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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配种的公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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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山书院不愧是衡山书院,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接下来的几年里,阮府每隔几日来几个郎中去别院诊平安脉。

有时会有几个书生三两成群的过府一叙,临近傍晚时分,才从后院离开。

这日子有人舒坦了,就有人难过了。

尤其当府中那位愈发的年长,阮缚心脸上的神色逐年的冷硬狠厉。

毕竟没人喜欢平白无故养着他人的子嗣,哪怕明面上,阮知微还是他的亲子。

只是柳安州众所周知,早几年,他把事给做绝了,衡山书院的山长亲自下山,把人给过继走了。

听说早上了山长那边的族谱,哪里还有阮家置喙的余地?

阮缚心听说是认了这回事,只是他的正室夫人不一定会认。

这些年来,她找了不少的机会,想要塞几个平头百姓家的姑娘过来,想着延续血脉。

哪怕阮知微能走,他的孩子,她定是要留下来,好保住自己在阮府的荣华富贵。

这回,柳安州有不少人牙子又被阮府的大夫人叫去,说是府中缺人手,打算采买几个能干的年轻姑娘家。

当然能签死契的姑娘最好。

想着沿路走来,那一波-波燕瘦环肥,各式各样的姑娘,狄凌坐在阮知微院落里,手中的黑棋子都忘了下。

“你娘亲是当你是种猪?还是当什么玩意儿,每隔几日就要塞几个姑娘过来?”配种的公猪都不能这么个配法,迟早会马上风,死相绝对精彩。

“我都怕哪天得知你的死因,是死在姑娘身上。”话说着,他心有余悸地把棋子丢回旗盒。

本想要再调侃他几句,狄凌单手搁在石桌上,眼前是逐年长开后,尤为清隽疏朗的阮知微。

他不解地问道:“山长不是认了你,你为何非得留在阮府?”

是非之地不久留,是个人都明白的道理,阮知微不可能不知道的。

捏着手中的白棋子,阮知微不置可否地道:“我都不生气的事,你何必在意?”

左右他这院落都有人专门守着,真出了什么事,也是丢阮家人的颜面,与他一介外人何干?

左右观望了四周,狄凌悄悄地低下头,凑近阮知微道:“前些年,你托我送去的金头面,她收归收了,不过我得知她的兄长这几年中了武举,我送完头面后,她们就举家搬迁走了。”

哟嚯,想到即将到嘴的鸭子都能飞,他真是同情阮知微。

活生生的守着夫寡,也不知他的小娘子现在身在何方。

武举?白泰初真的办到了。阮知微面上怔了怔,低头却是一笑。

“是我慢了一步,不如他了。”这一盘棋局下的两人都没心思了,阮知微收起手中的棋子,问道:“她收时可欢喜?”

欢喜什么?狄凌想起自己吃的闭门羹,扯着嘴角,冷道:“这丫头早忘了我的模样,以为我是登徒子,差点没把我打死在门口。”

他就吃亏在没多练下腿脚,吃了白昭昭的亏。

一连几个巴掌,他都快哭着求她姑奶奶,他对她,真的没多余的男女心思。

“真是个姑奶奶,那扇人的力气,用了十足十,我要不是记得当年送她个金猪牌,喊了一声金猪牌,想来也活不到回来了。”

话说到这里都是泪,千里送礼,没人感激他,他还平白无故的挨了顿揍。

“不过阮娇娇,你当真不怕吗?”狄凌瞥了眼现在面上还波澜不起的阮知微,故意加重了语气道:“我去时,可见着了不少往她家提亲的小郎君。”

该说不说,白昭昭长大以后,相貌更肖似其母,不开口时,瞧着也是个饱读诗书的小姐儿。

然而她一张口,一动手,所有的幻像就在一瞬间轰然倒塌。

“她家现在是发达起来了,这门亲事,不知最后,她家会不会认?”有些话藏着匿着,不如坦白出来,他就是存心想看阮知微的笑话。

“嘘,不想听。”食指搁在唇前,阮知微懒得和他抬杠。

“你当真不想知道她现在身在何方?”见多了他口不对心的样子,狄凌才不信他此刻的话。

把棋盘上的棋子往前推了推,他一脸若无其事地把棋局全给毁了,叠着棋盘上的棋子,像是闹着玩一样。

“你看,一个棋子叠着一个棋子,叠得高高的,到时……”他一脸微笑地反手一弹,眼睁睁地看着黑白棋子跌落桌面,单手撑着左腮道:“叠得越高,摔得越惨。”

宛若人的心思,如高山滚石,越滚越大,最后死无葬身之处。

“你确定她真的非你不可?”语气放低,他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说实话,狄凌着实不懂阮知微的心思,有何必要对一个姑娘家守身如玉,平白无故地被人说成不能人道的天阉。

“你可以滚了。”冷淡地瞄了眼落了一地的棋子,阮知微微微抬手,就招来在旁待命的护院,“送他出去吧。”

“不说就不说,你下哪门子逐客令?”狄凌耸了耸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等到同护院走到洞门前,回头对着坐在石凳上的阮知微喊道:“方才,我都是骗你的。”

“我去柳安州的时候,正好碰见你家那个小娘子正把那些上门提亲的小郎君扫地出门了。”

后头的话,有些难为人,狄凌见阮知微面色稍缓,欲言又止。

他低了低头,按着额头,忍着笑意地道:“多年未见,她倒是初心不变,直率的很。”

“当时生怕他们还不走,她站在门口指桑骂槐,说他们此生生错了胎,不然倒是能得偿所愿,免得吃在碗里,看在锅里,一心想要她兄长扶一扶他们的青云志。”

青云志有没有可能,他看不出来,但是那些小郎君再不走,就要驾鹤西去,他看的真真的。

“前几年,你在府中养病,什么人都不愿多见,山长又护得紧,想同你多说一些话都难得很。”他抱怨了几句,好歹都是书院同窗多年,他又不可能会坑害了阮知微。

偏偏那几年,山长与师娘来回在阮府守着。

白日里,阮知微的屋子除了几个郎中,就不许旁人进入,连何师兄与李师兄都有几回被拒之门外。

“阮知微,你的病当真好了?”现今他瞧着阮知微面色如常人般,就不知他当真是否好了七八成。

眸光暗了暗,阮知微弯下腰拾起地上的棋子,一颗接着一颗的放在掌心,半晌,他漫不经心地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若问这世间何谓最苦,大概没有比药草更苦的。”地上的棋子收拾的差不多了,他摊开手中的棋子,将棋子落回棋盒里。

“你非得把一句话绕的九曲十八弯?”狄凌没有耐心去分辨他话里的意思,头疼地闭了闭眼,实在猜不透就白昭昭的性-子,该如何同阮知微相处?

不会两人一直鸡同鸭嘴?

一想到一个说天,一个说地。狄凌感觉到有些好笑,姻缘这两字,堪称自古误解。

等人一走,阮知微慢悠悠地收拾着棋盘,栽种在旁的青竹郁郁葱葱的,随风刮得叶间轻响。

“九曲十八弯?我不多绕绕,恐怕活不到今日。”他像是自言自语,最后只是讥讽地勾了勾唇。

祖母这几年回来几趟,却是劝他把心思放在正途上,少了阮家嫡子身份的他,压根无人在乎。

不如就此,向他的生父低头斟茶认错,也好全了他们此生的父子情。

哪知山长得知祖母的心思后,趁夜赶来,还带了一本快马加鞭修订好的族谱复制册。

一页页翻开,摊在祖母的面前。

山长指着落着他名讳的那一页,说着既已缘尽,再继续强人所难,恐怕续的是孽缘。

多年来,阮缚心对他的磋磨,祖母既不聋又不哑,心知肚明的很,只是想着粉饰太平,至少明面上,还是要家和万事兴。

如今凡事都扯破了脸皮,他这个嫡子除了现在还冠个阮姓,不过是看在科举在即,不好再更改。

如若他们再威逼利诱,恐怕到了后面,谁的颜面都不太好看了。

“少爷,喝茶。”从书院送来的小童,鬼灵精怪得很,见他许久未动,院中又风大很,端着茶水就双手奉上。

“阿狸,这药茶,往后就别煮了。”那药味都要直冲天灵盖,阮知微接过他的药茶,转手就把桌上的棋盘递给他。

端着比他脑袋都要大的棋盘,阿狸歪着头,小心翼翼的顶着棋盘上的两个棋盒,气鼓鼓地道:“我要告诉山长,少爷又嫌药苦了。”

“你再多说几句,我就让你兄长下山来管教你。”小小年纪就习惯告状。

阮知微俯下身,按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你家少爷我,可是要凭美-色才能套牢未来娘子的人,怎能因为苦药生生的熬出几道皱纹?”

他总有一套套歪理,听着就像是在骗人。阿狸偏过头,才不信他的鬼话,小跑了几段路,他侧过身,朝着阮知微做了个鬼脸。

“少爷说话那么不害羞,哪会有未来娘子?”

没等他回过神,眼前出现了一个身影,正好与他撞个正着。

“二哥,你这个小童做事也太咋咋呼呼了。”被阿狸头顶的棋盘砸了一身,阮景辉一手按了按被撞疼的腹部,另一手拎起正想要跑路的阿狸。

他抬起头,皱眉望着前头正端着药茶的阮知微,无语至极。

这些年来,他这个好二哥,堪比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家坐月子都没他坐的久。

“这多年,你一直待在后院,是当真修身养性?”

他放开了阿狸,沿路刚好碰见来叙旧的狄凌,两人寒暄了一会儿,他却没从狄凌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可一想到前年中了秀才的阮景明,阮景辉心中难免不悦,甚至有了几分慌张。

“你既然已认了他人为父,为何还要待在阮府?”逐步逼-近阮知微,阮景辉一点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为何?人人都在问他为何?阮知微想着离开锦州城时,舒海雪曾说过,若是举家搬迁,定会找人通知他的。

他只是在等一个消息。

等着白家至今信守诺言的消息。

“放心,我对阮府上下,没有丝毫的兴趣,如若可能,我倒是想连姓氏都一并去了。”随着山长姓姜,总好过姓阮。

阮知微背靠着石椅,仰起头,眼眸底落着竹叶摇摆的影子。

“要不要也来一杯?”他扬起嘴角,对着阮景辉举起茶杯,衣袖随风轻轻摇晃起来。

他像是很喜欢自讨苦吃的人?阮景辉嫌弃地抬手挡开他送来的茶杯,压低了声音地道:“阮景明考中了秀才,你真的不在意?”

没人喜欢自己讨厌的人会越过越好,可阮景辉不信阮知微会有常人的心思。

他是个十足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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