯坦自己的死亡吗？”

“看来你和人沟通的技巧十分高超啊，洛希亚。”这个问题确实很戳塞伯坦人的芯，而从洛希亚的表情来看，她毫无自觉。

“所以我不相信什么预言，我只相信事在人为。”

一如果要发生什么非常事态的话，一些机密部门会是最早知道的那批人。这种塞伯坦的预言，有所动作的会是汽车人或者霸天虎，而涉及到他们，富勒特工所在的部门内部应该会知道什么。

凉爽的地板没躺多久，洛希亚爬起来，通过升降梯到达了操作台上。在她的电脑前没坐多久，洛希亚就找到了几张监控图片，图片的中心是一个赛伯坦人，有点像上次富勒特工秘密文件里的那张画像。

“红蜘蛛！红蜘蛛！”洛希亚把电脑抱起，屏幕转向他的方向，“这个是声波吧，他好像偷走了一个相位导体？可是为什么？”

“他拿走的东西可不止一样，你再仔细看看。”

“等离子注射器，中子屏障还有超正方体……好像是能用来造太空桥的，我们要不把那玩意儿抢回来？”洛希亚的眼睛发出亮光，她有点心动了，在监狱里看到那些公式的时候，她就一直想试着造个太空桥了。

虽然因为霸天虎在没有自己的监管下制造了太空桥有些许不爽和芯酸，但和洛希亚相处的这些日子让他的抗压能力强了不少，这竟然能算得上一件好事。

“抢回来也用不上，建造太空桥可是得花上很多人力物力的，更别说这里能动手的只有我一个。不如让威震天他们先造好，咱们再找机会再把成品抢到手。”

“说的也是，就算太空桥建造好了大概率也用不上，我们才刚刚起步，可以试着再造一个陆地桥……雨又下大了？”

雨水哗啦啦地浇在先驱号的外壳上，很吵。

这地方并不算湿润，但是最近却常常下雨，还一次比一次大，之前洛希亚没放在心上，但在读过那个圣约之后，她不得不调查一下。

红蜘蛛斜靠在一旁，看着洛希亚的表情愈加凝重，情况应该不容乐观。

气象、地质……洛希亚还入侵了许多内部系统调查。她咬着指甲，另一只手胡乱抓了抓自己的红色短发，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有些低气压了：“红蜘蛛，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可能要有点相信那个预言了。”

龙卷风，地震，特大暴雨……这么多自然灾害没有预警，发生的时间也十分接近，这让洛希亚感到疑惑。

先驱号的系统里还有很多文献她没看过，太空桥她也没有制造出来，还有那么多的愿望没能达成，就要宣告一切都结束了吗？

洛希亚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保持清醒，预言始终都是不可信的，毁灭不会来得如此突然，一切的发展都是有迹可循的，只是这种发展，人类的肉眼或许看不见。

洛希亚用先驱号的探测系统探测了地球的情况，终于在一座休眠火山里发现了端倪。

大屏幕上出现的能量波动对红蜘蛛来说并不陌生，本来还抱有看戏心态的他也变了脸色：“这是黑暗超能量体，宇宙大帝之血。”可是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地球上？

两人沉默着，室内变得安静，雨似乎有点要停止的迹象了。

“要去实地看看吗？”洛希亚打破了寂静。

既然涉及到黑暗超能量体，威震天绝对会有所察觉，安全起见，他们并没有直接传送到火山。红蜘蛛变形成载具形态带着洛希亚前往那里，在这期间洛希亚还详细问了红蜘蛛什么是黑暗超能量体，也顺便得知了宇宙大帝和元始天尊的过往。

“那为什么火山里流动的岩浆会有宇宙大帝之血呢？”洛希亚不解，她靠在座椅上，“难不成就像元始天尊养育了塞伯坦一样……”她没继续说下去。

“你想说是宇宙大帝养育了地球的生命体吗？”

洛希亚摇摇头，她露出了有点嫌弃的表情：“但我觉得宇宙大帝不会是什么好家伙。他的血液是反火种，能把你们塞伯坦的亡者复苏变成没有思想的傀儡僵尸，这种亵渎生命的能力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该拥有的。”

“你好像对好人这个身份很执着？”红蜘蛛想，如果洛希亚真的对好人情有独钟的话，他得计划好榨干她的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我从来没把自己当成过普遍意义上的‘好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洛希亚看着电脑里已经和先驱号共享的监测系统，拍了拍战机的拉杆，“前边有塞伯坦人的能量反应，注意隐蔽，我们一会儿在火山口附近的山上着陆监控吧，以防万一。”

“是什么样的能量反应？”

“不是很清晰，若隐若现的，越往那边飞，信号就越不稳定。会不会被那些黑暗超能量体的波动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